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想,蕭亦軒就出現在了昭和殿。


    “皇姐。”蕭亦軒來到二人麵前站定。


    “是來找離兒的吧!我們方才還正好說到你呢。”蕭衛雅微微笑道。


    蕭亦軒有些意外,問道:“我怎麽了?”


    “這不是怕你煩我日日拉著離兒來我這昭和殿。”


    “皇姐可別打趣我了。”要不是皇姐召阿離入宮,他現在又怎能隨意見到阿離,真要說阿離進宮的目的,總不會是為了她自己。


    蕭衛雅聞言收迴了些許笑意,“去吧,別耽誤事。”


    “嗯。”蕭亦軒應下,看向江離喚道:“阿離,今日帶你去神武大營。”


    江離見他到來更是忍不住想起那些事來,一時也不曾注意到二人說了些什麽。


    “阿離?”微微疑惑地再次喚了她一聲。


    “啊?”江離抬頭看他,一副茫然的樣子,顯然什麽也沒聽進去。


    蕭亦軒不由得皺了皺眉,“怎麽了?”


    “沒事,”江離搖了搖頭,站起身,“今日有什麽事要處理嗎?”


    蕭亦軒盯著她看了幾眼,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也不再追問,畢竟此時此地也不好說。


    “今日帶你去神武大營,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神武大營?!”江離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過去,這神武大營可是蕭伯伯一手創立的,據說裏麵養著大慶最好最精良的士兵,輕易不會調派。


    如今是在阿軒手上管著,阿軒肯定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訓練了那些士兵,她早就想去看一眼了,先前在無名山日日跟著師傅讀兵書,也不知在真正的戰爭中真正的軍隊中是怎麽樣調動的。


    沒想到現在她還真有機會去見識一二。


    “那走吧,別耽誤了。”江離有些迫不及待。


    “那皇姐我們就先走了。”


    “公主,那我下次再來陪你。”


    看兩人那明顯急切的樣子,蕭衛雅非常樂意地讓人離開,畢竟這才是她真正想看到的。


    在風雨飄搖之際,軒兒能有離兒陪著,已是得之不易的幸運了,做皇姐的也隻能盡力讓二人輕鬆一些,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隻是,陛下,在那個孤家寡人的位置上,又要孤單至何時。


    神武大營。


    一日也不曾停下來的訓練造就了大慶最好的一支軍隊,不為權勢所控,從來隻屬於鎮北將軍。


    “阿軒,這個是陣法吧!你把陣法教他們了?”江離跟著蕭亦軒在大營訓練場四周巡看,見到士兵的動作心中有了幾分定奪。


    “不錯。”蕭亦軒應道,“這些士兵在父親的訓練下已是很好的士兵了,這些人不缺能力,不缺實戰經驗,個個都是把國家生死百姓安危時刻銘記在心的好士兵好將領,我能加強的也隻有師傅教給我的。”


    “之前在無名山我就想過,這些陣法不僅僅是為一人所用,如果能在戰場上合理地運用這些陣法,定能事半功倍,減少傷亡。”


    “的確,但是那些陣法連我都不太懂,這麽多士兵又怎能一時掌握?”江離邊走邊看著訓練場中的變化。


    看了一會兒,江離幹脆聽下了腳步靠近場地仔細查看起來,調動人和利用自然中的一草一木是全然不同的,要在一瞬一息間調動如此多士兵……


    那是!


    “阿軒,你是想讓那些將領各自布陣?”江離迴頭看他。


    “沒錯,隻要把各個陣分塊分別讓將領和士兵分開來學,由將領帶著士兵再匯聚在一起,便能完成一個完整的陣法。”蕭亦軒點了點頭。


    “可是,要真正匯聚起來可不容易。”江離話尚未說完就被遠處跑來的一名將領打斷。


    “蕭統領,江侍郎過來找你了。”


    “承軼?”他怎麽來這找他?


    “快讓人進來。”蕭亦軒略有些急切,怕是有什麽大事!


    “是。”


    “又怎麽了?!”江離站在一旁看著那名跑遠的將領,心中有些擔心。


    江昊匆匆趕來,臉色極差,走到兩人身邊一把拉起蕭亦軒就走,蕭亦軒知接下來的話怕是極其重要立馬反應過來拉著人去了主營。


    “說吧,這裏無人。”


    “西狄王來溧陽了。”江昊掃視了一眼,臉色凝重。


    “什麽!”江離大驚。


    蕭亦軒亦是皺起了眉,問道:“消息無誤?”


    “不會有誤,我親自去查探過了。”江昊搖頭,“而且,我懷疑上次秋獵的那批刺客裏說不定就藏著西狄王騰素。”


    “這種時候他竟敢來溧陽,再怎麽說也是我大慶的國都,他就不怕被我們發現!”


    “這不好說,事實就是他人已經在溧陽了。”江昊從出現開始就一直緊皺著眉,得知消息時他被狠狠嚇住,饒是他做了最壞的打算也沒想到西狄王會有來溧陽的膽子。


    最壞的是他們誰都沒有察覺西狄的人到了溧陽城。


    “上次的秋獵我一直覺得不太對勁,但終究說不出來哪裏不對,現在細想一下,那日衝著我和阿軒而來的人定然就是那個西狄王了!”江離道。


    “但有個問題,西狄王既然來了溧陽,還去了獵場,為何目標不是陛下卻是我們和那些尚不成氣候的學子?”蕭亦軒反問道。


    他接管溧陽城禁軍也有一段時間了,溧陽城絕不是那麽好進來的,還有那次的秋獵,他一手布置下去的禁軍沒道理攔不住那些人,即便攔不住也不會到那種地步還無一人發覺異常。


    唯一的可能就是西狄在溧陽有人接應。


    隻是這個人又是誰?!


    “西狄王既然還未迴去,那就還有什麽真正的目的隱藏在背後。”沉默半晌,江昊開口,異常凝重。


    “不好了,蕭統領,有人闖入書閣了!”


    門外異動傳來,腳步聲兵刃交接聲紛亂。


    三人互相對視,暗叫不好。


    來了!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藏於神武大營的邊境布防圖。


    大營外一片慌亂,來者不到十人,周身著黑衣、蒙麵覆口,完全看不出是誰。


    神武大營絕不是好闖的,自神武大營創立以來就被譽為溧陽城最安全的地方,不多時幾名黑衣人就被團團圍住。


    這些士兵第一次見有膽量敢闖進神武大營的人,若不是等蕭亦軒指令,但是早就處理了這些人了。


    黑衣人被周遭的士兵持槍團團圍住,即是如此還是在無形地護住最裏麵的一人。


    騰素沒想到這神武大營會如此難進,他那個王叔還真說了句真話。


    該死的,兵防圖拿不到手,那兩個人又毫發無損,那他冒險來溧陽又有何意義!


    “不到十人也敢闖神武大營,看來有些人真是太小瞧我大慶了!”


    “蕭統領。”


    “蕭統領,這些人怎麽處置?”軍中副將聞訊趕來,見一眾被圍住的黑衣人向蕭亦軒問道。


    “帶去審問。”


    “騰鳴!”


    騰素低聲喊著護在他麵前的人,騰鳴眼眸微眯,掙紮半晌才擺出一個手勢,迴身拉住身後的人閃身往後逃去。


    其餘的黑衣人迅速上前掩護,瞬間兵刃相接。


    騰鳴一手拉著人一手提著劍不斷擊退追上來的士兵,在黑衣人的掩護下扔下煙霧彈提著人逃出神武大營。


    “抓住其餘人!”蕭亦軒閃身要追上兩人時,看見騰鳴的動作微微一怔,失了時機也沒再追上去,腦中忽然閃過什麽,迴身衝人喊道。


    卻是遲了,剩下的黑衣人見人已逃走,幹脆利落地揮劍自盡,不留下一個活口。


    有備而來,絕不是一般人,訓練有素,能闖進神武大營還能在他們手下逃走,能訓練出這樣的人恐怕隻有那個地方了!


    “統領,這……”


    “處理了吧,書閣無事就是萬幸,至於這些人我自有定奪。”


    “正和,這怕是羅刹門的人吧。”待人走後,江昊才上前問他。


    “嗯。”


    “書閣有什麽?能讓那位冒險親自前來。”


    “布防圖。”


    布防圖!


    江離大驚,她說那西狄王來大慶是為什麽?竟是打起了布防圖的主意,可他如何得知布防圖的下落!


    “阿軒,這事不簡單啊!”那個潛伏在大慶的人來頭不小,背景也絕不簡單,西狄王敢來,就說明了許多問題。


    “你說能讓西狄王敢堂而皇之地來大慶並敢在皇家獵場行刺的這個人會是誰?”江離看向二人問道。


    答案不言而喻,隻是誰都不願提及那個名字,同時也還在希冀著這一切隻是他們的猜測,是錯誤的猜測。


    三人心中皆是凝重,即便是他們如今取得了王家的支持,局勢仍是不容樂觀,西狄如今虎視眈眈,打起了布防圖的主意,恐怕戰事是不可避免的了。


    國內憂患重重尚未解決,今還有潛伏在大慶的西狄勢力,螢光之火終難一時大盛,如今的大慶再經不起半點動蕩了。


    “該死!”


    城外,冥滕抓著人確定無人追上來後才將人放開,冷不丁就聽得他一句咒罵。


    “你該慶幸蕭亦軒沒追上來,否則死的可不隻是我那些殺手了。”冥滕冷聲嘲諷。


    騰素抬起頭狠狠地盯著背對著他的人,咬牙道:“你可別忘了,你那個娘在誰手裏。”


    冥滕聞言冷笑一聲,騰素聽到他這態度心中一怒,“騰鳴!”


    “剛剛我若是不救你,你猜你現在會是個什麽下場?!”冥滕轉身看他,異常平靜地問道。


    除卻一開始對母親安危的擔心,騰素來大慶這一番舉動明顯是想拿大慶的布防圖,若是取得了布防圖戰爭立馬就要打響,隻身前來,騰素絕不可能就單單靠著他一人,背後肯定還有一個權勢極高的人,甚至已經到了他羅刹門都不能輕易查探到的地位。


    正和他們危險了。


    內患難治,可外敵與內臣勾結起來,便是致命之擊。


    大慶這麽些年國力漸微,西狄反而是在騰素的手上日漸強大起來,這片土地難得維持的安寧終要被打破了。


    該死!


    騰素看著走遠的人暗暗握拳,真好啊,一個個的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總有一天,他要所有人都知道西狄是多麽強大的存在,而他騰素該受到所有人的敬仰!


    曦光微明,秋日初晨吹過的風已然帶上了些許涼意,讓皇宮中躁動的人得以安定片刻。


    皇室長公主昭和公主出嫁之日,整個皇宮熱鬧非凡,昭和殿更是人來擁擠、一片紅綢,喜慶火紅,見了讓人心生歡喜。


    蕭衛雅正端坐在梳妝桌前,身邊的嬤嬤丫鬟仔細地給她梳妝打扮著,一旁案上擺放著她這些日子親手繡出來的嫁衣,紅底金邊,皇上還令人繡上了鳳凰,這本不該出現在一個公主的嫁衣上的。


    終是抵不過他的請求,答應了這個逾矩的行為,就當是她最後一次的小任性吧。


    身邊的人都很歡喜,不知心底究竟何如,麵上總是要有幾分樣子的,畢竟連她自己也不得不裝出喜悅的樣子,不能叫人看了難過,也不能失了她公主身份。


    就算那個人不是她的良人,她也心甘情願,隻不過是有些遺憾罷了,遺憾不能生在自由家,安安心心簡簡單單地做個待嫁人。


    蕭衛雅看著銅鏡裏麵的自己,緩緩露出一抹笑來,今天她該是最美的人。


    “公主今日可真美,如今都叫我們看迷了眼去,想來到時駙馬爺也要目瞪口呆好一會兒!”一旁的丫鬟討巧說道。


    “你們倒是會說話,是想要賞了?”蕭衛雅含笑看她們。


    “哪有,公主我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正在給蕭衛雅梳頭的嬤嬤也跟著笑了,“這些個丫頭都是跟了公主多少年了,如今公主要嫁人了,她們自然是高興的。”


    “高興,自然高興,今日昭和殿人人有賞,總是該一起高高興興的。”


    嬤嬤手握木梳仔仔細細地踢人梳理著一頭烏黑的秀發,“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若是先後還在,今日定是要不舍的。”嬤嬤梳著梳著不禁想起逝去多年的先太後,眼中淚水慢慢蓄滿眼眶,看著鏡中美麗動人的昭和,滿是心疼。


    尊貴之身怎難得安寧?


    蕭衛雅微微在心中歎了口氣,輕輕伸手握住身後人的手,“嬤嬤要高興才是,你若是哭,昭和可也得跟著哭了。”


    “對,大喜之日,該高興,該高興!”


    一眾丫鬟見狀心中也未免難受起來,公主一向待她們極好,溫柔大方,也不打罵下人,這麽好的公主怎麽就被賜婚給了王家的小公子呢!


    這怎麽看不能是一樁美滿的婚事啊。


    “公主,今日可是真美!”江離從外邊走了進來,看著屋內一陣低沉的氣氛,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隻得若無其事地上前。


    “離兒,你來了。”


    蕭衛雅伸手,江離走到她身邊遞出手去,問道:“軒兒可來了?”


    “自然來了,在外廳等著呢,陛下也到了。”江離笑著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是,公主,該換婚服了。”


    蕭衛雅點了點頭,鬆開手起身,由丫鬟們幫著把一件件婚服穿好,紅底金絲的婚袍十分厚重,襯得人十分華貴。


    蕭衛雅看著鏡中頗為陌生的自己一時間晃了神,她從未想過自己到出嫁的那天會是個什麽樣的情形,或許有過想象的,隻是在這日複一日的小心翼翼中漸漸忘卻了吧。


    身邊的人說的事沒有錯的,是華貴豔麗的,足足擔得起她這長公主的身份。


    隻希望他也能這樣想吧。


    “公主。”江離站在她身邊,看向鏡中的人,視線交匯,該說的已然都懂了。


    “走吧。”


    蕭衛雅轉身,江離跟在身後,接著是一眾下人。


    皇帝和蕭亦軒以及蕭暮等人都已等在門口。


    長隊而起,紅妝十裏,喜樂起奏。


    王家,一片紅綢,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的王家為了迎娶公主,全府上下皆換上了全新上好的用具,足見其對昭和公主的重視。


    來府的賓客連連感歎,不管怎麽說,王家如今是和皇室牽上了關係,按今日這個態度,以後王氏商行在大慶隻會越來越好,地位更是無可撼動。


    王令景正攜著夫人與賓客交談,今天因陛下要親自來府,對府上的來往賓客、一點一滴都得好好安排,好在陛下也隻是打算露個麵,過猶不及,他們要的是恰到好處。


    隻是!


    王令景一想到自家那個弟弟就不由擔心起來,這孩子從小別別扭扭,這麽多年硬是把自己招得個壞名聲,到時候昭和公主嫁過來也不知會不會受委屈。


    可如今這局麵……


    唉!


    “怎麽了?”一旁的夫人見狀問道。


    “有些擔心勉之。”


    “那孩子是個聰明的,會明白的。”勸慰道。


    “二少爺迴來了。”門外傳來一陣喊聲,知是人迴來了,便不再多言。


    門外,王令辰一身大紅婚服,高冠束發,俊秀非常,麵上卻神情淡淡,和這周遭的熱鬧喜悅氣氛格格不入。


    連下馬去牽蕭衛雅下攆時也毫無喜色。


    就差沒開口說他有多不樂意這樁婚事了。


    弗一進府,周圍人就開始議論紛紛,畢竟這王令辰明擺著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直到皇帝到來時才打住了周遭的小聲議論。


    再怎麽樣,這婚事是成了,皇帝和王家家主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一切。


    來的賓客中見雙方態度心中有了衡量,日後該如何作為也得重新考量,他們關心的從來就不是婚禮的主角。


    紅燭搖晃,房內燃著上好的杜衡,清淡的幽香味微微衝減了房內有些甜膩的味道。


    蕭衛雅正坐在床榻上,鋪滿了花生、紅棗等寓意好的瓜果,非常多,甚至蕭衛雅都無地可坐,咯得生疼,但隻得受著。


    這些美好的期望,是最不可辜負的。


    房間裏很是安靜,隻有盛裝的蕭衛雅和隨身的陪嫁丫鬟,外麵隱隱的歡笑談闊聲也傳了進來,聽不見說著些什麽,隻是添了些熱鬧喜慶的感覺。


    忽然,門口傳來腳步聲,蕭衛雅有些緊張起來,不覺捏住了寬大的衣袖正襟危坐。


    “公主,應是駙馬爺過來了。”身旁的人小聲開口。


    “嗯。”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帶進一陣微風,攪亂室內氣息。


    王令辰手上提著一壺酒,臉上帶著醉意,看了看榻上端坐的人,沒有動作。


    “駙馬爺。”曲身行禮道。


    王令辰衝一旁候著的小丫鬟揮了揮手,隻得告退,走之前有些擔心地看了榻上的人一眼。


    蕭衛雅無從得知,頭上的紅蓋頭遮擋了視線,然而進來的人也不說話,她就更無從得知這位從今日起就成為她駙馬的人是何心情。


    王令辰拎著酒壺走到她跟前,低頭仔細看著床榻上的人,神色有些複雜。


    雖然他再怎麽不想,他還是將人娶進了門,從這以後,她便是他王令辰的妻子,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會娶一國公主。


    更何況這之間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東西。


    這邊王令辰默不作聲地打量著蕭衛雅,卻不知被他視線注視著的人坐立不安著。


    蕭衛雅沒想到他是這個態度,什麽話也不說,就直直站在她麵前,她能看見他紅底繡錦的鞋與一角大紅婚服以及身上傳過來的酒氣。


    蕭衛雅有些坐不住了,身下的瓜果本就硌得生疼,被他這麽一盯,背上都開始滲出細密的汗來。


    冷不丁地,頭上一輕,蓋頭已經被麵前的人拿了下來,措不及防,蕭衛雅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臉上露出些許驚詫的神色。


    王令辰拿著紅蓋頭順手一扔給扔到了床上,看著麵前瞬間恢複平靜端莊地坐在床上的新娘。


    美是極美,臉龐是秀雅的,精致的妝容更是添了些驚豔,這麽好的一名女子,還貴為一國公主,如何想不通了硬要嫁給他這風流子弟。


    真是沒個好眼光!


    蕭衛雅見他仍不開口,幹脆先出聲,“夫君。”姿態是沒有一點嬌貴。


    王令辰聽到這一聲夫君,心中微滯,掃了眼床榻拂袖轉身做到了桌前,“過來吧,別一直坐那了。”


    也不知誰布置的婚房,沒點分寸。


    蕭衛雅愣了一愣,見他已經自顧自坐在桌邊也隻好起身坐過去,好在不用被那些東西咯著了。


    “我就直說了。”王令辰見人坐下,直接開口,“我不同意這門婚事,但我也拒不了,按理說你一國公主嫁誰不好卻偏偏選了我,我是個什麽人想必你也有所耳聞,日後你也別管著我,好好待在王家,也不會委屈了你。”


    蕭衛雅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麽,一時有些羞憤,臉色也不太好看,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新婚之夜他就撕破臉皮,坦蕩了讓人難過。


    可終究是她一廂情願,怨不得別人。


    蕭衛雅微低垂下頭,免得叫臉上的情緒泄露了出去,頭上沉重的鳳冠跟著搖晃起來,刺目又晃眼。


    “這合巹酒也不必喝了,”王令辰拿著桌上的酒壺起身,“這鳳冠好看是好看,在這也沒什麽意義了,摘了吧。”丟下這句話便推門離開。


    蕭衛雅聞聲抬頭卻隻見一道大紅的背影,不禁伸手撫了撫頭上的鳳冠,無奈苦笑。


    是了,這般沉重的鳳冠,她不配啊!


    “公主。”蝶衣從外麵進來,關上門擔憂地喚道。


    “蝶衣,更衣吧。”蕭衛雅深吸了口氣,起身。


    蝶衣動手拆著繁複的發飾,忍不住看了鏡中平靜的人,帶了些哭腔勸道,“公主,你別難過,駙馬他隻是一時不高興,以後,以後便會好的。”


    蕭衛雅一時有些好笑,這丫頭明明自己那麽難過卻還想著安慰她。


    “沒事,我知道的。”


    轟隆一聲,雷聲頓起。


    嚇住了屋內兩人,晃眼的明光照進屋內,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大雨傾盆而落,燭火搖晃。


    下雨了啊!


    這雨倒是會下,婚禮結束,賓客盡散,也不會誤了興致。


    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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