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迴了一趟辦公室,灌了一大口水,直到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要被撐破,才停了下來。


    李慕指著她直笑:“你好誇張,搞得好像自己在軍訓一樣。”


    鍾鬱也笑了笑,開玩笑說:“我剛才去那裏看了一下,可不就是跟他們一樣在軍訓嗎。”


    隻不過,她是在樹下躲太陽,那些學生是在操場上曬太陽。


    性質一樣,但方式不同。


    她看了一眼手機,對李慕笑說:“我先走了,他們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其實是因為顧承源過來了,她當然要先走,反正在這裏又沒什麽事。


    李慕瞥她一眼,擺手道:“走吧走吧。”


    辦公室裏清涼,但一出外麵就熱得不像話。


    走在路上,好像快要被火烤焦。


    鍾鬱想起了孫悟空在煉丹爐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可是,孫悟空練成了火眼金睛,而自己,就出了一身汗,還有點眼花。


    她撐著傘出了校門,走了兩步,便看到了顧承源。


    他穿了一件普通白色t恤,俊臉奪目,麵容帶笑,站在陽光下,光線打在他臉上,竟意外有些清爽。


    鍾鬱趕緊走過去,為他擋了這會把人曬黑的萬惡之源——太陽。


    顧承源順手接過她的傘,低頭看著她,笑道:“鍾老師就這麽迫不及待?”


    他手背輕撫了一下她被烤得微紅的臉,拉著她往前麵走。


    鍾鬱點了點頭,說:“那是。”


    這太陽這麽大,一灑在皮膚上,又曬又燙。


    而且,顧承源可不能被曬黑,這是她的堅持。


    鍾鬱覺得他的手有神奇的冬暖夏涼的效果,剛才碰著她的臉,有些冰涼,特別舒服。


    現在又牽著他涼涼的右手,好像抓了一塊要融化的冰,她都不忍心讓自己的雙手去把它捂熱。


    不過,這個不忍心,單純隻是心裏的不忍心,其實她樂意得很。


    鍾鬱歪頭笑著看他:“我懷疑你是冰塊,而我是火爐。”


    她被這熱氣悶得難受,都想直接抓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臉上。


    顧承源側過頭,傘下的他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調侃道:“不用懷疑,你就是跟這天氣不對付。”他說完,又低頭對她笑,“和我對付就行。”


    鍾鬱捏了捏他的手說:“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什麽對付不對付的,不就是搭不搭的問題嗎。


    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


    迴到了宿舍,一開空調,涼氣慢慢在屋子裏蔓延開來。


    鍾鬱趕緊奔向浴室衝了個澡,剛才流了汗,汗水浸得後背都不太舒服。


    她很想用冷水一澡,但是實在是不敢,怕自己這身子骨,洗了一次冷水澡,就吃不消了。


    洗澡完後,全身都輕鬆了不少。


    她到了客廳,便看到顧承源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


    這麽困的嗎?


    鍾鬱也沒吵醒他,去浴室把自己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裏。


    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洗衣機吧。


    她很放心。


    沙發上的手機響了幾聲,是顧承源手機的獨有鈴聲,鍾鬱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當然是外賣小哥。


    這種天氣,待在家裏吃東西才叫舒服,在外邊走來走去,非中暑了不可。


    而且,她今天懶得做菜。


    她接了電話,小聲對外賣小哥應了一句,然後輕手輕腳地下樓,去拿她的美味午餐。


    其實這人吧,還真是奇怪,每天都離不開吃吃喝喝,就好像,這樣才有意義。


    她提著東西上樓,正巧看到了那個文文靜靜的楊老師下樓。


    楊老師特別有禮貌,笑著問:“鍾老師,吃飯啊?”


    鍾鬱點頭,拎著手裏大包東西說:“天太熱,都不想出門。”


    她每次跟楊老師說話,都有一種自己受到同行晚輩尊敬的感覺……


    是因為她早來了兩年嗎?


    看來這時間還真的很重要。


    她迴了屋子,走到沙發旁邊,剛放下東西,就被顧承源拉住滾到了他身上。


    她掙脫了一下,沒有成功。


    就聽到了一聲輕笑,鍾鬱搖動著他的胳膊,催促中帶著些許埋怨,說:“吃飯吃飯!”


    什麽都沒吃飯重要。


    顧承源頭湊過去碰著她的額頭,讓自己明亮的眼睛與她對視,低聲問:“喜歡吃飯還是喜歡我?”


    不等她迴答,又親了她一口,再問:“喜歡吃飯還是喜歡我?嗯?”


    “……”哪有人這麽大的自信跟吃飯這件重要的事情比啊。


    誰能不吃飯?沒有人吧,他自己也不行。


    見鍾鬱還真的猶豫起來,顧承源氣笑了,一個轉身托著她的頭,對她猛地親了一頓,繼續問她剛才的問題,有種沒讓他滿意誓不罷休的逼迫感。


    火熱的吻擺脫周圍的涼氣直直地襲來,低喘聲中都帶著一絲熱氣。


    鍾鬱被他親得有些招架不住,靠在他身上,軟著聲音求饒:“你你你……喜歡你。”


    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嘛!


    不對,他還沒有吃東西。


    就是有病。


    因為一頓飯……


    顧承源又親了她幾口,緩了一會兒,才拉著她坐起身,拍了拍她的頭,笑著說:“乖。”


    鍾鬱氣息有些紊亂,原本涼下來的臉蛋又抹上了一點微紅。


    她把因為剛才的事而變得淩亂的頭發重新綁起來,然後瞪了他一眼。


    她確定,顧承源就是閑著沒事幹。


    顧承源被她瞪了也不惱,笑著把飯菜打開,還貼心為她拿好了筷子。


    鍾鬱接過筷子,都想把所有的菜都移到自己麵前來,讓他自己一個人吃白飯。


    但她想一想,又覺得搞笑,這個人非要跟飯比較,是他小心眼,還是自己……是飯桶?


    天呐,不可以這樣,她才不是飯桶。


    一定是顧承源小心眼。


    顧承源挑著眉頭,問:“怎麽?又不想吃飯了?”


    被他靈魂拷問,鍾鬱故作矜持,胡謅說:“其實我現在並不是很想吃飯,隻是到了飯點,需要這種儀式。”


    她可不能成為顧承源眼裏的飯桶,不然,是會被嘲笑的。


    “哦?”顧承源打趣道,“原來你不想吃飯呀,那不如……”


    鍾鬱直接低頭扒飯,開始了她幸福的用餐時光。


    有些事,不需要聽就知道是什麽。


    所以,她沒聽完就知道怎麽做。


    也所以,顧承源沒說完她就能明白。


    畢竟,這語氣太熟悉了。


    顧承源又笑了一聲,也不再逗她,讓她好好吃飯。


    真害得這人吃不著飯,她一定會炸毛。


    鍾鬱吃完飯之後,把筷子一放,示意他收拾東西,自己則去了浴室把衣服晾起來。


    這種天氣,最好的事,大概就是衣服幹得快。


    晾一下就能幹。


    迴到客廳,桌子上已經被顧承源收拾得幹幹淨淨,鍾鬱蹲下來眯著眼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他還拿抹布擦了一遍。


    顧承源剛好洗了手從廚房出來,看到她這個樣子,走過去笑話她:“是要檢查我有沒有盡心嗎,鍾老師?”


    鍾鬱牽了牽嘴角,說:“我發現你很會做家務,不比我差。”


    她覺得顧承源特講究,沒準他自己打掃家裏,比她還細致。


    顧承源低頭笑了一聲,看著她說:“這不是鍾老師教得好嗎,不然我哪裏會做這個。”


    鍾鬱對他像是誇獎但其實是調侃的話語全部接受,她點點頭,說:“你很會講話,就是我的功勞。”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教了什麽,但她知道,以前顧承源根本就不會動手做家務。


    這,應該算是她的功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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