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卻是一擺手,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然擠出一絲笑,那笑容詭異,意味深長。


    並說:“不急,不必急於一時,等見了那祝修遠後,再啟程返京也不遲。”


    那謀士盡管心中焦急,但既然趙普都這麽說了,他也沒有辦法,於是隻得拱手稱是。


    此時,又有燕國兵卒進來稟道:“啟稟四皇子殿下,那刺客不肯說出背後主使之人,一口咬定,他是冤枉的。”


    趙普麵色不改,凝著兩眉,似在思量別的事,隻隨口吩咐:“沉入江底喂魚!”


    “是!”那燕國兵卒毫不遲疑,退下去執行趙普的命令去了。


    ……


    潯陽樓外。


    祝修遠趕來此處,身後隻跟著言大山一人。


    他早已知道,包下整個潯陽樓之人,乃燕國四皇子。


    並且此人還派人請他赴宴,說是有急事相商。


    其時,祝修遠正在街上閑逛。


    為今天做什麽菜給老乞丐吃而發愁。


    燕國四皇子派出之人正好找到他。


    祝修遠本不願去,但那人軟磨硬泡,最後竟說有一件事關江州生死存亡之事相商,不去定然後悔。


    祝修遠心中疑惑,也有擔心,遂帶了言大山,趕來這潯陽樓赴會。


    卻不成想,他們趕來之際,正好瞧見梁國兵卒將那隨從沉入江底那一幕。


    祝修遠心生警覺,忙對言大山吩咐道:“待會兒你和我一起進去,一步也不離開我,若有異動,速撤!”


    言大山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恩公請放心,小人省得。”


    對於言大山,祝修遠是很放心的。


    通過月餘的“特訓”,老乞丐在他身上可是下足了功夫。


    老乞丐對言大山的評價是這樣的:若遇精銳兵卒,百人之內,可穿梭自如。千人之內,可保自身,若需保護一人,必受重傷。兩千人之內,勉強能支。


    所以說,言大山現在可厲害了,是個“千人敵”。


    就算是那龍潭虎穴也盡可闖得,隻要不遭遇兩千人以上的精銳兵卒,他可橫行戰場!


    孤軍深入潯陽樓,無異於擅闖龍潭虎穴,非常危險。


    但有言大山在身邊,祝修遠就不怕了。


    而且這潯陽樓他還不得不去。


    因為那帶話之人,所說的話,太過危言聳聽。


    什麽事關江州生死存亡的,他必須深入一探,弄個明白。


    祝修遠帶著言大山,雄赳赳氣昂昂,徑直走向把守在潯陽樓外圍的燕國軍卒……


    潯陽樓二樓。


    燕國四皇子趙普,還有那謀士,正低頭秘議,小聲討論。


    忽有一燕國兵卒進來稟道:“啟稟四皇子殿下,那江州司馬祝修遠已到,隻是……”


    趙普停止低頭秘議,看著那兵卒,臉色微微不悅,問道:“隻是什麽?”


    那燕國兵卒支支吾吾,躊躇滿腹,竟然開不了口。


    趙普怒喝,命令他有話就直說,不然軍法伺候。


    那燕國兵卒嚇壞了,遂不敢遲疑,口吃似的說道:“四皇子殿下,屬下等攔下祝修遠及其隨從,按規定,需解除那隨從攜帶之兵刃,可是……”


    “可是那祝修遠死活不肯,並說……並說……既然燕國四皇子是貪生怕死之輩,那他堂堂江州司馬,不見也罷!”


    那兵卒說完,忙底下頭去,生怕趙普將滿腔怒火發泄在他身上。


    然而,那趙普聽了這話,卻不曾發怒。


    相反,趙普還仰天大笑。


    “哈哈哈……有趣,有趣,本皇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有骨氣之人,也罷,讓他們上來吧!”


    那燕國兵卒得了令,飛一般逃下樓。


    將祝修遠,及攜帶著兵刃的言大山帶上樓來。


    話說祝修遠和言大山上得潯陽樓二樓,進門一看,見內有兩人。


    一人生得麵闊四方,膀大腰圓,渾身緊實,氣度非凡。


    另外一人,做謀士打扮,青衣布袍,手執羽毛扇,形狀有些猥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麵闊四方之人乃是燕國四皇子,趙普。


    祝修遠打量趙普的同時,那趙普也在打量他。


    趙普未動,祝修遠卻先一步走上去,拱了拱手,說:“江州司馬祝修遠,拜見燕國四皇子!”


    言大山緊跟在祝修遠身後,也跟著恩公拱手,卻不曾開口說話。


    趙普臉上浮現一抹笑容,縱聲一笑,兩手虛扶。


    笑道:“祝司馬請起,本皇子往日就曾聽聞,江州司馬祝修遠,乃當世才華橫溢之人,卻不成想,原來祝司馬竟如此年輕,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浪強過一浪啊!”


    祝修遠仔細觀察了趙普的神色。


    見其一臉奸滑,隱有梟雄之相。


    遂微微凝眉,心中警惕加倍。


    此人乃燕國四皇子,燕國皇族。


    不過將之與梁國乾王李繼業一比較,區別就太大了!


    祝修遠麵對此人,心中莫名不暢。


    總有種窒息生澀之感,這種感覺很不好,令人難受。


    相反,與梁國乾王李繼業相處的時候,就沒有這種感覺。


    那是很平和的,很公平的,有種現代人與人之間平等交流的感覺。


    麵對趙普的客氣寒暄,祝修遠心裏不屑,臉色僵硬。


    竟是連禮尚往來、先禮後兵都懶得去裝了。


    隻說道:“四皇子手下之人,說有一件事關乎江州生死存亡之事,四皇子要與下官相商?現在下官已經來了,請四皇子說吧,究竟是什麽事,竟關係江州的生死存亡?”


    趙普稍稍一愣,立即反應過來。


    笑道:“祝司馬,此事不急,嗬嗬,本皇子見祝司馬也是一個爽快之人,這樣吧,本皇子也就不多費口舌了,來人。”


    隨著趙普那句“來人”說出口後,這廳堂外麵的樓道上,竟傳來陣陣沉悶腳步聲,咚咚咚咚,打鼓一般。


    祝修遠心下疑惑,與言大山一起,不由轉頭盯向那大門口。


    祝修遠還不曾如何,那言大山卻已手按刀柄,神色凝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似乎隨時準備暴起殺人。


    隨著咚咚咚之聲漸近,門口終於有人出現了。


    卻原來是六個燕國兵卒,抬了三口大木箱,一一走進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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