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逐雲得了丹藥,步出名劍門大門,王尋在門口還沒緩過神來,直到風逐雲走的快沒影了,他才迴過神。


    “風大哥,風大哥,你等等我”


    此刻風逐雲已經沒了蹤影。


    等風逐雲迴到宮家武館後,急急忙忙的就奔東屋而去,打算讓古門主服下解毒藥。


    而王續正好送大夫出來,見了風逐雲便上前來說話:“風大哥你迴來了,古門主已經沒事了,大夫也開了藥方,說好好靜養就好,古門主現在正休息呢,說一會兒就迴名劍門了”


    聽了王續的話,風逐雲長舒一口氣,然後“啪”的一聲整個人突然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王續嚇了一跳,正好大夫還在,趕緊讓大夫給風逐雲把脈。


    躺在地上的風逐雲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麻煩了,我躺一會就好,你快抓藥去吧”


    風逐雲現在也是身心俱疲,他從新化縣趕迴來就沒一刻消停過,這會子可算能鬆一口氣了。


    “普通的大夫是解不了毒的,而且我在古門主身上又下了冰封之術,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既能解毒又能解術,我離開後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風逐雲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塵土。


    “盟主此去多時,現在還不迴來,必是受那杜空言刁難了,可恨老夫學藝不精,否則豈容得他們在老夫的地盤撒野”


    虛弱的古經一說:“都是我連累了盟主,咳咳”


    宮盛榮道:“老哥你這次能平安脫險,多虧了這位小兄弟”


    “多謝你了小兄弟”


    古經一說完謝字,眾人就聽門外有人喊了一聲:“我迴來了”。


    隨即風逐雲笑容滿麵的推門而入,一進屋,他便見一個帶著鬥笠,遮著麵容,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排外漠然之感的人,此人正是李晚澄。


    今天早上風逐雲帶著古經一迴了燕都,李晚澄正處於深度冥想狀態,就是想醒也醒不過來,所以二人生生錯過了相遇的機會,他們要能在城門口相遇,風逐雲根本沒有必要走名劍門那一遭了。


    等李晚澄醒來後,風逐雲已經走在去往名劍門的路上了,而李晚澄進城後,靈思受阻,無法再探。


    卻是在街上聽到有人議論無頭怪物的事情,還說燕都最近有很多人失蹤,說不定就是給怪物吃了。


    正當李晚澄在街上遍尋鄉心不著,茫然無措的時候,突然見了一個熟悉身影,那人正是請了大夫正往迴走的王續,李晚澄是見過王續的,而且他的命都是李晚澄救的,見到此人,李晚澄便想起他與風逐雲是認識的,風逐雲也曾留下口信,說他們燕都再見。


    老東家也說讓他到了燕都就去宮家武館,打著風逐雲的名頭,還可以白吃白喝。


    如今李晚澄人生地不熟,也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風逐雲了,於是他上前一把拽住了王續,王續當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反抗,但可惜李晚澄功力更高。


    “你是什麽人,想幹什麽”王續以為自己被歹人劫持了,但還算冷靜,讓他放了啥也不知道的無辜大夫。


    李晚澄也是有些著急,聽見王續說話的口氣,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太魯莽了,於是他馬上放開了王續並道了歉,說自己是風逐雲的朋友,隻因與他在一起的小妹突然失蹤了,所以心下著急,才失了禮數。


    “我初到燕都,人生地不熟,又擔心小妹有個好歹,才衝動了些,還請王兄多擔待”


    李晚澄說想找風逐雲幫忙,而王續在新化縣大雜院也是見過李晚澄的,隻不過那時李晚澄算是路過,也沒露臉所以王續不熟悉。


    王續一聽李晚澄的小妹也失蹤了,便領著李晚澄與大夫一同迴了宮家武館,路上還給李晚澄說了燕都最近有許多人都失蹤了,有些地方那可是一村一村的失蹤呢。


    等到了武館,大夫去給古經一看診,說古經一的傷和毒都被抑製住了,他也沒有辦法,這時候彎著腰還咳嗽的宮盛榮在向東的攙扶下出來看古經一。


    眾人互相介紹後,宮盛榮說風逐雲是為了古門主的毒患,去跟杜空言求藥去了,不過以杜空言那群人的脾性,怕是討不了好。


    李晚澄初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雲渺宮三個字,也是有些疑惑,當初鎮界蛇母說的,可是四個字“雲渺天宮”,不過他並沒出口詢問。


    等李晚澄說明來意後,宮盛榮隻讓他等風逐雲迴來再說,並沒有透露什麽事,畢竟他們不了解李晚澄這個人,而有杜空言這個前車之鑒,也讓宮盛榮心生警惕,所以留了一個心眼。


    等人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慢,李晚澄也無心與人閑扯皮,對於宮盛榮的問話,有一句答一句,表麵禮貌,實際上沒什麽實質上的內容。


    宮盛榮見李晚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為人也太過冷淡了,不過一想到風逐雲的那些朋友,暗暗想到:風盟主的朋友各個都不簡單呢。


    坐了一會後,李晚澄為了迴避宮盛榮的有意無意的盤問,開口詢問躺在東屋這位前輩怎麽樣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宮盛榮隻說是意外也不肯透露實情,就在這時古經一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麵上表情十分痛苦,身體卻不能動,在李晚澄眼中,古經一的身體被一層薄薄的冰覆蓋,一股黑氣正在試圖衝突障礙,衝入古經一腦海。


    眼看黑氣一寸一寸的靠近腦部,在一旁照看的大夫也無能為力,李晚澄見古經一已有性命之危,自己又欠著風逐雲人情未還,便起身靠近古經一,讓大夫離遠一些,隨即一掌打在了古經一的胸口。


    霎時古經一身上的冰封之術粉碎了,古經一發出“啊”的一聲痛唿,但毒氣卻沒有再侵襲他的腦部,而是全部被李晚澄吸入體內。


    “李公子,你做什麽”


    李晚澄這一舉動嚇壞了宮盛榮和王續向東等人,宮盛榮拖著傷體踉蹌著就要上前阻止,這時一旁觀看的大夫出言阻止了宮盛榮。


    “館主且慢”


    大夫上前幾步,看著古經一逐漸紅潤的臉色驚詫道:“這……這怎麽可能,古門主的毒……毒……”


    宮盛榮定睛一看,古經一原本黑紫的嘴唇已經恢複了血色,臉色也紅潤了,心中也是驚奇,這毒就這麽輕易解了?


    還沒等他們高興呢,就見李晚澄接觸古經一身體的那隻手掌瞬間黑紫,沒了個人手樣,不過這是李晚澄的障眼法,為的是不讓人知道他可以吸收毒素的事情。


    “這……李公子,你的手”


    李晚澄道:“沒事,大夫麻煩你快看看古門主身上是否還有餘毒”


    大夫檢查過後,發現古門主除了內傷之外,已經沒事了。


    “李公子,你的手,你為何要這樣做……”


    李晚澄道:“古門主中的毒已經開始侵襲腦部了,若不及時轉移,就算之後風逐雲能拿迴解毒藥,保住古門主的命,到時古門主腦部受損,醒來後恐怕也會變成癡人”


    “可是你的手怎麽辦”


    “我已經壓製了毒素,暫時沒事”


    李晚澄和宮盛榮等人一起進入看古經一的狀況,古經一解毒之後,很快就醒了,隻是身上有傷不能動彈。


    之後大夫把了脈,開了些藥,王續便送大夫迴去順便抓個藥。


    沒想到一出門就碰到了風逐雲迴來。


    “李兄,好久不見”


    風逐雲見到李晚澄,麵帶笑容,心中更是感激李晚澄及時救下了古經一。


    “風逐雲”


    李晚澄一見風逐雲便一個閃身靠近了他身側,風逐雲愣神間,就被他扯住衣袖拽出了房門。


    “哎,哎,李兄,你幹什麽呀,你要拽我去哪裏呀,我還沒跟古門主說一句話呢……”


    風逐雲的聲音消失在門外,這時候宮盛榮才想起來李晚澄的手還黑紫著呢,然後突然喊了一嗓子:“盟主,你拿到藥丹了嗎?”


    在後院一處偏僻的角落裏,風逐雲正色道:“李兄,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姑娘呢,怎麽沒看到”


    “她失蹤了”


    風逐雲說他有事離開了一會兒,迴去的時候鄉心便不見了,現場有車轍印,車馬是向著燕都方向而來的,鄉心一定在燕都,隻是他找不到,所以才來找他幫忙。


    風逐雲聽李晚澄話語,知道他有所隱瞞,但此時不是深究的時候。


    “我一迴到燕都,便馬不停蹄,諸事纏身,好不容易才有點空閑,還沒來得及了解情況,不過你放心,鄉心的事,我一定盡力而為”


    隨後風逐雲帶著李晚澄在武館後巷見了一個人,那人一副小販打扮,挑著雜貨籃子,在那人口中李晚澄得到了一個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昨天城門關閉前,最後一批進城的車馬有五倆,五輛車裏裝的都是從各地窮苦人家買來的十幾歲的女孩子。


    不過這些人都是通過正經簽契約買迴來的,不是私自掠來販賣的人,所以他們隻是關注了一下,便沒有深入跟蹤。


    “那些車馬進城時,可有看見隊伍裏是否有頭馱著行李的毛驢”


    “沒有”


    “你看清楚了”


    “最近燕都失蹤的人口很多,我自然觀察的格外仔細,那車隊裏除了拉車的馬匹,絕對沒有別的牲口”


    風逐雲道:“他們既然敢掠人,自然不會留下證據在身邊”


    風逐雲讓那人探尋那批人的去處,還說:“能用馬車來運送小姑娘,想必馬車的主人也是非富即貴,而他們敢明目張膽的抓走鄉心,必是有所依仗,照我看,不是勳貴,就是某個紈絝子弟”


    “他們買那麽多女孩子要做什麽,鄉心會不會有危險”


    “李兄別著急,聽我說,那些人買年紀小的女孩子,無非就是想調教成歌姬舞姬或樂伎,用來享樂的,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東陵王剛死,燕都不會有歌舞樂聲,她們應該是被看管起來,等風頭過了再行教習”


    “我聽說不光是燕都發生人口失蹤事件,燕都之外的村子,失蹤的人更多,到底發生了事,那些失蹤的人都去了哪裏?”


    “這嘛”


    反正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風逐雲便說了燕都失蹤人口事件的真相,那些失蹤的人都成了邪族複原的養料了,他也正在為這件事煩惱。


    “等邪族的人恢複力量,燕都之內少不得有一場大戰,到時候燕都就危險了,我會盡快替你找迴鄉心,然後你們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李晚澄聽了疑惑道:“邪族我知道,但什麽養料、恢複,什麽大戰……你在說什麽?講清楚些”


    李晚澄不恥下問,風逐雲突卻然想起,眼前這人是個“常識白癡”。


    “六百年前懸血暗地一戰,你應該知道吧”


    “懸血暗地一戰?”李晚澄語氣疑惑,風逐雲瞪大眼睛凝視著他,李晚澄即使知道風逐雲看不見自己的眼睛,仍舊被他要吃人的眼神嚇的下意識後腿了一步。


    風逐雲瞪著李晚澄,恨不得拿劍劈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麵都裝的都是什麽,不過最後他還是泄了氣。


    “我跟你說,你仔細聽好了,先生我今日就給你上一課”風逐雲語氣透著深深的無奈,開始娓娓道來六百年前懸血暗地一戰是如何的驚天地泣鬼神。


    在風逐雲的描述下,李晚澄明白了,這就是當初三娘來不及告訴他的故事,因為蛇族從始至終沒有背叛人族,所以鄉心母親才願意相信他,把鄉心托付給他照顧。


    “也就是說,燕都之中有人想用人類的血肉精氣,加速複活邪人”


    “沒錯”


    “邪族是個什麽神奇的種族,死了也能再活過來”


    風逐雲道:“邪族來自外域,自然與人族不同,他們就算身體碎成渣渣,隻要體內邪源不毀,就還有複生的機會,隻不過離體的邪源根據不同人的強弱,會相對脆弱,有一些甚至是一照到陽光就會灰飛煙滅”


    風逐雲道:“這樣說來,我好像碰到過邪族,嗯,確切的說那應該是一個散發邪惡氣息的大蟲繭”


    “什麽?”


    風逐雲說了遇到邪繭,並將之消滅的事情。


    “當時確實也有一團發亮的東西想逃離,被我一掌打滅”


    風逐雲道:“你不會就是為了殺那邪繭才離開,然後把鄉心小妹妹弄丟了吧”


    李晚澄沉默不語,心說:你就當是吧,反正那裂穀裏的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風逐雲你見過惡天督嗎?他長什麽樣子?”


    風逐雲道:“沒見過,不過在傳說中惡天督是個身材高大,背生雙翼,麵目猙獰的人,你問這個做什麽?”


    李晚澄心想他見到的那個背生雙翼的人,果然就是惡天督。


    之後風逐雲探望了古經一,見他沒事,便開始辦正事,先是問了宮盛榮杜空言來這裏時說過的話,又問了與姬文軒接觸之人反饋迴來的消息。


    “原來他們沿途鏟除了不少邪繭,怪不得如此狂妄,一定是覺得鏟除邪繭太簡單了,完全不用費力……不對啊?”


    風逐雲想,柳柔心明明告訴他,她匿名向雲渺宮求援,早就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惡天督可是戒靈境高手,杜空言加上安廣賢和另一個女子,三個都是凝丹境,一起上也沒用啊。


    “難道他還有什麽殺手鐧,畢竟也是雲渺宮出來的,還是姓杜的,手裏怎麽可能沒有幾樣好東西”


    李晚澄見風逐雲突然自言自語,便問道:“你想到什麽了”


    風逐雲問李晚澄:“李兄知道雲渺宮嗎?”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你真是……”


    李晚澄說:“我雖然不了解雲渺宮的事,但聽宮館主的描述,那位雲渺使者杜空言,似乎自恃身份不凡,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風逐雲道:“他畢竟是雲渺宮的天之驕子,性子傲一些,也可以理解,畢竟他也有那個資本,不過那個安廣賢卻是個十足的小人”


    風逐雲將求藥一事對眾人說了,他本就讓了步,親口說名劍門歸他麾下了,還說自己會幫忙,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與杜空言聯合,反正都暴露了,他們可以一起籌謀。


    不過安廣賢鼠目寸光,故意拖延時間,意圖拖死古經一,霸占名劍門,那時時間緊迫人命關天,逼的風逐雲不得不與他們翻了臉。


    李晚澄聽了說道:“他們初來乍到,立根未穩,卻如此高調行事,弄的燕都上下無一不曉他們名號,是打算讓燕都的邪人找準目標,莫傷無辜嗎”


    風逐雲道:“他們手中應該有邪繭的情報,所以才敢這麽做,隻是我擔心他們的行動被邪人知曉,會落入對方陷阱,所以我想等一會就去找杜空言談談,勸他不要冒進”


    李晚澄說:“你確定你現在去,他不會一劍刺過來,打你個滿堂紅”


    風逐雲也知道他剛刺激了杜空言一把,現在去確實不合適。


    “不管怎麽說,我也不能放著他們不管”


    風逐雲在與柳柔心談過話後,就決定以自己為餌,來吸引惡天督的注意,然後暗中行動布局。


    他原來的計劃是,他與柳柔心裏應外合,利用姬文軒的身份,揭穿媚靈官假孕和姬文午死亡真相,逼她現出原形,讓東陵王府脫離她的掌控。


    而他先前已發出消息,暗中集結力量監視所有邪繭,一旦雲渺宮來援後,便與之匯合,立刻發動攻勢,鏟除所有邪繭,然後由他配合雲渺宮之人對付惡天督。


    隻要惡天督一死,邪繭全部鏟除,再全力對付媚靈官,可他的想法是好,沒想到雲渺宮來的人,卻不如預期。


    如今雲渺宮的人暴露的比他還徹底,計劃必須重新製定,否則不僅杜空言等人有危險,現在已經就位的正義盟埋伏之人也會受到牽連。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必須了解杜空言到底有何依仗,不懼戒靈境的惡天督。


    隨後宮盛榮說,他派去接觸姬文軒的人迴報,說姬文軒並沒有正麵迴應,可能是心有顧忌,並不相信他們。


    “宮館主,姬文軒的事我會出麵周旋,你不必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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