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就吃!我又不是養尊處優長大的。”


    邱葵一股氣衝到腦門上,就著餐盤裏的勺子,將台麵上的殘羹剩菜一掃而光。


    “可以了嗎?要我用舌頭再舔一遍嗎?”


    她抹了抹嘴角,嘚瑟地笑了笑。


    邱葵見周邊同事,看她的眼神都跟見鬼似的,不禁揚了揚頭,吼道:“瞧我厲害吧!”


    她氣勢洶洶地擱下勺子,頭也不迴地走出了小食堂。


    邱葵走得飛快,她生怕大嬸再叫她迴去舔幹淨,所以上半身雲淡風輕,下半身挪出殘影,小腳倒騰得跟陣風似的。


    “這裏沒人了。”塔坨的聲音突然響起。


    邱葵靠著牆壁停下,環顧四周,陰森森的一處偏僻角落,確實沒人。


    “這是哪兒?”她問。


    “你多聞聞。”塔坨提醒。


    邱葵正準備猛吸一口氣,就見一個大叔提著褲腰帶從轉角的地方,衝了出去。


    得了,不用聞了,這裏是茅廁。


    她繞過茅廁的位置,開始就後院已經路過的建築,在腦海中繪起地圖來。


    從主管大叔的廂房,到後廚,再到小食堂,再到茅廁,整個密集的布局都在運城樓的西邊。


    而穿過這片竹林,就是運城樓的東邊。


    邱葵決定就近選擇,從茅廁後的竹林,直接穿到東邊去瞧瞧,屆時返迴,也好借口是上茅廁去了。


    她翻過一道半人高的籬笆矮牆,入了竹林。


    竹林裏很是茂密,陰陰沉沉,沒有光線。不過有塔坨和渚爾在,她倒是不擔憂迷路。


    邱葵約莫用了半刻鍾的時間,穿過這片竹林,而後入眼的,是與西邊完全不一樣的恢弘建築!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雕梁畫棟,瓦楞飛燕!


    這是十分有底蘊的世家大族的感覺。


    這積澱,絕非一朝一夕可成。


    “運城樓不就是禽夕鎮的一家酒樓嗎?為何後院排場卻這般磅礴宏偉?”


    邱葵目瞪口呆,原來經營酒樓可以這麽賺錢!


    她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一番,前腳剛跨出竹林,後腳就看見不遠處有一隊護衛往這邊巡來。


    邱葵嚇得拔腿就跑,剛衝到屋簷下,又見曲廊那邊,一隊整齊劃一的護衛,往這邊走來!


    這得多倒黴,才能遭遇一南一北的合圍之勢啊!


    邱葵頓住腳步,臉蛋憋得通紅,她左右瞟了一眼,十分不解,這運城樓的護衛,竟然如此之多,還都是帶刀的!


    他們在防備什麽?


    這簡直是她始料不及的事!


    眼見合圍之勢越來越明顯,邱葵嚇得前前後後一陣跳腳,發現避無可避之下,她隻得一個貓身,躥進就近的一扇門裏。


    “這是什麽地方?黑黢黢的?”


    邱葵悄悄咪咪地繞著門邊,摸了摸,窗戶上蒙著一層黑布,故而整間房裏一點兒光線都沒有。


    她從空鐲裏取出夜芒草,佝僂著身體,探照著,往裏瞅了瞅。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邱葵抬頭,借著夜芒草的光線,發現這是一間偌大又空曠的屋子,正前方是一排排的供桌,像是祠堂的布局。


    隻是上麵擺放的東西,卻不是靈位牌,而是一排排的罐子。


    “這是什麽罐子?運城樓的秘製調料嗎?”


    邱葵湊上前去,拿下一個罐子,晃了晃,發現裏麵是空的。


    “禽夕鎮附近,都是統一製式的陶罐嗎?這罐子與我的路邊撿的,還有奇嫂子手中的骨灰罐,都一模一樣啊。”


    邱葵舉著那株小小的夜芒草,眯著眼睛,一點一點照耀著看。


    突然,她打了個哆嗦,後知後覺地問道:“這不會也是骨灰罐吧?”


    噌——


    一聲極其細微的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環境中,極其刺耳。


    邱葵嚇得一聳,驚悚迴頭,發現慘白的清冷光芒下,有道張牙舞爪的影子,看著就像是一隻長著長長尾巴的蝙蝠。


    祠堂裏怎麽會有蝙蝠?


    邱葵順著那道影子,抬頭,往房梁上看去,頓時鬆了一口氣。


    原來隻是一盞燈。


    那是一盞高高吊起的燈,燈盞的形狀像是伸著雙翅的蝙蝠。


    “那是部分人族,用於供奉先人的長明燈。”塔坨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邱葵手指一哆嗦,小小的一株夜芒草都飄落到了地上。


    “你幹嘛突然開腔?”邱葵啞著聲音,趴在地上摸索起夜芒草,心都在突突直跳,“既然是長明燈,為什麽會熄掉了?”


    “你問我,我問誰?”塔坨反問。


    邱葵舉起夜芒草,順著那從高到低排列的幾排陶罐望去,問道:“這裏不會真的是祠堂吧?”


    “你說呢,這不明擺著麽。長明燈,供台。”塔坨指了指環境。


    “可這裏……如果是祠堂,那上麵供著的……不是靈牌,是骨灰罐咯!”


    邱葵嚇得雙手合十,趕緊對著供台的方向,拜了拜。


    拜完以後,她心安許多,拿起剛剛碰過的那個陶罐,直接倒轉過來,摸了摸底部,喃喃道:“的確有一個字。”


    “奚字。”


    塔坨揮揮手,那字倒映在空中,放大數倍,的確是奚字。


    “看字跡,似乎出自一人之手。”邱葵分析道。


    “你看那裏。”


    塔坨突然指向供台倒數第三排的位置。


    “少了一個罐子!”


    邱葵舉著夜芒草湊過去,發現倒數第三排的角落裏,竟然少一個罐子!


    原本放置陶罐的底座都還在,隻是落著一層薄薄的灰。


    “這會不會是奇嫂子手裏的罐子?如果是,難道那姑嫂果真是奚家人?”


    邱葵正在細細琢磨著手裏的罐子,塔坨卻突然嗅了嗅鼻子,而後跳出邱葵衣襟,躍到了供台上。


    “怎麽了?”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氣味?”


    “什麽氣味?”


    “花香。”


    “祠堂裏怎麽會有花香味?”邱葵使勁嗅嗅鼻子。


    她向來覺得自己的五官七感,在人族中,也算上乘,此刻,卻什麽都沒有聞到。


    渚爾也從邱葵的手腕上跳下來,站到幼獸形態的塔坨身邊,撅了撅臉,說道:“咦,還真有。和花婆婆後院裏的味道一樣!有很多很多種花,其中還有莖枯蕊的香氣。這莖枯蕊,尋常可難見到,世上隻有三株,兩株在燭瀧溝,剩下一株,就在花婆婆院子裏的井口旁,你沒看見嗎?”


    它真誠地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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