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心本來剛剛敲打了一番姬文軒,想著他千萬不可嚇破膽,就此一蹶不振,她還指望這個人去找正義盟求助,對付媚靈官呢。


    不料一迴來,就見惡天督與媚靈官的侍衛克力圖,憾蠻二人對峙,媚靈官則在一旁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媚靈官見柳柔心迴來,也開口求助,說什麽誰知道東陵王突然就死了,她們能怎麽辦。


    柳柔心也是費了一些唇舌把正義盟與姬文軒都給賣了,又與媚靈官聯手,嘲諷了一番惡天督這個大男人,什麽都不做,隻會欺壓女人,成功把人氣走。


    “柳姐姐今日可是替我出了一口惡氣”


    柳柔心道:“這全是妹妹得到兩位助力的功勞,不然姐姐哪有底氣”


    “那姐姐所說的正義盟對我們的威脅,是真嗎?”


    柳柔心道:“正義盟的確已經注意到了燕都失蹤人口的事情,但他們暫時沒有證據證明與我們有關”


    “正義盟必須除去”


    柳柔心道:“當然了,不過我們也可以利用正義盟布一個局”


    “姐姐要出手布局,妹妹拭目以待”


    柳柔心所說之局,便是利用姬文午之事,挑撥姬文軒,讓他有危機感,進而引導他找正義盟對付她們,隻要泄露一兩個邪繭位置,讓正義盟去攻,然後再告訴惡天督,這樣正義盟的事就讓惡天督去煩惱。


    “至於姬文軒,哼哼,妹妹別忘了,姬文午的侍衛還在我們手中,隻要我們運用得當,姬文軒未必就不能成為害死姬文午的兇手,這樣我們借惡天督之手除掉正義盟,又名正言順除掉姬文軒,妹妹你再‘臨盆’,生下一子…”


    “姐姐計劃是好,但正義盟不過凡俗庸人,豈是惡天督一招之敵”


    “妹妹未免太小看正義盟了,姐姐可是早就知道正義盟實際的掌權者,名喚風逐雲的人,可是這東陵第一高手,實力絕不下於我,而正義盟還未露麵的強者也絕不隻有一個,相信惡座與那種程度的高手過招,一定會無比滿意,到時要是惡座力有未逮,或是受了傷,妹妹可要抓住機會讓他向我們低頭”


    “哈哈哈哈”媚靈官親自倒了兩杯酒,敬柳柔心道:“姐姐大才,妹妹提前祝姐姐馬到功成”。


    柳柔心道:“妹妹可是有身子的人,怎好飲酒”說完把杯中酒倒掉,給她換了清茶。


    “姐姐還是這樣思慮周全”


    “這個時候,妹妹還是委屈一點吧,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有人找來大夫,替你把脈,若是被聞出你身上有酒味,就不好了”


    之後柳柔心又囑咐了媚靈官一些事情,隨後說去安排計劃,便離開了王府。


    “你也該來找我了,風逐雲”


    柳柔心坐著馬車從西門而出,閉目假寐時,心中想著的是杜空言之事,這個人的身份背景太過棘手,不過送到嘴邊的肥肉,怎麽能不好好品嚐滋味。


    “從你踏入東陵地界開始,你的命運便由不得你了,你就用你的劍為我清除燕都之外的邪繭,順便讓我測一測你的深淺吧,不過我到真希望你非像傳言中,那般狂妄自大啊”


    馬車疾行,山路崎嶇,折柳山莊近在眼前。


    馬車停下之時,山莊大門四開,內中走出兩名年輕女子,一名武裝束發,英姿颯爽,名為眀歡;一名彩衣蓮步,百媚千嬌,名為醉惜。


    二人一同行禮,言道:“恭迎莊主”


    “嗯”


    柳柔心答應一聲,隨即進門。


    “沾心最近如何”


    眀歡答道:“公子最近並無異常”


    柳柔心道:“很好,你們下去吧”


    “是”


    柳柔心走進後院花園,見亭台處一人低頭看水塘遊魚,雙眸一改往日精明算計的靈光,眼中竟全是至柔的慈愛。


    “沾心,姐姐迴來了”


    一聲唿喚,輕柔至極,人影迴過頭來,柳柔心見到的是這世上最純真,最燦爛的笑容。


    “姐姐,你迴來了”


    柳沾心興奮起身,衣袖掩著的鎖鏈,卻“哐當”落地,柳沾心向姐姐走來,不過短短幾步,那鐵鏈拖行於地麵的“啷當”之聲,卻讓這難得的姐弟溫情,染上一絲陰霾。


    “今晚姐姐下廚,給你做好吃的,記得乖乖聽話,莫要淘氣”


    柳沾心聽後小嘴一撅,雙眼立刻染上薄霧,薄霧眼看就要凝成露滴,他委屈的說:“姐姐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有很乖很乖,姐姐交代的事我也有認真傳達,才沒淘氣”


    “好好好,是姐姐冤枉你了,我道歉可以嗎,沾心乖,原諒姐姐吧”


    “那吃過晚飯,姐姐要陪我看星星,不然,我就不原諒你了”


    “好,我什麽都依你”


    安撫好弟弟之後柳柔心穩坐釣魚台,等待著魚池中最大的那一尾魚。


    果然柳柔心迴到山莊不過兩個時辰,醉惜便來通報說是門外有一位自稱風逐雲的少俠前來拜見,還說是莊主的故交。


    “請風逐雲到廳中用茶,我隨後就到”


    “是”


    早前柳柔心便換了一身暗金饕餮紋大袖衫,頭上梳高髻,發上飾鳳凰,一身裝扮甚是威嚴。


    世人都悅蓮步嬌,柔心不學女窈窕,鳳頭鞋腳步移,恰似將軍出營陣,鳳姿威勢無人擋。


    “一別多年,夫人威勢仍是不減”


    “一別多年,白馬劍客,也是風采依舊”


    風逐雲道:“遙記當年與夫人首次見麵,風某之友性情魯莽,曾對夫人出言不遜”


    柳柔心道:“當年柔心也是年輕氣盛,一怒之下吟出諷詩一首”


    風逐雲輕吟道:


    莽夫輕女一婦孺


    不識巾幗須眉身


    彩衣翩舞殺敵首


    諷笑四官無眼人


    “嗬嗬”柳柔心輕笑一聲,隨即說:“白馬劍客今日來我這小小山莊,怕不是為了敘舊吧”


    風逐雲道:“風某今日冒昧來訪,確實是有要事”


    柳柔心道:“何事?”


    風逐雲道:“夫人身在王府,且莫裝糊塗,這東陵之事,還有什麽是夫人不知的”


    “唉”柳柔心突然歎息一聲說道:“我本非東陵之人,不過帶弟尋藥來此暫棲,隻當此地藥石豐沛,遂想定居,正當我運來家當來此安家時,不想東陵戰亂波及甚廣,我弟失落無蹤,所幸義妹媚靈官醫好先王舊疾,我才得入王府,為尋弟,為終戰亂,為百姓安居,柔心承蒙義妹不棄,被委以重任,一展長才,不但尋迴我弟,也成就義妹賢妃之名,待東陵局勢穩定本想輔佐義妹造福百姓,就此安居,不料想……”


    柳柔心將媚靈官的邪族身份據實相告,並說媚靈官威脅她,說她柳柔心既已與她結拜,又助她控製東陵王府,如今在別人眼中她們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人族再也不會相信她,而邪族可以給她想要的權利。


    風逐雲道:“夫人豈會輕易被鼓動”


    “柔心心智堅毅,非是柔弱女子,任人三言兩語便可隨意拿捏,再說,她之功力遠弱於我,我隨手變可擊殺,讓她魂落黃泉,悔生世間”


    “夫人沒有立刻殺她,個中原因想必與東陵現今狀況有關”


    “我之所以未下殺手,是因為媚靈官曾在我身前炫耀,說東陵有邪繭數十處,等她凝煉邪氣送入邪繭,到時邪人恢複,她將為統帥,以此為基地,等待邪皇降臨,稱霸明曦”


    柳柔心說她聽聞這話,心中懷疑,遂將計就計假意與她同心,果然探到了所有邪繭的位置,這時她早已知道風逐雲就在東陵,而且曾暗中集結力量,受雇於燕都某位心係百姓的官員,幫助平叛。


    所以她便想聯合風逐雲一舉將邪繭鏟除,她親自解決媚靈官,這樣邪禍便除了。


    “出了什麽意外,讓你連聯係我這等小事也做不到呢”


    “你可知六百年前懸血暗地一戰”


    “懸血一戰,修煉界誰人不知”


    “風逐雲”柳柔心臉上無比嚴肅,語氣也無比沉重“我不知懸血暗地發生何事,但六百年前被認為失蹤的邪族三座之首,惡天督,已經來到了東陵”


    “惡天督!”


    柳柔心道:“沒錯,就是傳說中達到戒靈境界的邪人惡天督”


    “在他麵前,我倍感壓力,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勉力麵對,索性她被我一番言語迷惑,再加上我助媚靈官的功績,和她對我的信任,所以我有才有命在今日與君相見”


    之後柳柔心說惡天督本想收編媚靈官勢力,但媚靈官與他不和,她便從中作梗,最後造成雙方不歡而散。


    “媚靈官如今已爭取到兩名凝丹強者,而我日前也不得不不計前嫌匿名向雲渺宮傳信求援”


    柳柔心說她接到報告,說無頭怪屠村被殺,她猜測能除邪族劫戮的人,東陵除了他風逐雲不做二想,便借著調查的借口派人去尋,本想先說明狀況,卻不想他的動作這麽快。


    “惡天督命令媚靈官以血腥之法快速恢複邪人力量,她身為策妃,又用邪術控製了東陵王,外更有惡天督虎視眈眈,我也隻能就此沉寂,但這次東陵王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被刺殺,給了我機會”


    柳柔心將媚靈官假懷孕一事告知,並說姬文午也是被她所害,如今她更欲打壓姬文軒,讓他成為傀儡,等過一段時間後,邪繭全部恢複再假裝生下一子,到時姬文軒便無用處,自是無法活命。


    “我已假意威脅過姬文軒,他此刻內無良將外無援助,如果這時能得正義盟相助,想必他會十分欣喜”


    風逐雲道:“借姬文軒之手讓媚靈官計劃敗露,徹底逼她離開王府,隨後我們聯合雲渺強援,圍殺惡天督嗎”


    柳柔心道:“依照雙方現在的實力對比,我不得不說,我們處於下風,就看雲渺宮來人,能提供多少助力了”


    風逐雲道:“那夫人能提供多少援助呢”


    “我在東陵除了三五侍女,別無勢力,又必須在媚靈官身邊注意邪人動向,恐怕隻能暗中通知你邪人消息,幫不上什麽大忙”


    “夫人謙虛了”


    風逐雲暗想:以雲渺宮現今狀況,不可能抽調太多人手來此,與惡天督等邪人對上的人隻會是我正義盟,柳夫人,你不虧為女中梟傑,真是打的一手好盤算,無論這場正邪之爭誰勝誰敗,你都是立於不敗之地的那個人。


    柳柔心心道:就算你發覺了我的算盤又如何,雙方征戰,不可避免,最後你贏,我是受益者,最後邪族贏,你也不敢出賣我,如果你那樣做了,便是你親手將我推向邪人一方,讓我弄假成真,成其真正的助力了,這一局你隻能做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對了,提醒風公子一句,千萬莫泄露柔心身份”


    風逐雲道:“夫人身份,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夫人放心就是”


    “那便好了”


    “夫人在邪人身邊,萬望小心”


    風逐雲得了這重大消息,心事重重的迴到宮家武館,讓宮盛榮想辦法搭上姬文軒,先探一下他的口風,又親筆寫了幾封信派人送出。


    這時宮家武館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他便是名劍門門主古經一的獨子古騁,他說他父親兩日前去了景文穀,到現在還沒有迴來,他心中擔心,所以來尋宮伯伯拿主意。


    宮盛榮道:“景文穀不就是唐七娘和宮五失蹤的地方嗎?”


    風逐雲聞言,又囑咐了一遍讓正義盟之人按兵不動,便立刻動身前往景文穀。


    “宮館主在我迴來之前,一切就拜托你了”


    就在風逐雲馬不停蹄東奔西跑之時,燕都北城門處,來了七個人。


    打頭之人身高八尺,束發高冠,身穿交領黑底金紋大袖衣,身背劍盒,麵容剛毅,劍眉高挑,一派傲然。


    此人便是雲渺驕子杜空言。


    而在他身後的六人中,有兩人最為突出,一人身材中等,四十有餘,唇上兩撇胡,雙眼冒精光,腰間挎寶劍,身形沉穩,名為安廣賢。


    一人為女子,三十上下,上穿窄袖交領薄紗衣,下穿碧藍波紋裙,青色鬥篷隨風擺,體態豐韻,行動利落,奈何玉麵之上左眼之下,三道細長舊疤痕,壞了一張美人臉,此女便是雲渺宮號稱孤絕仙子的張舒。


    這二人身後還有同樣武者打扮的從者四人,俱是精壯的青年劍者。


    杜空言站在街道之上眉頭微皺,言道:“此地便是東陵王城,燕都嗎?”


    安廣賢說:“畢竟是窮鄉僻壤,比不得曦國一縣城”


    杜空言道:“根據情報,在燕都有名有姓的,隻有一個叫正義盟的寒酸組織,若不是我雲渺正逢多事之秋,我真懶得去理會這種小組織”


    安廣賢說:“蚊子再小也是肉,咱們出門在外,有個端茶倒水,跑腿送信的人,也不錯,正好讓這些鄉巴佬見識一下雲渺宮的威勢,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天大的恩賜了”


    杜空言聞言麵帶笑容,言道:“走,先去正義盟接收盟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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