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將顏姬和黃鏡子解開,帶出地室。


    “你怎麽會在這?”黃鏡子直言不諱,有什麽問什麽。


    “我本來就是七星成員。”小明笑著說道。


    “你們七星抓我們幹嗎?”


    “……可能是他們搞錯了。”小明略帶歉意的向黃鏡子說道,其實是小明一直讓七星注意兩個女孩,以防兩個女孩被七星誤傷。


    黃鏡子看了小明幾眼,沒有說話,感覺有哪裏不對經,但是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經。


    小明微微吸了口氣,滿麵笑意的對顏姬說道:“七星已經決定和趙家合作了,錢家馬上就不複存在了。”


    顏姬驚訝的張著小嘴。


    “你們七星不是在和錢家合作嗎?”黃鏡子聽罷扭頭向小明問道。


    白溪飄了迴來。


    “現在不是了……”小明笑了笑。


    “為什麽?”


    “你們為什麽要殺錢爺爺……”顏姬悲戚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這是他們的計劃。”


    “妨礙你們計劃的人,你們是不是都要殺掉!”黃鏡子擔憂的拉著悲傷的顏姬。


    “七星是七星……我是我。”


    “難道你不是七星的一員嗎?”黃鏡子幫顏姬嗬斥道。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以後……都是。”


    “哼!”黃鏡子不爽的哼了一聲。


    小明低垂著頭,雙拳緊握。


    “顏姬……”


    “我也不想手染鮮血,我也厭惡殺戮,但是……為了那幾兩碎銀,為了我的妹妹,我別無選擇。沒有人會來憐憫我,沒有人會來幫我,世人熙熙攘攘,何不是為了那碎銀幾兩?我不加入七星,我不殺人,妹妹甚至都活不到患病!”


    “也許是上天都在懲罰我,我知道,我手上已經沾滿了血腥……曾經即使鮮血滿身,我也不會後悔,畢竟,我還有個妹妹……但是,她卻走了!明明是我的罪孽,為什麽要她承擔?!”


    “前半生為了妹妹,我沒有其他選擇。”


    “至於眷侶,我想都不敢想,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談都不配談愛情,但是,她真的就這麽出現了……”


    “就像一朵白蓮花一樣,潔白無瑕,甚至讓我忘了自己的身份。”


    “和她相處的時候,就像夢一樣……我差一點就真的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我好恨……”


    “就像說書先生說的一樣,失以為有,有卻已失……”


    “兩個對我最重要的人,都因我而死,都被我害死了……”


    “當我明白之後……在這世上,真的再也沒什麽值得我留戀了。”


    “但是我卻又被你們能救了,又活了下來……”


    “我想了很久,也許,我之所以還活著……就是為了償還前半生所欠下的債。”


    “你……”黃鏡子開口但是不知道要說什麽。


    白溪默默地看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明看著顏姬,慢慢說道:“你救了我兩次,甚至曾經給我希望,救活妹妹的希望……”


    說完頓了頓,又慢慢說道:“但我欠趙小姐更多,她甚至讓我想要重獲新生……”


    “我能想到向你報恩的唯一方法就是滅了錢家。”


    “但是,趙小姐……我不知道該怎麽向她償還我所欠下的債。”


    “苦思冥想,我想出了一個方法。”


    “沒法讓趙小姐死而複生,那我就幫生她養她的趙家死中求生。”


    “即使萬劫不複也在所不惜……”


    “那做完這些之後,你要去幹嘛呢?”黃鏡子環著顏姬的肩膀,向小明問道。


    小明愣住了。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闖蕩?”黃鏡子挑著眉頭向小明建議道。


    小明沒有說話,隻是朝黃鏡子笑了笑。


    白溪飄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為了前半生,付出整個後半生……這和自己原來時代的大勢完全相反呢,依稀記得,在自己那個時代,很多人都是為了後半生而付出整個前半生。


    世人熙熙攘攘皆為那碎銀幾兩……何其可悲,何其可歎,自己有何嚐不是那其中的一員呢?


    白溪想要勸小明幾句,控製顏姬開口道:“往事已逝,你沒必要這麽折磨自己,隻要你能放下……”


    “放下?”小明自嘲的笑了笑,“我怎麽放下?我怎麽放得下……”


    “……”


    “這是我的選擇……”小明好像已經知道是白溪在說話,灑脫的朝顏姬笑道。


    “你不會後悔嗎?”


    “不會。”


    “往後一生都在顛覆前生,這樣,你真的不會後悔?”


    “不會的。”


    小明仍舊笑道,隻是在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不會有往後的,這就是我的一生。


    小明說完之後就岔開了話題,將話題轉向了錢家。


    小明說,幾天之後,會有人來通知顏姬,到時候隻要假扮成七星成員一同行動就好。


    交代完就轉身離去。


    整個小屋,隻剩下了顏姬和黃鏡子,其他的七星成員已經走得一個不剩。


    清風依舊在唿唿的吹,殘破的木門好像已經不堪重負,不停的吱呀作響。


    不時有被風吹下的竹葉,迷失的飄進了小屋內。


    一片竹葉飄到顏姬頭上,顏姬輕柔的把竹葉拿下,拿在手心,細細端詳。


    一片竹葉飄到黃鏡子腳邊,黃鏡子隨性的一腳踢飛。


    “白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黃鏡子大大咧咧的靠躺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小屋的懸梁,開口問道。


    “什麽?”顏姬將注意力從竹葉上挪開。


    “你是不是知道小明之後要去幹嗎?”


    “小明以此後一生為代價,讓他們首領同意改變計劃,放棄和錢家合作,轉而向趙家合作。”


    “嗯??”黃鏡子一把扶著扶手,坐直身子,不解的看著顏姬。


    顏姬也是不解的看著白溪。


    “他是七星首領的幹兒子,首領一直想讓他接位,但是小明一直不願意,他隻想賺夠了錢,帶著妹妹去隱居山林。”


    “然後呢?這個我知道。”黃鏡子滿是感興趣的問道。


    “然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陰差陽錯,小明喜歡上了趙小姐,但是,也害死了趙小姐,他的妹妹也沒有救活。”


    “能不能一次說完?”黃鏡子不爽的朝顏姬說道。


    顏姬無奈攤了攤手,指了指白溪,是白溪不一次說完,又不是我。


    “趙小姐本來成為了他活在世上的第二個信念,但是,迴到家,他發現自己的妹妹死了,他的第一信念……沒了,當他去找趙小姐的時候,卻發現趙小姐也死了,因為自己搶了本該是她的救命靈藥去救妹妹,因為自己,兩個信念全部沒了。”


    “所以,他,內疚、悔恨、痛苦……”


    “也許是為了償還,也許是為了報恩,也許是為了補償自己的內疚,他以七星的身份,主動去找趙家合作,救趙家一命的同時把錢家覆滅。”


    “這……他……”


    兩個女孩心思複雜的四目相對,發不出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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