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澄與鄉心母子二人一同朝連山進發,路上李晚澄也觀察了一下鄉心之母,見她腳下穩健,麵色紅潤,想必在縣城停留的這段日子,她也休養的不錯。


    “鄉心,你聽好了,我們此去若是順利也就罷了,若遇到什麽危險,你答應娘親,一定先確保自己的性命,莫忘了以前娘交代的事”


    鄉心心想若真有什麽危險,他寧願與娘親共存亡,但嘴上還是乖巧的答應著:“是,娘親”。


    三人不過走了大約五分鍾的時間,李晚澄卻越走越覺得心緒不寧,就在他走神兒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夯實的腳步聲,李晚澄抬頭一看,竟是奔來一無頭怪物。


    “鄉心,快退一邊去”


    鄉心之母一把把鄉心推開了。


    “這無頭怪怎麽跑這裏來了”李晚澄定睛一看,見無頭怪身後長矛宛如塗了一層紅漆,肢節處還掛著血淋淋腸肉殘骸。


    無頭怪一路奔來,腳下血印雖淡了,但還是能看出,曾經這雙腳是站在何等血腥的土地之上。


    “難道那村子…怎麽會這樣!”


    李晚澄眼前好似看到了連山之下的村莊被這怪物肆虐破壞的慘狀。


    “姓李的!”鄉心之母喊了一聲李晚澄“帶鄉心快走”。


    說完表情凝重的對著逼近的無頭怪施展術法,隻見鄉心之母雙手捏印,光芒萬耀,雙手托起兩團光芒,朝著無頭怪打去。


    無頭怪似有所感,更加暴怒,身後利矛齊齊向前聚集,自體內釋放邪氣,邪氣凝聚後射出,與白色光芒對轟。


    鄉心之母的聖術對邪氣有克製作用,但無頭怪的力量和防禦更勝一籌,鄉心之母的聖術即使打中無頭怪,也無法破除他堅硬的外殼。


    就在三擊過後,無頭怪與鄉心之母的距離拉近,雙方馬上就要打肉搏戰了,李晚澄和鄉心都是心裏一揪,李晚澄妖力凝聚,鄉心也舉手就是聖術光耀。


    可鄉心之母並非弱者,她見利矛來攻,身形騰轉,一個下腰便躲過了致命一擊。


    李晚澄見她身體柔韌的像個舞蹈演員,同時在近戰中不再使用需要費時凝聚的聖術,而是用掌。


    鄉心之母雙掌好似發出瑩瑩之光,以掌來接尖銳的利矛,利矛竟無法穿透手掌,掌勁打在無頭怪身上,更是讓無頭怪被打退幾步,掌法上的聖光更持續傷害無頭怪身體。


    李晚澄見罷,看了看自己凝聚的妖氣,他現在所用的是外放妖氣,外放妖氣可以讓攻擊力加強,但需要時間凝聚,消耗也同樣驚人,一旦耗損過多,被人近身後,他實際上躲避技能弱,自身的肉體的防禦弱,攻擊力也弱,對於戰鬥來說,缺陷太明顯了。


    可惜據蛇母所言,妖氣外放是所有妖族最基本的使用方法,如若想再進一步,一定要用到具體的適合自己體質的功法來進行轉化,使妖氣內斂於肉體,做到生生不息,所以李晚澄才會想修煉那本《邪源武典》試試,可惜那個似乎跟他沒有緣分。


    “鄉心,你站在那裏做什麽,快走”


    鄉心之母察覺無頭怪在戰中不斷向著鄉心和李晚澄的方向移動,自己短時間內雖不致落敗,但要殺除邪物,以她並未完全恢複的功力,和長期衰弱的身體,似乎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但……


    “除邪滅魔,乃是我族之神聖職責,今日就算舍了這副殘軀,也不能讓這邪物再殘害百姓”


    在一旁的李晚澄有心上前幫忙,但他近戰能力太差,去了也是徒增麻煩,而遠程支援這事,如果配合不好,他怕打到鄉心母親,幫倒忙,而鄉心母親一個勁的讓他帶鄉心離開,鄉心卻像腳下粘了膠水,沒有要跑的意思。


    李晚澄也覺得丟下一個虛弱的婦人,對付殺人怪物,自己一個大男人撒腿就跑,簡直是沒天良。


    “鄉心,你快走,別讓你母親為你分神,你放心,我會留下來幫你母親,不會讓她有事”


    “可是…”


    “別可是了,你在這裏,你母親還要分神注意你,萬一那怪物攻擊過來,我們還要分力保護你,你要知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萬一就因為你,導致我們戰敗,你心裏就能好受嗎?”


    “我…我明白了”


    鄉心又看了看奮力攻擊邪物的娘親,心中暗恨自己不夠強,決定以後一定要更加勤練術法,不甘心的跑向遠處。


    “我去有人的地方找人來幫忙,李大哥求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娘親”


    鄉心之母與無頭怪纏鬥良久,將無頭怪打的全身像掉了層皮,表麵翻卷皸裂,卻不見流血,而鄉心之母雖然身法飄逸,掌功強勁,但時間越久,體力越發不支,掌勁變弱,一時躲閃不及,身上多處被刺傷,幸好她躲開了要害,傷口並不致命。


    “啊——”


    鄉心之母一聲痛唿,腰腹再次被刺中,鄉心之母眉頭一皺,似是下了決心,起手再凝聖光。


    “聖術,蓮華淨業”


    瞬時鄉心之母手中凝聚蓮花苞形,蓮花盛開,蓮瓣變大,將怪物完全包裹,那怪物利矛亂舞,全身冒出白煙,似乎十分痛苦。


    而使出這招的鄉心之母也捂著胸口吐了一大口血,身形頓時站立不穩。


    李晚澄見此立刻上前扶住鄉心之母,但李晚澄實在不知道該怎樣給她療傷,隻好扶著她到一旁坐下,輕聲詢問她的狀況。


    “我沒事”鄉心之母嘴裏說著沒事,結果說完,又是一口血噴出,直接吐在了李晚澄身上,隨即暈了過去。


    “鄉心娘!”李晚澄喚了兩聲,見她沒反應,擔心的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還有氣。


    隨後李晚澄看向那怪物,那怪物已經因為蓮華淨業這招,被打趴下了,而且全身焦糊,像被火燒成炭一樣,利矛耷拉著,看似已經沒有生機了。


    李晚澄看怪物不動了,就打算背起鄉心母親離開這裏,等鄉心找來人,再來處理,就在李晚澄背起鄉心母親轉身欲走之際,突然趴在地上的無頭怪利矛抖動,雙手撐地,慢慢的站了起來。


    李晚澄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都被打成這樣了,為什麽還沒死,李晚澄當即補刀,手凝妖氣連發妖刃。


    “什麽!”


    李晚澄的妖刃就算不能將他砍碎,但至少之前還能在他身上留下淺痕,但如今似乎沒有任何作用,那無頭怪站起身來後,焦糊的身體逐漸脫落一層皮,轉眼間全身便又恢複了最初的樣子。


    無頭怪利矛高舉,奔著李晚澄殺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動作比之剛才,更加迅猛,李晚澄趕緊放下鄉心之母,倉促緊張下,凝妖氣抵擋。


    “彭”


    “啊”


    李晚澄的妖氣護罩被破,衝擊力讓他飛出很遠,同時他氣血翻湧,雙手麻痹,身體重重砸在地上之後,李晚澄終於壓抑不住傷勢,喉嚨一甜,一口血吐出。


    “咳咳”


    還未等李晚澄站起身來,那怪物已經故技重施,凝聚邪力,向李晚澄打來,李晚澄眼看避不過,隻好強忍不適,繼續凝聚妖氣護罩抵擋,又是同樣的傷勢,李晚澄連受兩擊,隻感眼前發黑,雙手無覺。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裏”


    人在生死之刻,總能暴發出無比的潛能,李晚澄危難之際,調動體內妖丹之力,毒氣順著他的四肢百骸氣化而出,毒氣散出之時,此處空間受無匹毒氣影響,四周昏暗無光,草木枯萎,鳥蟲斃命無屍無痕,腳下土地冒出紫黑之氣,毒滲地底百丈。


    “不好”


    眼看毒氣就要染指鄉心之母,李晚澄趕緊收斂毒氣,毒氣被他收攏壓縮在手中,四周光亮重現,他勉力凝聚自己所有的妖氣,一起打向無頭怪,李晚澄迅速跑向鄉心之母倒落的方向,不管三七二十一,背上她撒腿就跑。


    “啊”剛跑出十幾步,李晚澄因妖氣耗盡而變化蛇尾,同時胸口疼痛,被遺忘許久的蛟鱗詛咒亦引得右臂疼痛加劇。


    “不行,不能走大路,還有……必須找到毒物緩解”


    李晚澄背著鄉心之母轉向密林深處,沿途樹枝繁密,蔓藤植物相纏相繞,惹得二人身上多有劃破輕傷,但此時的李晚澄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李晚澄逃跑後,再觀無頭怪,李晚澄最後的反撲打中了他,並被妖氣與毒氣加成下,腐蝕掉了所有利矛,無頭怪在毒力蔓延之前便使利矛脫離身體,因此身體沒有受到波及,之後無頭怪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追著李晚澄離開的方向而去。


    眼看無頭怪就要進入密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前方傳來。


    那馬上之人,一襲白衫,相貌俊朗,眉目飛揚,一手持劍,英姿勃勃,隻見他飛身下馬,劍舞生風,衣袂飄飄,恰似淩霄來客,以擎天之勢揮劍斬邪。


    他劍劍刺向無頭怪,鏗鏘之聲不斷,而無頭怪失去利矛,隻能用雙手攻擊,隻是白衣人身形飄逸,躲閃輕靈,並不費力,但他手中平凡之兵,好似對這怪物無效。


    白衣人影身子急退,右手劍換到左手,隨即右手寒冰之氣浮現,霜氣遮眼,右手處憑空出現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劍,那把劍劍身輕薄而通透,劍柄包裹拿劍之手,銀亮覆手處,透刻六角冰晶。


    此劍一出,周遭溫度驟降,寒氣逼人,仿佛嚴冬已至,白衣人手持寒劍,足尖點地,身飛半空,拿劍左手背於身後,揮寒劍,斬利矛,利矛斷,迴身又一擊,寒劍貫體,他右手催動功力,寒劍寒氣漫出,劍離體時,無頭怪已被凍成冰雕,不能動彈,白衣人又是橫向一劍,無頭怪頓成兩半,死的透透的。


    “恩?”感應到無頭怪的氣息消失,連山深處的紅發人神情驚訝,手捏法訣,斷絕了對外的感知,繼續沉寂下來。


    殺了無頭怪的白衣人,之後便向前方查看,走到李晚澄釋放毒氣之地,突然察覺這裏好似死地,植被全死,土質粗劣,隻是範圍並不大,從地上的痕跡來看應該是隻有一個人,而這個人腳印陷地很深,應是還背著一個人。


    “現場雖有血跡,但並無屍體,剛才那怪物要往密林而去,應是有人逃往密林方向,但這裏的異象是怎麽迴事,算了,先到前方村裏查看一番,再尋從怪物手下逃脫之人”


    白衣人上馬剛要走,背後突然傳來喊聲:“風大哥,等等我們”。卻原來是在連山被救的那十人中,外出求援的三人,隻不過這三人的坐騎有點搞笑,竟是一人一頭毛驢,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像馬這種貴重的戰爭物資,軍隊都沒多少,也不是隨處可見的家常牲畜。


    “風大哥,你走的太快了,啊,這是什麽?”


    “這,這不是巨蛛洞穴裏的無頭怪嗎?怎麽會在這裏”


    “是風大哥殺了他”


    白衣人道:“我遇到他時,他身上已有損傷,看來是有人與他搏鬥過,而且他身體雖然堅固無比,但力量似乎已經消耗大半,隻剩蠻力,所以我才能比較輕鬆殺除他”


    “是誰有此能力,能傷這怪物,又能從他手下逃走”


    白衣人道:“或許就是你們所說,在巨蛛洞穴救下你們的高人呢”


    “風大哥別說笑了”


    “這的確不是說笑的好時機”白衣人看向無頭怪的屍體,心中想著那些留守村莊的人,看守怪物的人,甚至普通的村民,可能已經遭了毒手了。


    “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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