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謝過寇婉婉姑娘,他就返迴了他的席位。


    然而,當祝修遠才走到半路的時候,就有人開始找茬了:“婉婉姑娘,我等不服!”


    “那祝修遠剛一提筆就作詩一首,哪能如此快速,他定然抄襲了前人舊作……”


    “婉婉姑娘,我等不服啊!這祝修遠名不見經傳,如何就能力壓張公子一頭,奪得那詩魁之位呢?”


    “婉婉姑娘,我等也不服……”


    “我等不服,請婉婉姑娘從新校閱……”


    ……


    祝修遠挑了挑眉,幹脆就站在半路,看那小侍女如何處理。


    如今祝修遠得了詩魁之位,那就說明他抄的那首詩未曾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


    是祝修遠“創作”的。


    對於這一點,祝修遠毫不懷疑。


    因為寇婉婉不知道舉辦了多少場詩會了,她肯定是個詩詞大家。


    或許還有“女校書”的稱謂……


    如果寇婉婉都不認為祝修遠是抄襲的話,那麽祝修遠就不是抄襲的了!


    那麽……這些跳出來的人,就是找茬!


    且看小侍女和寇婉婉如何處理。


    “你等且稍安勿躁!”小侍女提高了音量大喊。


    那些找茬的人紛紛住嘴,鼓著兩顆一百瓦的燈泡眼,盯著小侍女。


    張克那張通紅的臉稍微正常了一點,也往這邊打量。


    老實說,張克對他自己的實力極度自信,他心裏根本就不相信祝修遠的詩能蓋過他的。


    隻是張克從來沒有經曆過失敗,哪次詩會不是他最終奪魁呢?


    所以這次丟失詩魁之位,才讓他如此措手不及。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嚐到失敗的滋味……


    羅定、薛源等人也是差不多表情。


    “小姐早就料到有人不服,所以交代了奴家,拿了祝公子的詩作當眾誦讀,以堵眾位悠悠之口。”小侍女又說道。


    這小侍女個子雖小,但她的聲音卻十分明亮清脆。


    她說話也是不疾不徐的,能將每一個字精準送進每個人的耳朵。


    隻見她放下托盤,將托盤中之張字紙取出,拿在手上,展開,兩手分別捏著那頁字紙兩端,先說:“祝公子所作的,乃是一闕詞,詞牌名為‘長相思’。”


    說完後,小侍女方才誦讀道:


    “雲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此詞一出,全場無聲。


    但凡懂點筆墨詩詞之人,都能品得出此詞之妙。


    那張克整張臉再次色變,忙低下頭去,不再看著小侍女這邊。


    那小侍女自然不需理會張克的神清,她將這份字紙折疊好,放迴托盤,又從裏麵取出另外一份,展開準備當場誦讀:“這一份,是張公子所寫的七言律詩……”


    “等一等!”


    就在小侍女張口,準備開始誦讀之際,張克陡然長身而起,單手伸出,向小侍女著急大叫。


    張克叫停了,這一幕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要比較祝修遠的詞和張克的詩孰優孰劣,自然需將兩者擺出來,讓眾人品評比較才是。


    可是張克為什麽要叫停呢?


    莫非……


    眾人心中已有所了然。


    張克腆著一張臉,先對小侍女說:“不用讀了!”再轉身麵對祝修遠,隨意抱拳一禮,說道:“在下詩才不及祝兄,告辭!”


    話畢,張克拔腿就走。


    他要逃離這個讓他第一次輸掉詩魁之位的地方。


    逃離這個讓他第一次嚐到失敗滋味的地方!


    整個外廳中所有人瞬間恍然,原來……原來祝修遠的詩才的確蓋過了張克的詩才!


    要不然張克為什麽不讓小侍女當場誦讀他的詩作呢?


    肯定是怕他的拙作念出來丟人啦!


    眾人恍然之際,那張克已經往外廳的大門走了好幾步。


    羅定、薛源等人,以及那些狗腿子們也紛紛跟上。


    “等等!”


    忽然,劉文彩大聲叫住了張克等人。


    張克駐足,羅定等人也紛紛駐足,張克微微凝眉,迴轉身體看向劉文彩:“小王爺,有何見教?”


    “哈哈,見教倒是不敢,在下雖是王侯子嗣,可是於詩詞文彩一道,在下遠遠不及‘冠絕京城’的張克張公子了,哈哈……”


    劉文彩此話,明顯帶有嘲笑之意。


    在張克輸了的情況下,還說他是“冠絕京城”的才子,這不是啪啪啪的打他的臉麽。


    張克果然被氣得不輕,他暗中咬牙切齒,兩眼死死盯著劉文彩,兩手在長袖中握成拳,並輕微顫抖。


    張克從來都是主角光環在身的,無論參加哪場詩會,詩魁之位最後都屬於他!


    可是,在這窮鄉僻壤的江州,他竟然輸了,輸給了一個……


    他好氣啊!


    如今再被劉文彩拿話一激,張克腦袋一暈,差點暴走……


    不過理智還是占了上風,輸了就是輸了,如果傳出去,別人會說他輸不起……


    張克忍著怒氣,兩眼好似要噴火般瞪了劉文彩和祝修遠一眼,轉身欲走:“我們走!”


    “走?等等!”


    劉文彩又叫住了張克。


    張克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怒道:“劉文彩,別仗著你是王侯之子,就可以為所欲為,若你太過分的話,李國相那邊怕是不答應!”


    張克搬出了他的底氣。


    也就是那所謂的“李國相”。


    陳國的國相,其實就是大家熟知的宰相、丞相等。


    國相,乃百官之首,統領六部,在朝廷上與各路武官分庭抗禮,權勢極大。


    張克,乃是京城江寧縣縣令之子,而江寧縣縣令乃是李國相罩著的人……


    “哎喲!我好害怕呀!”


    劉文彩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接著又麵朝他的父王——震澤王,大叫道:“父王,兒臣心裏好害怕啊,那張克開盤坐莊,輸了賭注,竟然搬出李國相恐嚇兒臣,父王,兒臣心裏還害怕呀!”


    劉文彩這麽一鬧,這外廳中的眾人猛然反應過來。


    對呀,詩會開始之前,這幫年輕人還開盤打賭來著!


    其餘賓客恍然之際,那張克、羅定、薛源,以及張克的狗腿子,還有那些買張克贏的人,他們心裏全都悚然而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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