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途跋涉後,阿渡到達了西方一個叫作舊土山的地方。


    這裏是東西兩方的默認分界區,法製混亂,俗稱三不管地帶。


    沒有合適的管理,自然也不需要交稅,所以這裏的商人非常多,而且經常有珍貴物品在此地達成交易。


    這裏是淘寶貝的天堂,年輕的阿渡試圖來此地打探消息。


    可是他身上隻有五十塊錢,根本就沒人願意跟他多交流哪怕一句。


    無奈之下,他隻能去做些商隊護行的差事。


    可就在第一天,商隊剛從舊土山離開後不久,就遭遇了一夥強盜。


    商隊被圍得嚴嚴實實,敵人的數量是商隊的三倍還多,這批古瓷器怕是要遭了重了。


    土匪頭子是一個刀疤臉,拿著把鬼頭大刀,架在商隊老板老婆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對老板笑道:“貨留下,人帶走。”


    說著話,手上就是一動,把老板的老婆脖子上割出了一絲血跡,順著脖頸流進襯衣裏。


    老板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不敢直視這個兇惡的人,“這位好漢,莫要傷了她性命”,他懇請地開口,把頭埋得更低了,“我們這就走。”


    隨從們慢慢遠離貨物,土匪頭子押著老板一家子跟在後頭,刀始終沒有收迴。


    要想挽迴劣勢,商隊老板一方隻有一次機會,一刀把這土匪頭子砍翻,不然就隻能認栽。


    如果栽了,那所有的損失都要由隨從們來承擔。


    刀口舔血的隨從們,是賠不起這些天價古瓷的,所以他們眼神不善,蠢蠢欲動。


    可敵人的數量更多,若是一擁而上,三對一的優勢,會在瞬間將他們壓垮。


    氣氛越發凝重壓抑,土匪頭子眼中殺意也越來越重。


    在界王山,是不會死人的,但不代表這裏就和平安定。


    相反,這裏動不動就是一頓亂砍,砍得人生不如死,卻死不了,最終淪為身心殘廢。


    若不是擔心殺孽過重,導致子孫後代先天殘疾,恐怕這個商隊早被砍得骨肉分離,再埋於土層之下。


    但若是這些人不知好歹,土匪們不介意在地裏種上幾個勇敢的白架子。


    人多,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哪怕砍殺過後隻多出一個。


    終於,還是沒有人敢先動手。


    貨物被土匪接手,土匪頭子拿刀架在老板的老婆脖子上,一雙鷹勾眼裏滿是兇惡,嚇得商隊老板渾身篩糠,屁滾尿流。


    “後撤,再後撤。”


    商隊老板自覺開口,語氣顫抖地求著隨從們後撤,就差跪在了地上。


    若果真後撤,此生絕無再翻身的機會,隨從們一時間有些不願,壓根就不管那老頭的廢話。


    土匪頭子的鷹勾眼從隨從們麵上一一掃過,輕蔑一笑:“如此不服,何不拔刀,憋久了害了痔瘡可莫要怪在我頭上。”


    欺人太甚!


    隨從們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氣得手腳冰涼,冷汗直流。


    這個土匪頭子忒不要臉。


    “有本事單挑?”


    有些脾氣異常火爆的,已經發出了男人最後的尊嚴之語。


    土匪頭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用刀壓了壓商隊老板的老婆,逼迫她跪在地上。


    他這才對那些無能狂怒的單挑怪開口道:“你們能做到讓她跪下,我就和你們單挑。”


    狂妄中帶著睿智,他一下子就讓隨從們和商隊之間產生了間隙。


    “你!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大丈夫不屑為之。”


    又有人開口,還找了個冠冕堂皇之辭。


    土匪頭子哈哈大笑,一陣輕蔑地搖頭,隨後一口唾沫吐在老板的老婆臉上。


    “吃下去,不然就剝光了你。”


    刀在脖子上,老板的老婆不得不低頭,隻是已經氣得渾身篩糠,眼神怨毒地撇過頭去,用眼角餘光詛咒著有口無能的飛舞。


    “哈哈哈哈,這就是大丈夫嘛,怕是連個女人都沒得欺負。”


    土匪頭子開心極了,說著就又劃了老板的老婆一刀,血跡順著脖頸流下,染紅了她的左肩,嚇得她臉色慘白,恨不得馬上滾迴家去。


    賠不起錢,那就隻有賣力工作還債,這些有口無能之輩,之後的生活可想而知。


    可是他們終於沒聲音了,再也不敢妄自稱為大丈夫。


    然而土匪頭子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


    他用刀示意老板的老婆起身,然後用刀在她染血的肩上磨來磨去。


    待老板的老婆嚇得屁滾尿流之時,他才停下對其說道:“說出剛才那些大丈夫的名字,少了一個,我便捅你一刀。”


    老板的老婆嚇得幾乎昏厥,對那些有口無能的軟蛋已經恨到了極點,巴不得將他們就此坑殺活埋,再以馬尿灌溉。


    恐懼和怨毒,化作奇異的醒神料,讓老板的老婆思緒驟然變得敏捷。


    這土匪說的是“少了一個”,而不是“錯了一個”。


    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再也按不下。


    “第一個,葉氵良辰。”


    她說出一個名字,眼中怨毒一閃而過。


    人群中的葉氵良辰渾身一顫,顫顫巍巍地摸著腰刀,其他人卻突然離他而去,將之孤立開來。


    土匪頭子邪魅一笑,嘲笑道:“這位大丈夫,何不出列,你不是看不起女人嘛,我這就讓你和這女人單挑。”


    葉氵良辰的身前空無一人,那土匪頭子就這樣毫不遮掩地用鼻孔看著他,隻把他當作路邊的駁皮之犬,喪門星。


    他的一輩子都完了,就算過了這一關,老板的老婆也不會放過他。


    如今之計,唯有抵賴。


    他突然跪下,義正言辭地說道:“大王還請明察,小的並未參與其中,隻是趙昊的聲音與小的有些相似,那廝平日裏看小的不順眼,這次陷害了小的。”


    這話說得巧妙,既給了老板的老婆台階下,又拍了土匪頭子的馬屁,還把鍋甩給了趙昊。


    真乃古之大丈夫也。


    土匪頭子邪魅一笑,順勢接過話茬:“誰是趙昊?”


    人群又是一散,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又被孤立出來。


    好家夥,這趙昊生得賊眉鼠眼,滿臉痘印,雷公嘴,招風耳,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就是趙昊?不錯,長得人模狗樣的,想必是個欺負了不少娘們的大丈夫。”


    土匪頭子調笑到,直戳趙昊痛點。


    那廝卻不敢反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麵貼大地,好不謙虛。


    “大王明察,奴才向來膽小自閉,隻敢做些暗地裏自嗨的勾當,這葉氵良辰曾逼迫老板的老婆與其苟合,卻被打趴在地,像條死狗扔了出去。”


    “老板的老婆是個良人,受了欺負不敢聲張,這葉氵良辰才得以留了下來。”


    “可是他不知恩圖報,一直懷恨在心,此次得了機會,挑撥離間,正是要借大王威風,打那借刀殺人的算盤。”


    毒,實在是毒。


    這趙昊更加高明,他把問題帶到了一個更深的層次,悄悄地把自己邊緣化。


    土匪頭子笑著點頭,看著葉氵良辰的眼中,殺機幾乎化為實質流淌。


    葉氵良辰倍受煎熬,思緒亂跳,一個更加陰狠的毒計出現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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