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月又不是個小姑娘,加上她的身手更是不俗,這麽大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再加上豆青樓這幾年的收成都很不錯,這每年即便有買賣出去、甚至是施粥、或是救濟災民,消耗的速度也可以說是很快的。


    這一來一往的,每天都還要讓廚房拉走一部分好養活整個豆青樓的人口,庫房那邊可以說是人聲鼎沸,斷然不可能會讓華容月落單。


    那就更別提,可以讓她被綁走,還不驚動半個人的。


    “這是怎麽一迴事?!”老鴇聞言頓時大驚失色,她是把豆青樓當成自己的產業沒有錯,可是華容月才是她心中的大頭,是跟命?根?子一樣的存在。


    現在聽到她失蹤,那可比剜了她的肉還要更讓人感到心疼與焦慮。


    “嬤嬤,要不然這樣,您先找著,咱家也去秉了賢妃娘娘,看是要怎麽處置吧?”那個想太監一看到大家的反應,知道華容月的失蹤關係重大,於是幹脆眼睛一轉,提議地說,“畢竟宮裏的門路和您的不重複。”


    江湖有江湖的方法,正規的人家也有正規人家的手腕。


    反正隻要可以把人給找到,不管做什麽都可以的。


    “好好好!那就千萬麻煩大人幫忙通傳一下了!”老鴇一直都對華容月很放心,加上後者三番兩次地證明了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所以她才會對對方那麽不仔細。


    結果誰想到,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這人還真的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了失蹤!


    這要是萬一出了甚麽問題的話,自己又該怎麽跟華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呢!?


    “您放心,容娘吉人天相,這兩年又做這麽多利人利民的事情,老天爺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把她給帶走的。”小太監看到老鴇這緊張的模樣,於是忍不住安慰地說,“我看,隻不定就是因為容娘種地的技術太好,所以惹來其他人的嫉妒了也說不定!”


    小太監的這話說者無意,卻讓聽者有心。


    老鴇猛地一抬起頭,雙眼明亮地對身邊的人說,


    “對!肯定就是這樣的道理!”


    她一麵說著,一麵又吩咐手下的人拿出京都的輿圖過來,接著就往上頭寫寫畫畫地,


    “就這麽短的時間,如果真的不見了,理論上也不可能跑太遠。”


    而且,現在可還是白天呢。萬一真的讓什麽人來去自如,大概率做了喬裝。


    可是目標畢竟不小,所以如果真的是有心想要查上一查的話,還是很有機會可以查證到的。


    “而且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肯定有內鬼!”老鴇咬牙切齒,一麵狠狠地環視著所有在現場的人,然後恨聲地說,“我自問豆青樓這麽久以來都沒有虧待你們過,你們為什麽還要這樣害容娘!”


    “容娘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們了!竟然讓你們聯合外麵的人來欺負咱們自己人?!”


    聽到老鴇這麽重的話,在場的人都不敢喘大氣。隻能由著護院的人一個個給先趕小雞似地踢到花廳裏麵,彼此尷尬又擔憂地讓關在一起。


    “春夏秋冬四個呢?”老鴇當然知道,大概率地,華容月失蹤的事情和自己現場可以看到的小子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隻不過她到底心難平,也怕會有人趁亂的時候把消息亂送出去,所以才會約束大家先。


    她心裏一直都知道,真正跟華容月有口角,有罅隙的人,是冬娘等人。


    “老鴇,我剛剛一直都在房裏麵,沒有走動。”春娘最近都在給自己繡嫁妝,甚至連地裏都不大過去了,怕把自己哪裏給劃傷了,可得不償失。


    “我們兩個剛剛是在糧倉幫忙,但是沒有看到容娘。”夏娘跟秋娘這兩年受過磋磨,知道有些事情跟自己最開始了解的並不相同。


    加上他們倆個人中間被拉著出去過一遭後,就明白哪裏也比不上他們在豆青樓的待遇。又有華容月教導他們兩個人稼穡之事,言談之間都沒有什麽隱瞞。


    這讓兩人對她的胸襟與氣度都相當敬佩,那就更不可能有什麽異心了。


    在糧倉做事情的人,紛紛給夏娘與秋娘作證。


    更何況,他們也的確是真的沒有看到華容月。


    她本人就是個發光體,走到哪裏自然會有人湊上去說話。要是真的有在糧倉走動過,他們無論如何都會發現的。


    “冬娘呢?”老鴇知道,春夏秋都沒有沾、沾了的可能性也不大。加上這兩年華容月有結仇的對象也不多,又是在自家丟的......


    所以大概率上麵要找人的話,直接找著冬娘就可以。


    她剛剛不過是想要再謹慎地確認一下而已。


    “我剛剛都在大廳裏麵帶著色子們布置花廳。”冬娘聽到老鴇點自己,嫋嫋地走過來,看上去特別的冷靜,也很端莊,“這些色子都能給我作證。”


    老鴇冷冷地看著她,眼底閃爍著淡淡的殺意。


    要知道,自己之前雖然就是個看門的。但豪門之間的齷齪事情多了去,她還是很清楚這些小姑娘之間的把戲。


    春娘住的屋子離豆青院最遠,性子溫順也不愛跟人爭執。平常兩人也沒有交集,如果要說她對華容月不利,難度最高。


    冬娘可就不同了。


    “這些人都是你帶著的,如果要說他們幫你做證,我還得想想是不是串的。”她瞥了那些戰戰兢兢,半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都隻能低垂著腦袋,生怕自己有什麽反應會被自己看出來的小孩子,又不屑地說,“早就讓他們背好供詞了吧?”


    “反正跟我無關的事情,我不會承認。”冬娘顯然很清楚老鴇的習慣,幹脆俐落地轉身就走,“您分派給我的事情都還沒有做完,如果您真的有興趣的話,就逮著他們好好慢慢問吧。”


    完全不把老鴇放在眼裏。


    其他人則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個。


    冬娘的個性就是這樣,那是因為她仗著自己的身分不同,所以可以這樣鬧事。


    但是他們可沒有冬娘這樣的麵子,也就隻能在旁邊嘻嘻哈哈的,給老鴇遞棍子了。


    “大人,您看,咱們好不容易終於把人給偷出來了,這不急著去到邊關,還在京都附近兜圈子是要做什麽?”另外一頭,距離京都取道邊關的官道邊上,一輛沒有任何紋飾的馬車正停著,幾個眉目深邃的南蠻人,正小心翼翼地問著自家主子,“以這些下地的人的身板,咱們可沒有辦法壓製住太久啊!”


    更何況現在戰事完全都靠著蒙兀爾和北彝苦苦支撐。


    他們時不時地給補上一點力氣,久了也會讓盟友們不高興的。


    真的要振作改動,給自家找一個力爭上遊的突破口,宜早不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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