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督降王府,邪妃現真容,邪族雙座隔世重見,卻是一個輕視諷言,一個含怒示威。


    “邪妃,你別忘了,三座之中,以我為首,就算你是邪皇妃子,也隻能聽我命令行事”


    聽聞此話,邪妃暗自咬牙言道:“惡天督,幾百年不見,你還是一樣剛愎自用,不把我放在眼內,可知媚靈官亦非當初的邪妃了”


    “哼,要動手嗎?就憑你!”惡天督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你邪身被禁錮幾百年,如今就算脫困,還有幾成功力,媚靈官要殺你,不費吹飛之力”


    “哈哈哈哈,這是本座離開懸血暗地之後,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邪妃嘴上說的輕巧,但她也知從前惡天督的功力就遠在她之上,就算他此時功力沒有完全恢複,她也未必是其對手。


    邪妃暗道“可惡”,這惡天督從幾百年前起就瞧不起她,如今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實讓她心中怨恨難平。


    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她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動了,媚靈官想,他就算殺不了惡天督,也要出口惡氣,讓惡天督不敢再輕視她。


    就在雙方對峙,一觸即發之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了詭秘的花園之中。


    “妹妹,你在花園甚久,怎的還不迴來,這水可要冷了,你說的花瓣呢?”


    話音剛落,隻見一年約三十的婦人,款步而來。


    她身上穿著如意紋錦緞大袖衣,鵝黃迴紋抹胸,淡妝細眉,額間點紅,鬢發齊整,步搖輕顫,麵目娟秀,一派端淑模樣。


    見她來到,邪妃表情一變,“嗬”的一聲,轉身對著來人欠身一禮,開口道:“隻因故人來訪,敘舊許久,因此忘了時間,怠慢了柳姐姐,還請柳姐姐恕罪”。


    “故人是……”


    還未等柳夫人說完話,惡天督便先出聲詢問:“你是何人?”


    柳夫人道:“妹妹的故人,好生無禮,還未自報家門,出口便是質問語氣,你們邪族的男人都這麽野蠻嗎?”


    “嗯?”惡天督聞聽心中狐疑,這個女人居然知道邪族,而且在他麵前還能鎮定自若,著實不簡單。


    “我乃邪族三座之首,惡天督,還未請教”


    柳夫人欠身一禮道:“妾身柳柔心,見過邪族惡座”


    “你是何人?來自何處?”


    “惡座這話問的多餘了,妾身既然在此,自不會是邪族敵人,惡座也不必多加揣測,因為要不是妾身,邪妃妹妹恐怕此刻已重傷無救了,哪有今日這風光模樣”


    “此話怎講?”


    柳夫人嘴角含笑,神態悠然,又裝作向四周看了看,道:“咦?惠景妹妹,你怎麽在此呢?”


    惠景的身體此刻差一點就趴在了地上,她甚至頭都不能抬一下,身為邪族女性,她的戰鬥力和承受能力很低,比一般的邪族兵士還要弱一分,如今在雙座邪能之下,她的身體根本不能移動半分。


    “這花園太過空曠,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而且時間久了,難免驚動府衛,徒增麻煩,邪妃也不好交代,惠景妹妹,就勞煩你到門口多加照看了”


    柳夫人抬手一揮,自袖口擲出一條綢巾,綢巾隨即纏繞惠景腰間,將她甩了出去。


    惡天督見狀,不屑的說道:“盡皆螻蟻,有何麻煩”


    柳夫人言道:“螻蟻雖微,但數量甚多,聚在一起,就算不強,也多有礙眼啊,看多了總是會煩心,而且惡座來此,我想也不會隻是為了比試武鬥,應是有要事要辦,何必在此浪費時間,不如我們進入後殿,再加詳談,可否?”


    “嗯?”惡天督沉吟一聲,隨即說道:“帶路”。


    王府花園後側,一處偏僻宮殿中,三人落坐,卻是誰也沒有輕開話頭,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媚靈官首開金口道:“惡天督,你來此,不會為了找我喝茶的吧”


    惡天督道:“我來找你,隻為一事,為邪皇,也為邪族未來大計”


    媚靈官卻言:“是嗎?我可沒看出來”


    惡天督言:“你的見識與你的功力同樣,沒有長進,上不得台麵”


    “你”


    眼見兩人言語不和,柳柔心立刻出麵打圓場道:“兩位既是同族,又有共同的目標,何必要針鋒相對呢,更何況邪妃妹妹,也無惡座說的這般不堪大用,據我所知,邪妃妹妹可是為了邪族,積極的在東陵布局,培植勢力,更凝聚邪氣試圖喚醒邪族兵士,就成果來看,邪妃妹妹既有功勞,也有苦勞,對邪皇的忠誠也毋庸置疑”


    “是嗎?”


    柳柔心道:“當然了,想當初邪妃妹妹恢複之後,便積極尋找邪族蛻化成邪繭的戰士,幾經奔波,來到東陵後,正逢東陵乾地發生反叛,邪妃她利用這個空擋,不但收集了足夠的邪能,還控製了東陵王,如今更是每日耗費功力,凝煉邪氣,生怕邪氣不純,導致邪族兵士破繭後戰力受損,如今身為東陵策妃的妹妹,擁有東陵最高的權利,東陵的人、物、財,俱在妹妹手裏,彈指可揮,惡座殊不知,螻蟻雖小,聚少成多,而用螻蟻對螻蟻,才是省時又省力,還能廢物利用,讓他們發揮最大的價值,何樂而不為”


    “話雖如此,但,柳柔心,你又是以何種身份與本座說話”


    柳柔心說:“惡座希望妾身是什麽身份呢”


    “你對我族,了解的太多了,你有何目的?”惡天督放出氣場威懾柳柔心,可惜柳柔心巋然不動,眼皮也沒有動一下。


    “承蒙邪妃妹妹不棄,認妾身為姐,妾身自當為妹妹著想,畢竟身為女人,要自強自愛,互相幫忙呀”


    “隻是如此理由嗎?”


    “惡座不相信妾身,情有可原,但妾身與邪妃妹妹一樣,誌存高遠,不想平平凡凡庸碌一生,但人間的男人啊,從不把女人放在眼中”


    說到此處柳柔心義憤填膺的道:“憑什麽女人隻能在閨閣中相夫教子,憑什麽女人就不能立身朝堂,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是誰規定的?女子為何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從無話語之權,而那些隻會走雞鬥狗的紈絝子弟,卻能高官厚祿,隨意玩弄女人,妾身不服,妾身要改變女人的地位,讓女人也能立身天地,不受拘束,但天下之大,無人能實現妾身之願,直到妾身遇到邪妃妹妹,妾身想,如果以我之能,助邪皇降臨,取得天下,邪皇是否能賜下恩典,讓妾身一償夙願”。


    惡天督聞言心中已有幾分把握,這東陵的一切,絕對不是媚靈官策劃的,這一切絕對都是柳柔心在背後促成的,這個女人要武力有武力,要智謀有智謀,手腕高超,的確有資本與他談條件,但邪族絕不會讓一個外族女人,掌握權利。


    不過現在,他到可以暫時利用一下這個女人。


    惡天督心裏想著利用柳柔心,嘴上卻不能輕易答應。


    “你畢竟不是我族之人,邪皇降臨之事,何等重大,本座不能草率,你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


    “惡座此言,還是不相信妾身嗎?”隨即柳柔心話音一轉說道:“看來妾身所做皆是徒勞,既然妾身不得信任,那妾身離開就是,免得惹人懷疑”


    柳柔心以退為進,惹得惡天督心思不定,留或不留,都是一個好選擇。


    但對於媚靈官來說,她自己勢單力薄,麵對惡天督也是完全被碾壓,好不容易有個武智高超的人可以幫她與惡天督抗衡,她怎能輕易放手。


    “姐姐不可棄我而去啊”媚靈官拉住柳柔心衣袖,語帶委屈,試圖以姐妹之情挽留柳柔心。


    “姐姐不要生氣,妹妹我可是打心底相信姐姐的啊,而且邪皇愛才,心胸自不是一般人可比”說到此,邪妃看了一眼惡天督,暗喻惡天督氣量狹小。


    “邪皇有一統天下之雄心,乃是不世梟雄,更惜才愛才,不受種族限製,姐姐聽妹妹一言,隻要姐姐立下足夠的功勞,展現足夠的價值,邪皇必然會重視姐姐,再說姐姐這幾年顛沛流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姐姐難道還要花費不知道多長時間再尋機會嗎?”


    媚靈官說完,拉著柳柔心坐下,言:“姐姐切勿衝動啊”說完之後見柳柔心心有動搖,心知她的勸說有用了,暗自高興,殊不知全落柳柔心算計。


    此時惡天督也發話,柳柔心要想獲得認同,就必須體現足夠的忠誠,她必須建立足夠大的功勞。


    “天色不早,惡座是否有安身之處,若無,妾身可做安排,畢竟惡座身形體貌特殊,若被人看見,難免生出事端,待惡座安頓好了,我們可再繼續探討”


    惡天督說:“不勞你費心”


    “我明日會再來”惡天督轉身離去,心思百轉:柳柔心啊柳柔心,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目的為何,在我眼前,皆為塵土,我就看你如何證明你的忠誠。


    柳柔心觀他離去背影,嘴角含笑,亦是心中明了:惡天督,我知道你懷疑我,但那又如何?你不會有證據,妾身也不會留下破綻,你注定要被妾身玩弄於股掌之上。


    而此時的媚靈官又是另一番心思:有柳柔心在旁,我得助力,足夠與他分禮抗衡,接下來,我不能讓所有的兵士都被惡天督掌控,我必須留下後手,否則我又要變成空有其名的媚座了,嗯,看來有必要與柳姐姐好好商議一番了。


    這三人各懷心思,未來變數亦未可知了。


    距離燕都十裏偏西處,佇立一座莊園,名為“折柳山莊”,其內曲徑通幽,樓閣林立,花鳥繽紛,池魚肥碩,彩蝶戀花,微風送香,無不醉人。


    而亭台垂柳處,一人觀遊魚,身靜人不動,忽來大風吹,薄衣欲飛天,但見波紋蕩,遊魚四散離,人影張五指,撒餌動池塘。


    這,本是人間悠閑景,今,卻有紅塵擾心田,人影閉目間,識海接傳信:邪族惡座出,雲渺速遣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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