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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寇姑娘,你們來了。”祝修遠笑道,並接住了飛撲過來的董淑貞。


    董淑貞便像隻樹袋熊似的,掛在祝修遠身上。


    “哈哈,公子穿上這一套新郎官的衣服,還挺好看的。”寇婉婉走近,上下掃描著祝修遠,然後又隱晦的瞄了眼李卿奴。


    她見祝修遠和李卿奴兩人,還都衣衫整齊,寇婉婉便暗中搖了搖頭,大有種被辜負了好心的樣子。


    “貞兒妹妹,寇姑娘,好久不見了!”李卿奴強迫自己,以笑容麵對兩女。


    聽了這話,董淑貞猛然轉頭看向李卿奴,眼神不善。


    然後從祝修遠身上跳下來,盯著李卿奴走向她。


    李卿奴有些心虛,因此低頭不敢與董淑貞對視。


    記得很早以前,李卿奴和董淑貞剛剛見麵的時候,兩女之間,可是劍拔弩張的。


    董淑貞怕李卿奴來搶她的夫君。


    不過後來,也不知李卿奴使了什麽法,打消了董淑貞的顧慮,然後兩女還以師姐妹相稱,十分親密。


    沒錯。


    李卿奴使的“法”,就是想辦法讓董淑貞相信,她是不會來搶董淑貞的夫君的……


    當時,李卿奴也的確沒有動過這方麵的心思。


    可是世事無常。


    因為梁帝的橫加幹預,以及種種機緣巧合,李卿奴還是破了自己的心防,向師兄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這一切,雖然錯不在李卿奴,相反她還是“受害者”,但是,她的確違背了諾言。


    所以在董淑貞那審視的目光下,李卿奴心虛了。


    “公主殿下!”董淑貞盯著她開口,沒有叫師姐了,“你不是說過,不來和我搶夫君的麽,那現在……”


    董淑貞環視一圈。


    這洞房中滿目紅綢,還有喜燭,以及貼滿了門窗的“囍”字。


    對了,還有她身上所傳的新娘禮服。


    “那現在是怎麽迴事,你還是搶了我夫君……你……你言而無信!”董淑貞激動。


    “娘子別說了。”祝修遠趕緊拉住了董淑貞,要不然,她還真可能會動手打人,“這一切都是梁帝的安排,為夫無從反抗,公主殿下她也無從反抗啊!”


    寇婉婉也出來說道:“夫人,我們還是先逃迴黔中再說吧,不能在這裏耽擱太多時間。”


    這時,李卿奴主動走到寇婉婉身邊,說道:“寇姑娘,你抓我吧,抓我做人質,在路上也好通行!”


    “那就得罪了!”


    寇婉婉拱了拱手,然後抓住李卿奴一條手臂,對眾人說道:“公子,夫人,我們這就開始逃吧!”


    “好!”


    逃跑的計劃開始了。


    言大山背著祝修遠跑。


    董淑貞護衛在側。


    寇婉婉押著李卿奴,作為人質,在前快速開路。


    然後夏舞、小環,以及家將們,在後麵斷後。


    在路上,祝修遠大致明白了——


    寇婉婉她們為了救他,用了一招“聲東擊西”。


    他們在全城,包括皇宮內部,各種重要的地方,同一時間放火,待火勢一起,駐紮在城內及皇宮內的將士等,必然跑去滅火。


    然後他們就可以趁亂逃走。


    自然,寇婉婉的手下,為了這次逃跑,做足了功夫,他們放火都是用的猛火油,猛火油一點就著,而且不容易撲滅,可以說是放火製造混亂的好東西……


    不過,梁國可是一個強國,宿衛京師的將士,都是一些猛將。


    這就導致,祝修遠他逃出城的路上,還是遇到了一些阻擋。


    不過好在,他們有人質安樂公主在手,安樂公主乃陛下和皇後的心頭肉,整個梁國誰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些將士最後隻有乖乖讓道。


    待祝修遠一行人通過後,將士們立即將安樂公主被挾持的消息上報……


    “快了,我們就快到城門了!”


    這時,眾人紛紛騎在馬背上,顛簸之餘,言大山迴頭對祝修遠說道。


    祝修遠還沒開口,忽聽得前麵不遠處,傳來一聲驚雷,轟隆一聲,猝不及防之下,祝修遠都嚇了一跳。


    “恩公,我們的人炸開了城門!”言大山解釋了一句。


    “好!”


    祝修遠剛說了一個字,忽然,整個長安城中,各處都響起轟隆隆的驚雷之聲,此起彼伏,宛若炸城般。


    “夫君,我們事先安排了很多人,帶著震天雷去炸長安城的大部分城門,借以迷惑梁軍們,讓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從哪一個城門逃走的!”


    董淑貞拍馬在側,搶著解釋道。


    祝修遠朝她看去,隻見她騎坐在馬背,正揮舞著馬鞭,小小的身板,在馬背上一起一伏,臉上壓抑著一股興奮。


    據祝修遠對董淑貞的了解,他們此番逃跑,恐怕在董淑貞眼中,是一個好玩又刺激的“遊戲”吧。


    瞧她那圓圓的小臉蛋上,壓抑不住的興奮之色,祝修遠嘴角也不由破笑。


    噠噠噠!


    馬蹄聲急。


    淩晨的長安城,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不過街道兩邊的樓宇之上,幾乎都懸掛著各種燈籠,倒也不怕看不清路麵……


    縱馬疾馳。


    轉眼間,眾人騎馬來到一座城門前。


    空氣中一股硝煙的氣味。


    祝修遠仔細看去,守門的將士一一躺在路旁,正不停扭動,明顯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然後是城門……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城門了,應該叫做“城洞”。


    因為組成為“門”那些厚實木板,已被震天雷炸成了渣,散落了一地,不仔細看,說不定還有人認為那是一堆柴火呢。


    不過,為了方便眾人騎馬通過,散落在路上的門板碎屑以及喪失戰鬥力的梁國守門將士等,都被人提前搬抬到了路側。


    噠噠噠!


    眾人保持速度不變,徑直衝出高大巍峨的城門,然後消失在前方的官道上,陷入了夜色的籠罩,再也看不清了。


    而這時,整個長安城,還有整個皇宮中,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熊熊的大火;


    此起彼伏宛若驚雷的爆炸聲;


    還有百姓們驚恐的叫聲,以及宿衛京師的將士們的腳步聲等。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響徹了整座長安城。


    這麽大的響動,自然驚擾到了梁帝。


    梁帝起床,隻披了間衣服,就趕到就近的禦書房,然後喝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皇後也被驚動,並也來到了禦書房。


    一刻鍾後。


    祝修遠一行人,已經跑出去老遠了,梁帝這才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平南侯的家將們,在城內和宮中到處點火,然後闖入安樂宮,劫走了平南侯?”


    “劫走平南侯不止,他們還順手把安樂公主也給劫走了?!”


    “……”


    “什麽!?你是說他們……炸毀了京城多處城門,這怎麽可能,我京城的城門固若金湯,如何能被炸城碎屑!”


    “城門被炸毀也就罷了,你們還不知道他們從哪個門逃走的……氣死朕了,派人去追,任何方向都要派人,重點追擊南方,速去!”


    “……”


    一通咆哮下來,梁帝扶著腰坐迴龍椅。


    方才用力過猛,他差點閃著腰。


    “陛下。”皇後忙貼心的過來攙扶,“陛下龍體為重,莫要氣壞了身子。”


    ……


    隨著梁帝追擊的命令一下,宿衛京師的大軍,立即分出十餘股,每股數百人,乘著夜色,沿著京城的各條官道追擊。


    而這個時候,祝修遠他們一行人,騎乘的可都是精挑細選的快馬,早就一口氣跑出去了將近百裏。


    黎明時分。


    一行人幹好趕到一個官道路口,這裏早有人等候,這些人就是寇婉婉的屬下,他們牽著吃了草料的健馬,馬背上還有許多幹糧與水壺。


    祝修遠一行人下馬,不及過多停留,紛紛騎上新馬匹,徑直揚鞭走了。


    整個換馬的過程,僅僅隻用去了一兩分鍾的樣子。


    整個隊伍中,寇婉婉騎馬走在最前麵,因寇婉婉走過這一條路,知道該走哪條道,再者,李卿奴還與她同乘一匹馬。


    兩女同乘一匹馬的目的,是遇到梁軍的時候,方便以李卿奴為人質,這樣才能快速過關……


    接著,是十餘騎的紅衣女子,她們是寇婉婉的得力幹將。


    然後才是祝修遠。


    這次祝修遠與董淑貞同乘一匹馬,言大山拍馬隨行在側。


    夏舞與小環兩個丫鬟,也保護在側。


    後麵,則跟了百餘騎的家將,以及寇婉婉的一些屬下。


    這些家將,好多都是後麵追上來的,他們最後的任務,是用震天雷炸毀長安城的各個城門。


    炸毀城門後,家將們騎上馬立即就衝出城,按照預定的路線,追蹤祝修遠一行人。


    經過一個早晨的疾馳,他們總算趕了上來。


    當然,也有一些家將,或者寇婉婉的屬下等,來不及撤出長安城,便隱在城中,待時機成熟,再離開梁國……


    這些營救行動的細節,祝修遠就不太清楚了。


    他現在有些困,還很餓,坐在馬背的後方,抱著前麵董淑貞那小小的腰肢,暗中咬牙堅持。


    幸好馬背上準備了幹糧和飲水,將肚子填飽後,他感覺好受了許多。


    噠噠噠!


    馬蹄聲密集。


    官道兩邊的景物飛快掠過。


    他們此次逃跑,全程八九百裏,從長安城出發,先經過山南東道的金州,再穿過夔州。因為夔州太大了,所以此行僅僅才穿過兩個州縣而已,但距離卻達到了八九百裏。


    ……


    一路有驚無險。


    第三天的中午時分。


    一行數百人,終於跨過梁國和黔中道的邊界,進入施州的範圍。


    “侯爺,末將率神雷軍將士一萬,特在此迎接侯爺。”官道中間,一員大將忽然翻身下馬,擋住了祝修遠一行人的去路。


    “林副將!”祝修遠拍馬上前,他現在很累,但見到林伯昌這一刻,他心裏還是非常高興。


    “林副將快快請起。”祝修遠騎在馬背上揮了揮手。


    “多謝侯爺。”林伯昌起身,然後問道:“侯爺此去,一切順利否?”


    “誒,一言難盡。”


    “侯爺,末將在前麵不遠處的建始縣城中,置備了酒菜,以及沐浴香湯等,侯爺連日趕路,想必早已又累又餓了吧。”


    “那倒是辛苦你了,好吧,我們就先去建始縣城。”


    祝修遠大手一揮。


    不過這時,李卿奴忽然拍馬上前,說道:“師兄,我就送你到這裏吧,此處已是陳國地界,我該迴去了。”


    連日來的趕路,李卿奴也憔悴了一些。


    祝修遠看著她,心裏一時間複雜起來,他躊躇半晌,說道:“公主殿下,你助我們逃脫,迴去的話,隻怕梁帝會怪罪於你。”


    “要不……你還是先跟我們去黔中吧,等以後梁帝氣消了,你再迴去也不遲啊。”


    寇婉婉也來勸李卿奴,先不要急著迴去,先去黔中道玩一玩也是可以的。


    當然,寇婉婉的目的並不單純。


    若李卿奴果真跟著去了黔中,隻怕會中招,然後失身於祝修遠……


    見大家都出言挽留,董淑貞也沒有沉默。


    數日前,在梁國皇宮中,她雖然對李卿奴不滿,但數日下來,李卿奴為了他們一行人的安全,的確犧牲了很多……


    而且那件事根本怪不到李卿奴頭上。


    在這一方麵,董淑貞還是很大度的。


    “師兄,貞兒妹妹,還有寇姑娘,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是必然要迴去的,我不怕父皇怪罪。”


    李卿奴堅持。


    沒辦法,祝修遠隻得點頭。


    梁國是人家的祖國,你總不可能不讓人家迴去吧。


    為了確保李卿奴的安危,寇婉婉安排了好幾個人暗中保護……


    李卿奴騎了一匹馬,一步三迴頭,最後著重盯了祝修遠一眼後,終究消失在了後方的官道。


    她盯祝修遠的那一眼,傳達的是:“師兄,不要忘了我”的意思。


    但祝修遠有沒有領悟,這就不得而知了。


    ……


    來到建始縣城,祝修遠等人先沐浴,再大吃一頓,然後迴房睡覺休息。


    他們已經好幾天未曾好生休息過了。


    這一覺,祝修遠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起床後,祝修遠先親筆手書了一份奏本,派人以八百裏的速度送往京城。


    出了這麽大一件事,有必要讓陳皇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接著祝修遠便召集了林伯昌,還有寇婉婉,一起議事,當然,董淑貞也跑來湊熱鬧。


    “經此一事後,梁帝必然大怒!”


    “我本次出使梁國,本是為了與梁帝洽談退兵之事……”


    “但是現在,退兵應該是不可能了。”祝修遠搖頭苦笑。


    “侯爺請放心,我神雷軍上下,五萬部眾,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就算梁軍數十萬大軍來犯,我們也不怕!”


    林伯昌立即拍胸脯保證。


    祝修遠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這一戰極有可能爆發,對於林副將你,還有所有神雷軍,我自然是相信的。”


    “也罷。”祝修遠拍著手起身,“梁軍要來,我們也不能左右,隻能應戰!”


    “我們今天就啟程,返迴矩州吧,做好梁軍來犯的一應準備。”


    “是!”


    祝修遠一行人,以及林伯昌帶來的一萬神雷軍,再次開拔了,往矩州的方向趕去。


    一天後,眾人抵達矩州城。


    還沒來得及部署防禦策略,忽然一個神雷軍斥候來報,說駐紮在蜀中廬州桐梓河西岸的十萬梁軍,撤走了!


    “這就奇怪了。”


    矩州城內的平南侯府中,客廳,祝修遠、寇婉婉,還有林伯昌等,正聚在一起議事。


    “那十萬梁軍為何就撤了呢?”


    “我們大鬧長安城,甚至還放火燒了皇宮,那梁帝不是一個好相與之人,他怎麽就讓十萬兩柄撤了呢?”


    祝修遠百思不得其解。


    寇婉婉和林伯昌等,也是摸不到頭腦,不明白梁帝此舉何意。


    與此同時。


    陳國京城,皇宮之中。


    那陳皇看過了祝修遠的奏本,當場氣得大罵梁帝無恥……


    後來,陳皇又收到祝修遠的奏報,說駐紮在桐梓河的十萬梁兵撤了,毫無意外,陳皇也十分不解,他甚至都做好了與梁國斷絕關係的心裏準備了。


    隨著陳國各軍的壯大,尤其是神雷軍與長寧帝軍,陳皇的膽子也肥了許多,要在以前,陳皇是生不出“與梁國斷絕關係”的想法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祝修遠在黔中道的矩州城中,又等了三日,結果梁軍還是沒有任何行動,往來的斥候探馬等,都說整個梁國上下波平浪靜,好像數日前發生在長安城的那場大亂,並不存在一般。


    祝修遠和陳皇都搞不清楚梁帝的心思。


    於是君臣商議,祝修遠以黔中道觀察處置使的身份,率五萬神雷軍,鎮守黔中道三個月。


    待三個月後,梁軍還是沒有任何行動的話,祝修遠在啟程南下,趕往下一站——


    嶺南道的番州!


    不過,陳皇卻先一步,將“嶺南道觀察處置使”的帽子,戴在祝修遠頭上,另外,賜下尚方寶劍一柄……


    ……


    轉眼,時間過去了大半個月。


    梁軍還是沒有任何動向。


    黔中道的治理,也早已進入正軌。


    這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節。


    祝修遠帶著董淑貞和寇婉婉兩女,度過了一個美好而難忘的七夕。


    七夕後的第二天。


    矩州城內節日氛圍未消。


    一個驚天重磅消息,卻是傳遍了全城。


    原來那燕國的老皇帝,竟在數日前駕崩了。


    燕帝本有眾多子嗣,但之前四皇子趙普得勢的時候,曾對自己的兄弟舉起了屠刀……


    後來,趙普自己也掛掉了。


    所以,燕帝駕崩後,燕國的皇位,竟落在了一個兩歲的小兒頭上。


    兩歲的小兒能幹什麽,隻能做傀儡。而操控這個傀儡的人,正是一個名為“武太後”的女人。


    這武太後,就是指控趙普欲犯上作亂的那個妃子,這個女人很有手腕,短短時間內,她竟做到了燕國皇後的位置。


    現在,燕帝駕崩,兩歲的小兒皇帝,盡管不是武太後所生,但太後的地位擺在那裏,所以燕國的朝政大權,間接的落在了武太後手中。


    改朝換代,意味著多事之秋。


    又過了幾天,就有消息傳來,說那北元的鎮南王,意圖欺負燕國的孤兒寡母,竟親率帳下數萬“鐵血狼騎”,悍然進犯燕國邊界。


    北元的鎮南王,名為“兀赤不花”,常見駐紮在勝州,此人長久以來的目標,就是南下,意圖入主中原。


    當然,他們的短期目標,則是遇到糧食饑荒的時候,南下劫掠……


    兀赤不花,還有個名號,叫做“草原上的雄鷹”。


    帳下十萬鐵血狼騎,更是騎兵中的精銳,馬蹄踏處,寸草不生。


    而燕國的將士……在以前,隻比陳國的將士好一些而已。


    麵對餓狼般的鐵血狼騎,燕國將士一觸即潰,短短數日,便失陷了好幾個州!


    把持燕國朝政的武太後大驚,派出使者,向隔壁的鄰居梁國求救。


    兀赤不花的鐵血狼騎固然厲害,但也有敵手,那就是梁國的騎兵。


    以前,梁國的將士幾乎憑借一己之力,阻擋了北元鎮南王的數十大軍,使之不得南下,永遠困居在北方草原之上。


    實際上,燕國也與北元接壤,北元也曾欺負過燕國。


    但趙普是個能人,他竟與北元的鎮南王搭上了話……


    但隨著趙普的死亡,這股聯係就中斷了,北元鎮南王不念舊情,還打著“為四皇子伸冤”的旗號,悍然攻擊燕國。


    話說燕國派出使者,向梁國求救,但那梁帝心高氣傲,要隻有兩歲的燕帝俯首稱臣,要自稱“兒皇帝”,並且每年都要納貢……


    滿足了這些條件,梁帝才答應派兵。


    這可把燕國朝廷上下氣壞了。


    武太後憤而轉向陳國,想從陳國借兵。


    陳國的軍力在壯大,這是梁和燕國都知道的事。


    為了表達誠意,武太後親至兩國邊界,見了陳皇一麵……據小道消息,那武太後為了求得陳國幫忙,就委身於陳皇,讓陳皇好生的風流了一會,據說陳皇十分滿意武太後的伺候。


    且不說這小道消息是真是假,但最後的結果,陳皇的確答應了武太後。


    當然,出了風流一會之位,燕國付出的代價不小……至於有那些代價,祝修遠遠在黔中,就沒有去詳細了解。


    交易達成,陳皇果然派出了救兵,北上抗元!


    而救兵的主將,正是韓清山。


    聽說韓清山並沒有帶長寧帝軍北上,而是帶了數萬的常規將士。


    最後的結果很震撼。


    韓清山數萬大軍,隻用了短短數日,便打得鎮南王的狼穴鐵騎狼狽而逃,將侵吞的燕國土地悉數吐了出來。


    當祝修遠聽到這一條消息的時候,也沉默了許久,最後讚道:“韓清山,果然不愧是世外高人的弟子,用兵如神啊!”


    韓清山大勝而迴後,陳皇十分高興,然後與燕國武太後一拍即合,兩人在兩國的邊界住了十餘日後,燕陳兩國便對外宣稱結盟了。


    ……


    因祝修遠身在黔中,所以全程都未參與此事。


    但祝修遠倒是見到了內庫監的太監甲午。


    甲午遠赴黔中,借著商量精鹽之事,暗中給祝修遠送來一封密信。


    這是尤貴妃親筆手書的。


    她大抵在信上說,陳皇與燕國的武太後勾勾搭搭,都有些冷落她了,她好想見祝修遠一麵……


    看罷此信後,祝修遠隨手就投入火爐燒了。


    “從信上來看,那傳言果然是真的。那燕國的武太後,為了求得陳皇的幫忙,不惜出賣色相……”


    祝修遠心中暗道。


    然後,他又想到,尤貴妃在信中說她有些受冷落,並想見他一麵的話。


    同時,祝修遠眼前不由閃過與尤貴妃相處的一幕幕……他渾身都不由打了個冷戰。


    ……


    時光飛逝。


    轉眼已是一個月後。


    從京城傳來消息,太子將在數日後大婚,廣邀天下賓客,祝修遠也在受邀之列。


    “我決定明日就啟程,娘子,收拾行李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祝修遠笑著看向董淑貞。


    “好,好,妾身這就去準備……”董淑貞忙招唿了夏舞,一對主仆,以小跑的姿勢跑出客廳。


    祝修遠和寇婉婉,同時從客廳門口收迴視線,然後相視一笑。


    “不知不覺,我們入黔已經一個月了……”祝修遠感歎一句,看著寇婉婉:“寇姑娘,此次迴京,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倒是不用了……”寇婉婉想了想,笑道:“雖然過去了一個月,但黔中的整體局勢,還沒有徹底安定。”


    “太子大婚,邀請公子,公子必然是要去的。而我就不用,所以啊,我就留在黔中,繼續穩定局勢吧!”寇婉婉說道。


    “也好……”


    又聊了兩句,祝修遠喚來言大山,讓他派人,去把林伯昌給叫來。


    林伯昌及五萬神雷軍,就駐紮在矩州城外圍,很近,祝修遠吩咐完沒多久,林伯昌就踏進了客廳的大門。


    “侯爺!”林伯昌行禮。


    “我剛才接到消息,太子將在數日後大婚,我在受邀之列。我已經決定了,明日一早,就啟程迴京。”


    “此次迴京,我打算帶五百家將,以及一百神雷軍將士,你迴去後,就挑選出一百個將士來吧。”


    “屬下遵命!”林伯昌身形偏瘦,但他已帶兵打過了數場大戰,現在林伯昌頗有一種儒將風采。


    “還有,我不在黔中的這段時間,你需與宮主大人通力協作,一切,都以黔中的安穩為重。”祝修遠又說道。


    “屬下遵命!”


    “好了,你下去吧。”


    “是!”


    林伯昌毫不拖泥帶水的走了。


    當天晚上,在猴急的董淑貞的督促下,迴京的行禮,已經準備妥帖。


    祝修遠大致瞄了一眼,其中包含有被褥枕頭、換洗衣服、常用物品,當然,少不了黔中本地的土特產。


    這是送給董誠和董漱玉的禮物。


    總的來說,董淑貞收拾的行禮,除了比較大個之外,沒有什麽問題……


    ……


    翌日。


    早晨。


    天剛蒙蒙亮。


    早晨的空氣格外涼爽。


    祝修遠攜了董淑貞,還有夏舞,以及言大山,後麵則是長長的數百人的隊伍,當然,少不了董淑貞整理的幾大車行禮。


    一行人一早就這麽出發了。


    寇婉婉送出去了五十多裏地。


    “寇姑娘,快些迴去吧,不用送了。”祝修遠騎在馬背上,側頭看著身側的寇婉婉。


    她也騎了一匹馬,混在他們的隊伍中,看起來竟好像是要和他們一起迴京似的。


    “是啊,寇妖精,你都送了這麽久了,再送下去,都要走出黔中的範圍了!”董淑貞也吐槽。


    “公子,夫人,你們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我就多送送你們吧。”寇婉婉麵露一絲不舍。


    “切,你個寇妖精,我們不是說好了,在京城過了中秋節之後,就迴來的麽。哪裏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啊?”董淑貞說道。


    祝修遠也說:“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等我們都老夫老妻了,再待在一起,隻怕你還會生厭……快些迴去吧,黔中離不開你呢!”


    “好吧……”


    寇婉婉終究勒停馬兒。


    站在原地。


    然後祝修遠和董淑貞騎著馬,速度雖慢,但也在快速的消失在前方。


    “公子,保重啊!”


    寇婉婉騎在高頭大馬上,踩著馬鞍,站了起來,然後揮手。


    “保重!”祝修遠也往後揮手。


    “公子記得早些迴來!”


    “放心吧……”


    終於,祝修遠和董淑貞都走遠了,已經模糊。


    寇婉婉與馬兒停在路旁,翹首望著前方,同時,路上正通過一隊一隊的家將,以及神雷軍將士……


    過了一會兒。


    最後一個神雷軍將士的馬屁股,都消失不見了。


    方才還喧囂的路上,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此間是野外,鳥語花香,入目鬱鬱蔥蔥……


    寇婉婉心情失落。


    ……


    三日後。


    祝修遠一行人安然抵京。


    因收複黔中有功,京城中的百姓們,自發夾道歡迎,從城門口,到平南侯府,一路上都跟上元燈會似的,熱鬧非凡。


    這麽大的轟動,自然早就驚動了城中一眾大佬……


    但祝修遠沒空去理會那些人,他簡單應付了一下熱情的百姓,帶著董淑貞直奔侯府。


    “賢婿,貞兒,哈哈哈哈……”


    隔著老遠,離侯府大門尚有數丈之遠,祝修遠騎在馬背上,竟聽見了董誠那興奮的喊叫聲。


    祝修遠和董淑貞一起往府門口望去。


    隻見人群簇擁處,董誠和董漱玉正站在那裏。


    董誠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他今天特意從衙門裏請了假,就是為了迎接女兒和賢婿迴京。


    董誠身後,董漱玉靜靜站在那裏,一襲素雅長裙,身段兒瘦弱苗條,盡顯溫柔氣質。


    “嶽父大人,漱玉!”


    “爹爹,姐姐……”


    祝修遠和董淑貞也熱情迴應。


    劈裏啪啦!


    劈裏啪啦!


    這時,府門口有人燃放鞭炮,響聲陣陣,煙霧升騰。在巨大的響聲下,沿街圍觀的百姓們,紛紛以手捂耳……


    現場很有一種過年的感覺。


    “賢婿,貞兒,你們可算是到了,這一路上都累壞了吧?”祝修遠和董淑貞翻身下馬,董誠和董漱玉立即走上前來。


    “不累,我們心裏想著馬上要到家了,興奮著呢……”


    祝修遠與董誠閑聊,顧不上和董漱玉說話。


    所以董漱玉就扶著董淑貞的兩臂,上看下看,然後抿嘴笑道:“貞兒去了一趟黔中,竟變得更漂亮啦!”


    “姐姐,貞兒想死你了……”董淑貞比她熱情得多,當街就抱住了董漱玉。


    “時值正午,也該是吃飯的時間了,正好你們這個時候迴來,我們先進府吧……”董誠說道。


    “也好。”


    “哦,對了賢婿貞兒。”董誠忽然神秘起來,視線在祝修遠臉上滑過,然後落在董淑貞的臉(肚子)上,“老夫為你們準備了一個好東西,就等你們迴來了!”


    “爹爹,是什麽好東西啊?”


    董淑貞一聽有好東西,當即便來了興趣,鬆開董漱玉,抓著董誠的手追問。


    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祝修遠也好奇,但沒有多問。


    而站在一旁的董漱玉……她是知道董誠話中的“好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的,再見現在董淑貞的反應……


    這讓董漱玉差點破笑。


    她嘴角微微扯起,那是一個微笑的弧度。


    但是忽然,董漱玉覺察到一個火熱的視線,正在她渾身上下掃描。


    她嘴角那絲弧度瞬間胎死腹中,並下意識尋找到了那股火熱的視線。


    沒錯,就是祝修遠在打量她。


    “侯爺……”一對上祝修遠,董漱玉就不怎麽淡定了,更不用說笑。


    “漱玉……這一個月裏,在府中可還好,沒有遇到什麽棘手之事吧?有的話可以和我說,我一定幫你處理!”祝修遠湊了上去。


    他以隱約嗅到了董漱玉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


    他喜歡這種幽香。


    能令他心情愉悅。


    “都還好,多謝侯爺關心!”董漱玉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謝啥,一個月不見而已,漱玉你倒是客氣起來了,我們什麽關係啊,還用說謝……呃……”


    祝修遠猛然住嘴。


    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尷尬,這不,董漱玉的臉麵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恰在這時,正拉著董誠的手,把他往府中拖去的董淑貞,迴頭來叫他們:“夫君,姐姐,快些迴府啦!”


    於是祝修遠和董漱玉一起踏入侯府大門。


    董淑貞拖著董誠,著急的走在前麵,董誠連說:“慢點,慢點,不要心急……”


    祝修遠和董漱玉走在後麵,他們見此,不由對了下眼神。


    然後祝修遠咧嘴一笑。


    董漱玉則別開了頭去。


    不一時,一行人來到主宅的客廳。


    “好東西在哪裏?在哪裏?”


    臨門一腳的時候,董淑貞已經放開了董誠,當先一步踏入客廳,一邊叫著,一邊轉動腦袋四處搜尋。


    然而——


    她卻見客廳的圓桌旁,正坐著一個老頭。


    她認得這個老頭,是京城內有名的大夫,以前曾數次,來為她診脈。


    準確來說,是診喜脈!


    興奮的董淑貞,還保持了跳躍的姿勢,櫻桃小嘴大張,喉嚨中還發出“在哪裏”的聲音。


    但是,她一眼看見那個老頭大夫之後,董淑貞整個人就定在那裏了。


    目瞪口呆。


    大夫也看過來,並起身施禮:“侯爺夫人!”


    這時,董誠、祝修遠,還有董漱玉幾人也走進客廳。


    祝修遠一瞬間就搞明白了董誠所謂的“好東西”,究竟是何物。


    他差一點就笑出聲來,好在拚命忍住了,並躲在董漱玉身後,以免被董淑貞發現……


    ……


    與此同時。


    京城內某座茶樓的地下室中。


    一支蠟燭靜靜的散發著光明。


    韓清山與陳東義,又一次碰頭了。


    “那位今天迴京了。”


    “嗯。”


    “但那位在京城待不了幾天,愚弟預估……中秋佳節之後,那位就會返迴黔中。”


    “離開京城也好啊!”


    “哦,韓兄為何?”


    “陳兄,還記得數十日前,你曾對我說過的話嗎,那國相大人李忠,果然又發動了新一輪的陰謀!”


    “愚弟洗耳恭聽!”


    “陳兄,那李忠果然沒忍住,已經暗中派人接觸我了,哈哈!”韓清山笑了起來。


    “如此甚好啊!”陳東義不禁拍案而起,搓著手道:“韓兄融入他們內部,便能獲知他們的詳細計劃。不僅能保護那位,還能在關鍵時候,反戈一擊,徹底扭轉乾坤!”


    “不錯,英雄所見略同!”


    兩人相視一笑。


    “不過韓兄,你接近李忠的話,勢必引起尤貴妃的警惕……”


    “無妨,我斷定,陳皇不會聽信尤貴妃的枕邊風,現在我們該詳細謀劃的,是如何瞞過李忠,從而順利打入他們內部。”


    “嗯,此事倒是不易……”


    “……”


    太子大婚,時間定在大後日。


    祝修遠迴京後,還有兩天的休息時間。


    迴京的當天,正值午時,在侯府中,與董誠和董漱玉等,一起吃了午飯,剛準備閑聊一陣,劉公公便登門而來。


    祝修遠將在今日迴京的消息,陳皇和尤貴妃早就知道了。


    於是派劉公公來召他入宮。


    祝修遠換了朝服入宮。


    在欽安殿見到了陳皇和尤貴妃。


    陳皇……貌似又蒼老了幾歲,這讓祝修遠想起,數十日前,尤貴妃暗中傳遞給他的密信,據密信中說,陳皇與燕國的武太後攪合在一起,曾三天四夜沒有下床……


    難怪,現在的陳皇雖然精神頭不錯,但那種被吸空的狀態愈加明顯了。


    反觀尤貴妃,卻風采依舊。


    祝修遠感覺到了,尤貴妃看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火熱。


    ……


    迴京的第二天,還有第三天,祝修遠都在內庫監衙門中,私會了尤貴妃一次……


    宮廷大補藥的確不錯,被尤貴妃折騰後,他感覺意猶未盡,然後又跑去纏董漱玉,董漱玉心裏也挺想他的,因此半推半就之下,也成就了數次好事……


    直至第四天,太子大婚,祝修遠才結束了“種豬”一般的生活。


    ……


    太子大婚,轟動全城。


    滿朝文武,還有駐紮在各地的王侯伯,以及各地的高官等,皆悉數到場。


    祝修遠自然去了。


    過程乏善可陳。


    但祝修遠聽說,這位太子妃,是某書香大族家的小姐,最是溫順懂禮的,尤貴妃以為,這樣的太子妃,是太子的絕配。


    ……


    太子大婚三天後,便到了中秋佳節。


    整個平南侯府中,大肆慶祝,熱鬧非凡。


    第二天,祝修遠帶著董淑貞等人,又啟程趕往黔中。


    也是這個時候。


    國相府中。


    國相大人李忠,與他的一幫心腹聚在一起秘議。


    這次,他們的目標,正是三日前大婚的太子殿下。


    毀掉一個男人的方法有什麽?


    酒,和色。


    於是,李忠及其心腹,商量決定,要幫太子殿下納一個側妃……


    ……


    祝修遠一行人,已經安然抵達黔中矩州。


    京城中的陰謀詭計,暫時他也管不著了。


    他當下的任務,是與寇婉婉一起,把黔中徹底安穩下來,並防備著北方的梁國。


    倏忽間,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


    今天是重陽佳節。


    重陽過後,祝修遠鎮守黔中三月的期限,便到了,他將南下,進入嶺南。


    “終於要去嶺南了!”董淑貞很興奮。


    “誒,可是奴家還不能去嶺南陪公子……”寇婉婉還要留在黔中一段時間。


    她畢竟是黔中的土皇帝。


    “我看黔中的局勢越來越安穩了,而北方的梁國,也不再有可能南下。所以,寇姑娘得了空閑的話,可以來嶺南找我們玩兒啊。”


    祝修遠進行安慰。


    “也罷,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


    又過了兩日。


    祝修遠一行人出發了。


    祝修遠嶺南道觀察處置使的朝服,腰懸尚方寶劍,就那樣大刺刺的坐在馬背上,帶著上千的家將,以及五萬神雷軍,浩浩蕩蕩趕往嶺南。


    他們繞道江南西道的道州、連州,然後直接進入番州。


    彼時的番州,地盤非常大,往北都延伸到懷集、陽山一帶了。


    往南,囊括了珠江口、伶仃洋。


    相對之下,嶺南西道的州縣,就小了許多……


    數日後,大軍行至連州陽山縣。


    因天色漸黑,祝修遠下令就地安營紮寨。


    很快,中軍大帳中,祝修遠召集了林伯昌等眾將,一起商議行軍事宜。


    “報——”


    忽然,一個響亮的聲音穿透進大帳。


    祝修遠和眾副將,都看向大帳入口。


    隻見一個斥候,飛速衝進大帳,不待祝修遠詢問何事,斥候就急不可耐的稟道:“啟稟侯爺,大事不妙……京城……京城大亂了!”


    “什麽?!”


    “京城大亂?”


    “被著急,你慢慢說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侯爺……就在昨日,昨日……那國相大人李忠,勾連宿衛京師的各軍,一起逼宮造反……”


    “造反?”祝修遠長身而起,他腦袋嗡了一下,董誠和董漱玉還在京城呢……


    “是的侯爺,據說那反賊李忠,勾連了禦林衛、金吾衛,還有長寧帝軍,並揚言,要逼陛下退位,並改封金陵王為太子,然後扶金陵王登基!”


    “來人,來人。”祝修遠有些慌,大聲吩咐,“立即拔營北上,殺迴京城!”


    “侯爺……”


    “速去,違令者斬!”


    “是……”


    ……


    時間拉迴兩天前。


    那天的京城,其實就發生了一件超級震蕩的大事件——


    當朝皇太子,也就是尤貴妃的養子,竟服毒自殺了!


    起因,是太子在大婚後,新納的一個側妃,這側妃完全就是個心機婊,對太子,她百般討好,徹底讓太子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對尤貴妃,太子側妃則懷著深深的敵視,暗中挑撥太子與尤貴妃的關係。


    事發當天,尤貴妃忍無可忍,竟帶人闖入東宮,當場勒死了那側妃,太子苦苦哀求,但尤貴妃手腕更鐵,豈能繼續容忍這樣的“兒媳婦”。


    勒死了太子側妃,尤貴妃心情大好,然後帶人迴宮。


    而尤貴妃怎麽也沒想到,太子殿下,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竟……竟服毒自殺了!


    消息傳入宮中,尤貴妃當場吐血,並昏迷過去。


    太子雖並非她親生,但她為了培養太子,曾下過多少功夫,為了太子的未來,當然也為了她自己的未來,她每天都刻意討好著陳皇……


    但是,太子殿下竟然自殺了。


    尤貴妃一病倒,加上喪子之痛,讓陳皇也舊病複發,躺在龍床上,徹底沒了處理朝政的力氣……


    這一係列變故,讓國相大人李忠,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


    因為就在數日前,他才暗中與長寧帝軍的大將軍,也就是韓清山,拉上了線。


    至於其餘禦林衛、金吾衛等各軍的大將軍,李忠其實早就與他們有接觸。


    而且最重要一點,那顆眼中釘肉中刺——


    神雷軍。


    此刻正遠在千裏之外!


    李忠籌謀隱忍了大半輩子,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機會,想現在這般完美。


    所以李忠很好的把握住了。


    就在陳皇和尤貴妃雙雙病倒的第二天,整個京城都像是被炸上了天……


    金吾左衛、金吾右衛、禦林左衛、禦林右衛、禦林前衛、禦林後衛,以及長寧帝軍,同一時間造反!


    城門封閉。


    京城內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的造反將士,形跡可疑之人,他們見一個殺一個。


    這導致城內一片風聲鶴唳,百姓們都不敢出門,以免被誤殺。


    京城外圍,其實還駐紮了一個京營。


    但隨著鍾山老王爺退出朝堂,京營式微,人數、裝備、糧草補給等,都比不上長寧帝軍。


    但京營的忠心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在京城外,就爆發了一場大戰。


    與此同時,城內有好幾個金吾衛和禦林衛的大將軍,並不真想造反,亦或者是為了截取勝利的果實,竟又開始造李忠的反。


    一時間,整個京城內外,到處都戰亂一片。


    韓清山的長寧帝軍,按照李忠的指示,出城去迎戰京營將士去了。


    因為韓清山融入他們時間還短,他帶兵駐紮在城中,李忠不太放心。


    至於那幾個金吾衛和禦林衛的大將軍,又反過來造他的反,李忠倒是沒有料到,於是匆忙指示另外幾個大將軍“平叛”。


    很快,時間來到晚上。


    韓清山率五萬長寧帝軍,在城外輕輕鬆鬆,就將殘存的京營將士全殲!


    而此時,城內各軍的混戰,竟還沒結束,甚至愈演愈烈,有種不可收拾的樣子。


    李忠慌了,忙請韓清山入城,幫著“平叛”。


    長寧帝軍真不是蓋的,他們剛一加入戰局,隻用了一個時辰就結束全部戰鬥。


    結果是,造李忠反的大將軍們,被全殲,他們帳下的將士,也幾乎全部折損,而受了李忠的指示,去“平叛”的那些大將軍,戰後也受損不小。


    當然,這裏麵,其實有韓清山的功勞,他有著自己的小心思,衝入戰局後,就是一通亂殺……


    以至於,這場混戰之後,李忠手下,就隻有韓清山的五萬長寧帝軍,以及一個金吾衛,和一個禦林衛,帳下的將士加起來,也才堪堪一萬的樣子。


    韓清山的五萬大軍,一舉成了李忠手下兵力最多的一軍!


    對於這個結果,李忠心裏雖然懷疑,但他並不能做什麽,而是加緊逼宮的步伐……


    金陵王,自然知道了京城中的動亂。


    他瞬間燃起雄心萬丈。


    但前段時間,他醉酒太厲害,導致腦袋不是很清醒,他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個人,勸他帶兵入宮,殺了陳皇,然後自己做皇帝!


    這個誘惑太大了。


    金陵王醉醺醺,還真就這麽幹了。


    他對皇位可是覬覦已久。


    帶著府中的一幫家將,持劍闖入宮中,對著猶臥病床的陳皇大罵一通,最後在情緒激動的時刻,將劍尖刺入了陳皇的心髒。


    由於金陵王沒有經驗,導致他被噴了一臉的鮮血。


    他借著酒勁,更加瘋狂了,手裏提著帶血的劍,大聲問道:“妖妃,那個妖妃在哪裏?”


    以前,金陵王有兩大心願,其一,就是坐上皇太子的寶座。現在,他直接跨過皇太子的步驟,馬上就能登基稱帝了。


    算是完成了第一個心願。


    第二個心願,就是那個害得他好苦的妖妃。


    他曾發誓,以後要將那個妖妃狠狠的羞辱一番,用男人的方式教訓她,然後殺掉。


    然而,奇怪的是,金陵王發動所有家將,搜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那妖妃的蹤跡,她就好像憑空消失了般。


    最後金陵王隻能作罷。


    因為李忠帶著大批兵馬入宮了,其中,就有韓清山,以及僅存的一個金吾衛大將軍,和一個禦林衛大將軍。


    金陵王知道,他的外公要來擁護他登基了。


    可是,在奉天殿,李忠卻自顧走上那高高的禦階,然後小心翼翼,坐在了龍椅寶座上。


    金陵王傻眼了。


    韓清山等也微微錯愕。


    這李忠,原來是自己想當皇帝啊!


    李忠坐上皇位後,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將金陵王拉出去斬首,罪名是他身為人子,竟然親手殺了先帝,簡直就是一個畜生!


    這種人還能當皇帝嗎?


    所以他李忠就勉為其難坐一坐這皇位吧。


    不過,事情還沒完。


    當晚,就當李忠蒙了眼睛,玩“抓先帝妃子”的遊戲時,李忠被一刀砍掉了腦袋!


    動手之人,是金陵王的胞弟——


    會稽王。


    會稽王是個隱藏的幕後老大。


    李忠認為他拉攏了韓清山,但實際上韓清山後來又與會稽王搭上了線。


    同時,會稽王也拉攏了好幾個金吾衛和禦林衛的大將軍,昨日城北各軍混戰,其實就是會稽王在搞鬼。


    於是當天深夜,眾人又聚集在奉天殿。


    會稽王,逐漸走上禦階,然後坐上龍椅。


    他深吸口氣,剛準備開口,穩定一下韓清山等人的軍心。


    可是陡然間,韓清山忽然暴起,閃電般抽出腰懸的大刀,左劈一刀,右砍一刀,僅存的一個金吾衛大將軍,和禦林衛大將軍,瞬間橫死當場。


    “韓將軍,你這是做什麽?!”會稽王厲聲冷喝,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緊皺。


    “王爺,龍椅寶座,是燙屁股的,王爺坐了這麽一會兒,想必已經過足了癮吧。”韓清山單手握刀笑道。


    “韓清山,你放肆!”


    會稽王勃然大怒。


    取出兵刃,就與韓清山在奉天殿裏打鬥。


    但韓清山可是武舉狀元,又頭頂世外高人弟子的頭銜,這會稽王,雖也厲害,但隻用了十餘招,會稽王就被韓清山斬了。


    “韓兄,終於塵埃落定了,相信那位也應該收到了消息,並帶兵趕往京城了吧。”陳東義忽然走上奉天殿。


    “嗯,立即派人去見那位吧,以免那位做出過激的反應。哦,對了,順便帶上董尚書,和董家大小姐。”


    韓清山笑著說道。


    沒錯,其實在京城剛開始亂起來的時候,韓清山就親自去“抓”了董誠和董漱玉,這些天來,韓清山把他們保護得很好!


    韓清山派人恢複京城秩序的同時,一隊人馬,帶著兩輛馬車,由千人護送,往南方駛去。


    而這個時候,黔中的寇婉婉,並不知道京城中發生的所有事,隻知道李忠反了,而且祝修遠正帶兵殺向京城。


    於是寇婉婉也帶上了自己的人馬,馬不停蹄的往京城的方向趕去。


    另外,寇婉婉還特意帶上了一個鐵盒子,鏽跡斑斑。


    又過了一天。


    祝修遠的五萬神雷軍,與從京城南下而來的那一千人馬,還有寇婉婉帶來的數千人馬,竟奇跡般的在同一個路口會合。


    “嶽父大人,漱玉,你們……”


    祝修遠看見他們的時候,起先是不敢相信,但隨後就是狂喜:“好,好在你們提前逃出了京城!”


    “賢婿啊,我們並沒有在剛開始亂的時候逃出京城,而是被韓大將軍救了。”董誠說道。


    “韓大將軍,韓清山?”


    “是的侯爺,我家將軍親自去救了令泰山。”這時,韓清山兄弟之一的朱立走了過來。


    祝修遠看向他後,朱立忽然雙膝跪倒,說道:“不,現在不應該叫侯爺了,而是陛下!”


    “末將朱立,奉大將軍之名,特來恭迎陛下迴京,陛下,京城需要陛下迴去主持大局!”朱立繼續說道。


    而祝修遠整個人都懵了。


    董誠、董漱玉、董淑貞等,全都是一愣,感覺沒有聽清。


    陛下?


    “你說什麽?”祝修遠凝眉。


    “陛下,您就是數十年前的淮國太子啊……”朱立講出了一段往事。


    “這,這不應該啊。”祝修遠還是不太相信。


    這韓清山,不會是玩兒他的吧。


    “公子,他的話是真的。”這是,寇婉婉上前,手裏捧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


    “這鐵盒裏麵,就是證據,公子請看。”寇婉婉打開鐵盒。


    祝修遠從中取出一些東西。


    一顆精美雕刻的玉璽,當然是淮國的,還有一個聖旨,是淮國先皇冊封他為皇太子的聖旨。


    另外則是一本書,裏麵記錄了淮國的一些秘聞等,其中夾雜著一封書信,祝修遠看過了,原來是他那便宜老爹“祝壽”的親筆手書,在信裏麵詳細解釋了祝修遠的身份來曆。


    沒錯!


    他就是故淮國的皇太子!


    而現在的陳國,其實是篡了淮國的位。


    “這……竟然是真的!”看了這些物事後,祝修遠不得不相信了。


    “陛下,恭請迴京,主持大局!”朱立拜道。


    ……


    一日後。


    祝修遠一行人入京。


    韓清山率幸存的百官,出城百裏相迎。


    再次從韓清山這裏確定了他的身份後,祝修遠也終究相信了,他的確是故淮國太子!


    於是,在眾臣的勸諫下,祝修遠直接入住了皇宮。


    他不僅把董淑貞帶去了皇宮,還帶去了寇婉婉,另外,董漱玉也沒落下,被半強迫的拉去了宮裏。


    登基;


    祭祖;


    當天,祝修遠便坐上了龍椅寶座。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改國號為“淮”。


    然後做了一係列安排,如今也算是改朝換代了,祝修遠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晚上,有太監來問祝修遠去哪個妃子的宮殿,祝修遠想了想,去了董漱玉居住的地方。


    董淑貞已經封了皇後。


    寇婉婉也封了貴妃。


    董漱玉因為她的心有執念,祝修遠也不逼她,能將之留在宮裏,他心裏已經十分滿意了。


    入住皇宮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去了董漱玉那裏,好好的安撫了董漱玉一遍。


    董漱玉也慢慢的接受了住在宮裏的結果。


    並時不時還要被祝修遠安撫,其實也跟妃子無異。


    ……


    半年後。


    皇後董淑貞終於年滿十八。


    皇帝迫不及待的“教”她做了女人。


    又一個月後,皇帝才正式去了寇婉婉的宮殿,並也把她變成了一個女人。


    唯一的遺憾,就是遠在梁國的李卿奴。


    在祝修遠看來,那次的婚禮雖然簡陋,但他們已經拜過了天地,所以那個女人就該是他的。


    沒辦法,他現在是皇帝了,就是這麽霸道。


    又半年後。


    淮國在新皇帝的勵精圖治之下,國力蒸蒸日上,但就軍力方麵來說,早就超越了梁國。


    於是,祝修遠派遣使者出使梁國,提出迎娶安樂公主,兩國結為同盟的想法。


    梁帝起先不肯,他還為那天晚上的事耿耿於壞。


    於是祝修遠就派兵去打。


    淮國大軍,硬生生攻入梁國都城長安,將安樂公主李卿奴,給搶了迴來。


    公主到手後,送入後宮的當天,祝修遠就迫不及待的與之成就好事。


    李卿奴所“學”,也派上了用場。


    ……


    又一年後。


    皇後董淑貞所生的皇長子,因為是嫡長子,被封為皇太子。


    董漱玉也偷偷生了一個,因為她不是妃子,所以並沒有對外張揚。


    然後是寇妖精,她直接來了個雙胞胎。


    最後是李卿奴,也誕下一個麒麟兒。


    淮國,也在新皇帝的精明治理下,國力日漸強橫,最終,以各種手段,或吞並,或覆滅,一統了整個華夏大地。


    千餘年的割裂,就在此朝終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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