第二天李晚澄和風逐雲他們一行十人上路時,那真是大車套小車,小車裝箱貨,浩浩蕩蕩的出了城,但這速度就真是不敢恭維了,李晚澄他們前邊走著,後邊蕭敬以病患不宜顛簸為由不讓加速。


    風李二人自然使出了昨夜商量的對策,用事情緊急不可耽誤為緣由,將馬車上的馬給解了下來,李晚澄收了馬車,四人施展飛行靈器與赤虎音骸等人打了一個招唿,隨後李晚澄抱著鄉心,莽夫和風逐雲雙雙飛起,“嗖”的一聲,四個人就升空抄近路飛遠了。


    赤虎雖然是陳姑娘的人,但身上並沒有配備飛行靈器,隻能看著他們飛走,但他也沒有顧忌後邊的蕭敬等人,騎著馬就先走一步了。


    隻是音骸不知為何並沒有急於趕路,而是悠哉悠哉的跟著蕭敬和梁宗遠他們的車一起慢慢行進。


    這邊風逐雲等人還未到達方岐山,東陵方麵卻也出現了變化。


    當日柳柔心在察覺柳沾心與他的感應被隔斷後,並沒有繼續向東陵前進,而是立刻返迴了園州城。


    而且迴到園州城後,柳柔心在聽雨樓外便碰到了慧君夕狸。


    這時的夕狸除了雙眼仍舊用紅布遮蓋外,從外表上來看,已經看不出與常人有什麽不同了。


    不過柳柔心一眼就看出這不過是幻術罷了,而且他身上的邪氣也被隱藏的很好。


    雖然這時柳柔心非常希望這位慧君能夠永久消失,但他絕不可能無視自身弱勢孤身前來,惡天督一定在暗中保護他,此刻並不宜輕動。


    夕狸到:“東陵一別,夫人別來無恙”


    柳柔心道:“先生親自前來,真是讓柔心倍感榮幸啊”


    之後柳柔心邀請夕狸入內,夕狸欣然前往,隻是二人並沒有說什麽實質性的東西,夕狸絕口不提園州城發生的事,卻好似什麽都知道,而柳柔心有些猜不透夕狸來此的意圖。


    夕狸說:“夫人莫不是忘了離開之前曾答應給我的東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柳柔心並沒有急於說出準備好的說辭,而是說:“先生請便”


    就在夕狸將柳柔心的藏書等物都收起來後,突然提起了柳柔心在東陵的一些事,並且說:“夫人在東陵的所有布局,其實最終隻有兩個目的,那就是逼迫風逐雲完成冰魂雪魄劍和利用邪妃找出鏡嘯天邪劍,對不對”


    夕狸能夠看出她的目的,柳柔心一點也不奇怪,但夕狸的邪眼有記錄功能,她可以說她要五劍的原因,現在卻還不能讓夕狸有機會挑撥她與風逐雲等人的關係,說話自然要小心謹慎,這件事她是絕對不能承認的。


    “慧君真是會開玩笑,我可是在惡座受傷後才知道風逐雲身懷雪劍的”


    夕狸聽了嗬嗬一笑,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夫人利用風逐雲等人為我們尋劍,這一招實在高明”


    說完此話後,夕狸知道柳柔心不會鬆口,於是話鋒一轉,道:“風逐雲他們雖然實力不弱,但我更加信任夫人的智謀武功,不若這樣,讓東陵與你們打上一仗,然後順勢讓夫人的親弟被救迴,這樣夫人就可以有足夠的理由脫戰,令辦他事了”


    柳柔心聽了心中冷笑,放迴柳沾心,說的真是好聽,她才不信夕狸會這麽簡單放人。


    柳柔心道:“你我之間既是合作關係,我弟之事自然不急,隻是我有一事不明,東陵與曦國正道人士之戰不日便將爆發,難道先生此時不該在東陵掌控全局嗎”


    夕狸道:“邪境之內令有領袖,夫人不必擔心”


    柳柔心道:“那慧君是打算親自去尋邪劍嗎”


    夕狸道:“正是”


    柳柔心問:“慧君可否告知邪境如今的主事之人做何名號,我來日也可拜會”


    夕狸道:“此人原是智座門下,名為玉熾君,而我已將邪境之事全權交他處理,望夫人與玉熾君能夠友好相處”


    夕狸說完此話便告辭離開了,夕狸走後,柳柔心思考著夕狸來此與她說這些話的用意,難道真是想告訴她,他要離開邪境了。


    “是想讓我放鬆警惕出手救人,或者你還別有目的呢”


    柳柔心推測,夕狸一定對園州城發生的事有一定的了解,而且很有可能發現她與雲渺宮之間的糾葛。


    “當年雲渺宮內部之爭錯綜複雜,各院修者不是太年輕就是太老,不是激進就是迂腐,而我雖然用癡妄劍釣出了陰謀者,卻始終無法確定是誰,二十年來,你不斷的將手伸到我的身邊,數次想置我於死地,更將我逼出第二地帶來到邊境,使我在中原所創心血毀於一旦,沒有你,沾心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副模樣,哼,二十年了,你也該現出原形了”


    之後柳柔心便整合隊伍,打算正式出發去往邪境與玉熾君和正道周旋了。


    隻是柳柔心不知道,夕狸在離開邪境時曾經與玉熾君一會,而且在談話中說:“此次邪境對敵由玉熾君你全權負責,我與惡座均不插手,對於你的任何決斷也絕不幹涉,所以玉熾君你可以放開手腳,盡情發揮,我們隻等著玉熾君奏響凱旋之樂”


    隨即夕狸跟玉熾君交代了一些事,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我希望玉熾君在得到癡妄劍後,將柳柔心、柳沾心姐弟二人全部處理掉”


    玉熾君心中所想的是:殺一個在手的智障和一個人族女人,有什麽難的,夕狸為何讓他去殺,為何不自己動手。


    “玉熾君不必多疑,其實殺柳柔心之事對邪境大有益處,隻是時間緊迫,各種事情都缺乏人手,所以我才想將此事托付給你”


    夕狸說,早前他已經將邪藤之種種在柳柔心體內,而柳柔心催動內丹想將邪種消滅,這正中了他的下懷,邪藤種子已經借助柳柔心的功力被催發了。


    接下來他需要柳柔心不斷的動武,讓邪藤種子以最快的速度獲取力量,等邪藤種子徹底成長後,便殺了柳柔心,讓她成為另一個邪藤母體的培養溫床。


    柳柔心體內的邪藤之種將來會變成另一個邪藤母體,為他們攻伐掠地邪化其他境界。


    玉熾君感歎道:“居然是如此,慧君果然智計無雙啊”


    夕狸道:“邪藤的特性是一個母體隻能誕生一顆種子,所以當初我利用柳柔心在邪境時,威脅她服下,方讓她離開,這一路她動武的次數很多,邪藤種子已經順利與她內丹融為一體,假以時日必然功成”


    隨後夕狸甚為可惜的說:“培養一個邪藤母體時間太過漫長,我們已經等不了了,所以我隻有冒險采用此法”


    玉熾君敏銳的聽出了夕狸話中意思:“此法有一定的風險”


    夕狸道:“速成之法自然也伴隨著危險,所以我希望玉熾君能在百日之內殺了柳柔心,否則我之計劃前功盡棄,邪藤種子也將消亡”


    玉熾君道:“以慧君對柳柔心的了解,當知此女並不容易對付”


    夕狸道:“柳柔心縱使狡猾如狐,也逃不過好獵人的捕殺,隻要獵人有足夠的耐心,布置好足夠精巧的陷阱,何愁狐狸不除”


    夕狸還說柳柔心與雲渺宮神女閣都有關係,而在他看來,雲渺宮亦有人想置他於死地,如今既然能正大光明的來這裏,怎麽可能不夾帶私貨。


    而神女閣與柳柔心的關係也顯得很神秘,玉熾君可以利用他們兩方,製造機會或者裂痕,讓柳柔心孤立無援,甚至讓某些人配合他除掉柳柔心。


    玉熾躬身一拜道:“我明白了,玉熾絕不辱使命,玉熾在此也祝慧君與惡座此去一行順利”


    夕狸同樣拱手道:“借你吉言”


    隨後二人像相處多年的朋友般互相道了聲保重。


    二人分開之後,玉熾君在原地眼神閃爍,迴想夕狸所說的話裏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讓他對付柳柔心真的隻是為了邪藤種子。


    “若柳柔心體內的邪藤種子是真,那麽這個未來的母體,我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手中”


    而夕狸在離開後,嘴角也帶著一絲冷笑。


    夕狸離開邪境後,玉熾君立刻整頓了大軍,做好一切準備後,便去一會慶燈佬。


    慶燈佬嚴格意義上並不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邪器師,因為他擅長的領域是傀兵製造,所以早期他因為收集同族髒器做實驗,曾被人追殺,可每一次他都能逃脫。


    後來邪皇一統邪域,他改變了外貌來毛遂自薦,而且開口就要邪眼做報酬。


    慶燈佬獅子大開口,邪皇卻十分大度,說:“若你真有真材實料,能替我製作強大的邪器,孤王允你又如何”


    慶燈佬因此歸在了邪皇麾下,但慶燈佬所製作的傀兵威力不大,威力大的又因材料的原因無法量產,作為攻伐的“炮灰”或“替死鬼”到還可以。


    也因此慶燈佬並沒有得到太多的重視,因為邪族是很重視自身實力的種族,對於借助外物的人,總是有那麽一絲絲鄙視。


    還有,慶燈佬對於稀有的煉器材料占有欲太強,甚至有謀殺邪眼族的嫌疑,再加上其他邪器師的排擠,慶燈佬變成孤家寡人,就不足為奇了。


    後慶燈佬以前的事不知為何被捅了出來,但同時也查出那些被害的邪眼族,皆是不明原因的自殺。


    慶燈佬隨後被智座要去,歸了他的麾下,但同是邪眼族的夕狸卻暗中處處針對他,從未給他好臉色,慶燈佬也從不掩飾對夕狸邪眼的貪婪之意。


    而他對邪皇說過的話,同樣與智座說了,但智座的迴答卻是:“若他願意,我自是沒有意見,若他不願,不可強求,否則軍法無情”


    玉熾君覺得以慶燈佬對邪眼垂涎三尺的態度,再加上現在邪域封鎖,邪族式微,這東陵邪境又沒有什麽好資源,慶燈佬定然心中難耐,這是他的機會,慶燈佬應是他可以爭取的對象,隻要他能開出滿足他煉器所需要的苛刻條件。


    “慶燈佬,玉熾君前來拜會”


    玉熾君帶了一塊稀有水晶拜會慶燈佬,並用水晶成功的在他那裏得到了有關邪藤的情報,證實了夕狸所說為真。


    而且慶燈佬理所當然的說:“若是慧君身亡,玉熾君別忘了邪眼有我一份”


    玉熾君滿意而歸,隨即思考著對付柳柔心和正道之人的策略。


    “我有八千精兵,他們不可能運來太多的兵士,隻能就地取材,哼,我就先斷你們兵源”


    夕狸離開園州城之後,一直借助術法用邪源感應鏡嘯天邪劍的位置,但始終隻能感應到一個模糊的方向,直到一天前,邪劍的氣息突然變的很明顯,就好像近在咫尺。


    可就在夕狸準備加快速度之際,邪境突來聯絡:邪境有危,邪藤受損嚴重,速迴。


    卻原來當日妖花豔娑在聽了李晚澄的話之後,便趕往了東陵邪境,不過身為妖靈聖者的他自然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他發現東陵有一股強大的製約之力,這種製約之力是當初蛇族撤出此地後所設。


    製約的內容就是禁止雲渺宮神女閣之人進入,並禁止一切外族進入,一旦毀約,彼身必將承擔因果代價。


    妖花豔娑看著製約之力出現三道裂痕,便知已經有三人破壞了這項製約,如果他再進入,那麽就是第四項了,俗話說事不過三,他若入內,必有大禍。


    “若我一人有何懼之,但吾族之人不容有失”


    妖花豔娑在邪境之外佇立良久,無法判斷石葉蘇蘇是否還在邪境,若他在一定又進入休眠狀態了,若不在,那他貿然進入邪境,將麵臨的製約代價將會空前強大,連累至多。


    “不設屏障,讓來者來去自由,無意間張開一張大網,讓人無法拒絕,蛇族,這就是你們對當年聖胎耀世,蛇族幾近滅族後,對天下各族的報複嗎”


    妖花豔娑手一揮,手中凝聚了一顆宛如小型黑洞的黑色圓球,光球飄飄蕩蕩升上高空,隨即向著邪境內中而去。


    光球在越過邪藤牆壁之時,遭到了活化的邪藤攻擊,但光球似有空間吸力,將所有接觸它的邪藤具都吞噬。


    而邪藤活化之時,內中掌握部分邪藤之力的玉熾君便發覺了,但等他出來查看之時,所見的隻有天空中那顆已經擴大到宛如一個小型星球一樣的黑色光球。


    “那是什麽”


    還未等玉熾君弄清情況,上空的光球便開始變形,它似乎想要不斷擴大,覆蓋整個邪境,然後……


    “不好,快阻止它”


    玉熾君一聲令下所有邪藤具都從地麵冒出,不斷延伸,衝擊黑色光幕。


    但黑色光幕乃是一種空間招式,所有的邪藤在接觸光幕後都被截斷掉落,但邪藤仍舊不斷再生,不斷衝擊黑色光幕。


    玉熾君也打出光波試探黑色光幕,但光幕好像可以吞噬一切,無論任何的攻擊都無效。


    “邪藤母體,速速通知慧君、惡座,邪境有難”


    玉熾君使盡渾身解數亦無法對黑色光幕造成傷害,但邪境乃是他們的根本,不可能輕易放棄。


    這邊夕狸剛感應到鏡嘯天邪劍的邪力,而邪劍也在迴應他,強烈唿喚著邪皇的邪源之力,就在這時,邪境卻遭大難,兩邊隻能選一。


    “為何是現在”


    夕狸雖有不甘,卻當機立斷,遠程遙控邪藤母體,找出放出黑色光幕之人。


    邪藤母體在接到調動後,立刻收攏邪藤凝聚變大,在天空編織了另一條邪藤織網,邪境之內所有人齊心一力,為邪藤輸送邪力,邪藤編織的天網在眾邪人的支持下,釋放邪氣,邪氣實質化後,化為一道黑色屏障,阻止光幕繼續擴散包裹邪境。


    護罩形成之後夕狸通過邪藤母體的轉移大法,孤身一人迴到邪境,並第一時間找到了嫌疑人。


    “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為難邪境”


    夕狸出口詢問,還是馬兆明模樣的妖花豔娑轉身而望,眼中頓顯夕狸身影。


    “好多的邪眼”


    夕狸聽聞此話驚怒交加:“你說什麽!”


    之後惡天督自天而降,落在夕狸身前:“慧君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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