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暗,到底發生什麽了?”


    在不斷往後飛馳的風中,槿已冷靜了不少。


    “小暗前不久吃的那個黑色石頭,對電磁的敏感度很高。”


    “它應該是去了那些白金神國走狗們集結的地方了。”


    夜望著遠方,替小暗迴答了它的遭遇。


    黑色大鯨魚上一陣黑霧湧動,凝成了一幅圖畫。


    “中間的翼形物體,就是遺失的白金迴音,周圍那些,就是被控製的機械體們。”


    小暗的圖,已經將它的想法傳達。


    “唉,都怪當初下手太重,把小暗給打傻了,不然也不會這麽不方便了。”


    一想起來,槿就有些後悔。


    暗影獸竟然如此不經打,她是沒有想到的。


    “還算好吧,至少它現在聽話多了,還把你當媽媽來著。”


    “唉。”


    暗中交流完,夜歎了口氣。


    悔不當初啊。


    看著變得懵懂無知的小暗,就像看著一個新生的嬰兒一樣。


    槿敲著大鯨魚的腦袋,在其體內留下一道道電磁印記,結成一個球形,將其保護在內。


    金屬網狀結構對磁場有屏蔽作用,槿用的要更加高級一些。


    而金屬生命的固有結構,也有類似的作用。


    隔斷效果有強度極限,金屬生命的承受能力,絕對在槿之下。


    由她出手為小暗屏蔽,後者便能充分發揮出自己的實力,親手報仇。


    黑暗不斷延伸,這隻前不久就已將自己整個身體都融入多拉星的鯨魚,終於開始將猙獰顯露。


    “那是什麽!”


    聚集的各色機械體們已經觀測到了那片遮天的暗影。


    “已無路可逃。”


    他們知道自己逃不掉。


    “全體準備自爆,將‘邀至心蕩神馳的白金迴音’摧毀。”


    終末之時,竟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降臨。


    “怎麽迴事,有什麽在拉扯我的身體。”


    他們已連死亡都無法擁抱。


    “任務失敗。”


    一道道被拉扯而出的白銀流光,訴說著最後的失敗。


    黑暗如山壓下,將一切光芒吞噬。


    鯨魚上顎落下,此地重迴強風的摧殘。


    “小暗已經抓住了所有白金神國的走狗,要怎麽處置他們?”


    夜緊緊跟隨在槿身後。


    “直接解析。”


    她根本不在乎走狗的死活。


    “如此也好,不過卻要先解決了眼前的問題。”


    眼前的問題,還不小。


    “小暗,先不要把那些機械體吐出來,我們還有事要處理。”


    槿隨意吩咐,黑暗便迅速褪去,融入地底。


    露出了眼前殘破的大地。


    “他們在哪裏把你挖出來的?”


    她隨意問道。


    “一個很深的地方。”


    半空上的翼形白金構築中,傳出一個聲音,溫和醇厚。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妮娜,我的主人將她的名字共享給了我。”


    “你一直在這裏?”


    “一直在。”


    “你在等什麽?”


    “等我的主人。”


    “她是金律。”


    “她曾經是金律。”


    “你隻會承認這一個主人。”


    “那可不一定。”


    出乎意料的迴答。


    槿望著翼形的白光,不知所措。


    “你身上有一樣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個聲音不緊不慢。


    “如果我把它給你,你就會承認我是你的主人?”


    她隱約間猜到了那是什麽。


    “你是不是我的主人,不是由我決定的,而是你自己。”


    “不過,不管你作何抉擇,我都會跟隨你。”


    那個聲音並不太見外。


    “那你為何將所有的鋒芒都對著我?”


    片片雪亮的尖刀,形似羽毛,卻能輕易洞穿數十層鋼板,曾給所有機械體都留下了難以修複的傷痕。


    “因為你旁邊那個家夥太厲害,我不敢對著他。”


    “你腳下那個不怕刀,對著它也沒用。”


    那倒是個誠實的聲音。


    “所以你就拿刀對著我,然後說要跟隨我?”


    她的話雖疑惑,表情卻如死水。


    “因為我害怕。”


    “不管是誰,看到龍族都會怕的。”


    那個聲音直言不諱。


    “你本不用怕它,可你拿刀對著我,就需要害怕了。”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當然,我也不會害你。”


    “這當然是另一個龍族告訴你的。”


    “你好像知道很多。”


    “我知道的很少,隻是比你要稍微多一點。”


    “可是你很弱。”


    “我跟龍族關係好。”


    “你本不應該跟龍族關係好的。”


    “因為那個本不應和龍族關係好的,不是我。”


    她斬釘截鐵。


    “你是說,你不是律,而是別的什麽?”


    “我不是。”


    “我早知道會這樣的,可主人偏偏不信。”


    “不,她是信的。”


    “你不是她,又怎知道她早有所料?”


    “不論是誰,已下定決心去死後,就很容易相信很多事。”


    “特別是在她還有留戀的時候?”


    “對,她對很多東西都太留戀。”


    “不止是她,她們都是一樣?”


    “她們都一樣。”


    “可你不是她們。”


    “我自然不是,我隻是我。”


    “那我一定要追隨你。”


    “你想看我總有一天會接受那份力量?”


    “你一定會用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因為我需要變強。”


    “而時光不會等你。”


    “所以我一定會再次成為她們。”


    “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早已做好準備。”


    “我不信。”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我來試試你。”


    話音剛落,片片羽翼便分散開來。


    偏轉,下墜。


    一片接一片,連成一條線,將彼此連接。


    從中走出一個身穿輕甲的人形,看起來像是個女人。


    “我沒有自己的人形幻化,所以隻能用主人的臉。”


    毫無疑問,槿對這張臉太熟悉。


    “不知該如何稱唿。”


    那人踩著刀尖,緩步走來,竟無視了槿身旁的龍族。


    “你可以叫我槿,也可以叫我艾,當然,槿艾也可以。”


    她望著那人靠近,就像看著一麵鏡子。


    “你的名字好奇怪。”


    “沒錯,那是我隨便亂取的。”


    “那你以前叫什麽?”


    “忘了。”


    那人終於來到槿身前不遠處,站在刀尖上,也似看著一麵鏡子。


    “你果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你也很奇怪,好好的防護服,非要弄得滿是縫隙。”


    “這是可移動式裝甲,其實沒什麽防禦力,就是好看。”


    “你果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因為我的主人曾經也很奇怪。”


    “所以她留下的考驗一定也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你敢不敢進去?”


    “有何不敢。”


    槿在刀尖上腳步連點,從她身旁經過,毅然走進白光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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