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是誰?”於琉漣一臉的不解,心底卻是冷笑。在他心中,她還是皇後?怎麽可能嗬。怕是早已將她忘得個幹幹淨淨了罷。


    安予明腳步一頓,眼中含帶絲絲不可置信。他身後的竹妃亦是如此。難道於琉漣真的瘋了?


    “我知道,皇後不就是我嗎?放心,我沒瘋——如果我瘋了,誰來幫我的杏兒複仇呢?”於琉漣輕輕一笑,那個笑容卻好像隔了千年,如此滄桑。


    杏兒?那是誰?安予明眯了眯眼,心中忽然升起不安之感。而竹妃身子猛地一僵,隨即便放鬆了。


    於琉漣看了看肩膀還在冒血人還在慘叫的侍女,二話不說,伸出纖手握住劍柄,緩緩地、緩緩地將劍活生生地從侍女的肩膀中抽出。侍女的慘叫聲越發響亮了,叫到最後,失血過多昏倒了過去。


    劍上的血,順著劍柄,流到於琉漣的手上,於琉漣卻絲毫不在意。


    “於琉漣,你……你怎麽了,杏兒是誰?”安予明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連帶著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他暗暗歎了口氣,果然,還是沒放下你。


    “杏兒是誰?”於琉漣感覺心又開始疼痛了。她很反感這種感覺,她不是已經心如死灰了嗎?她看了看綰起的發絲,咬牙,冷冷道:“杏兒是誰,想必你再清楚不過,皇上。”


    他再清楚不過?安予明皺眉,難道是於琉漣和那個野男人的兒子?那孩子出了什麽事?不對,他為什麽要管那個該死的孩子!他沉了沉眸。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想,杏兒應該是我和我那所謂的野男人的孩子。皇上,原來向來體恤民情的你,向來智商非常高的你,在情商上卻是零分,不,負分嗎?”於琉漣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加苦笑,她雖口中在和安予明說話,視線卻不是望著安予明,而是安予明身後的竹妃。


    竹妃也發現了於琉漣一直在望著她,忽然感到背脊發涼,以為起風了,趕緊縮了縮身子,卻一點效果都無。


    於琉漣的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那眼神,絕對不是愛,而是恨。


    如此,如此濃烈的恨。


    以至於,於琉漣的智商從八十分瞬間暴漲到一百分。


    “你在說什麽,於琉漣!你知不知道,敢罵朕,是誅殺九族的大罪!”安予明的聲音近乎咬牙切齒。


    “誅殺九族?抱歉啊,皇上,我沒有九族,就算有,我也和他們無關,所以,你拿這個來威脅我,是沒用的,”於琉漣一頓,笑意從她的眸中一閃而過,“一丁點、一丁點的用,都沒有。”


    是的,於琉漣還巴不得他去誅殺了她的九族。


    那樣,她就算死,也心安了。


    不,她還心安不了,因為她還沒有將杏兒的名譽挽迴來——她的眸色忽然變成了深沉的棕墨色,將緊盯著她的安予明嚇了一跳。


    “姐姐,你沒事吧?”竹妃看似同情地問道。


    於琉漣抬眸看向她,眼中滿滿的都是嘲諷。竹妃似乎被那眼神瞪得心虛了,往後退了一步,才道:“姐姐,妹妹是擔心你才這麽問的,你那麽望著妹妹幹什麽?”


    “別一口一個妹妹——”於琉漣冷聲道,“你不配!”


    竹妃一愣,睫毛上立刻沾滿了淚珠。於琉漣宛若沒有看到一般,隻是冷冷地、諷刺地看著她,仿佛想要將她看穿。


    美人計?切,她才不屑用這一招,用這招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姐姐……你到底怎麽了?”竹妃還在欠扁地追問,但她的追問在別人看來就是善良,相反,於琉漣的迴答在別人看來則是自大。


    “嗬,我怎麽了?我怎麽了你難道不清楚?竹妃,你就別再裝好人了!”於琉漣譏諷地說道,果真看到竹妃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心中更是確定那個猜想了。


    天空陰沉,細雨霏霏。


    幅亦撐著一把大傘站在安予明的身旁,竹妃的侍女亦幫竹妃撐起了傘。而那些負責照顧於琉漣的侍女太監們,見沒他們什麽事了,便擅自躲到了屋簷底下。


    隻剩於琉漣一個人,站在大雨之中,無人幫她撐傘,也再不可能有那麽一個人,見她暴露在雨中,心急地將外套脫下將她包住,然後抱在懷裏,溫柔地問一句:“你沒事吧?”


    雨很大,瞬間將她從頭到腳全部淋濕。她卻不管不顧,隻是麵帶微笑。


    原來,她又迴到了幾年前,她在鄉下靠著剩飯苟延殘喘的日子。原來,她終究隻是一個人。原來,曾久住在她內心中的那些人的心中,從來沒有過她。


    其實,她在還沒心如死灰之前,曾寫下過一句話。但最後,被她狠狠撕碎。


    隻願執手與君同,卻悲歌,難寂寞。


    這句話,她想,她當初撕碎它真是個萬分正確的決定。因為那個所謂的“君”,根本不值得她“悲歌”、“難寂寞”。


    她張嘴想說話,可無奈,一開口,便有雨水滑入口中。


    她幹脆不說話了,隻是眼神冰冷、心也冰冷地沉著臉,看著他們。


    “於琉漣,你說的那個杏兒,到底怎麽了?”


    你說的那個杏兒。


    你說的那個杏兒。


    這句話,在於琉漣的腦海中徘徊,久久不散去。


    “我說的那個杏兒?”她不想再管那些滑入她嘴中的雨水了,反正杏兒死了,諧兒離開她了,她遲早會自盡的。她笑著,笑容竟有那麽幾分天真無邪:“我說的那個杏兒,是什麽意思?喂,安予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瘋狂到底是為了誰的孩子?”


    安予明!竹妃捂嘴,差點大叫出來,她沒聽錯吧,於琉漣居然敢叫皇上為安予明,皇上的大名!


    而安予明的臉色,自然是更沉了,語氣也隨之而冷,周邊溫度瞬間變成零下幾度。


    “朕管那個杏兒是你與誰的孩子?反正不可能是朕的,對吧!對不對?”安予明冷笑道,鐵了心要讓於琉漣完全失去理智,然後說出杏兒到底是誰的孩子。


    而他,如願以償。


    於琉漣,在此刻,氣場全開,失心而瘋。


    “安予明!你是不是神經了?對就對,不對就不對,幹什麽要問兩遍?你無聊吧,你有病吧!嗬,好,我承認是我有病,我居然異想天開地認為你會理解我的,你絕對會理解我的。可惜啊,可惜!你就與你身後那個該死的女人過一輩子吧!”


    於琉漣說出來的話完全是神邏輯,而且,竟是爆了粗口。


    竹妃和安予明完完全全地愣住,而竹妃先安予明一步反應過來,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於琉漣瘋了。於琉漣竟然瘋了。就因為皇上對她的誤解?這未免也太離奇了。


    “於琉漣,你……你你……”安予明在此時也是反應過來,他結巴地喊了幾個“你”,手差點就指上於琉漣的鼻子了。於琉漣厭惡地退開幾步,說:“你真是沒教養,不知道用手指著別人是非常沒禮貌的嗎?真是的,真心不知道你怎麽成為皇上的!”


    安予明傻了,同時在心底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刺激於琉漣,讓好好的一個女子成了現在這副瘋模樣。然,至始至終,安予明都沒有想過,於琉漣口口聲聲說的那個杏兒,就是他的孩子,就是以後的太子。


    “姐姐,你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會對你不利!”


    “你?你不過一個竹妃,有什麽資格勸我不要再說!而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所做之事?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但是我能一定確定以及肯定,你的目的絕對、絕對是陷害我和杏兒!你什麽意思?以為我倒了,你就可以成為一國之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哼,你做夢!”於琉漣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


    竹妃的臉色忽的一白,而安予明也隱隱發現了不對,但他此刻更關心的並不是這個:“於琉漣,你可不可以和朕說說,杏兒到底是誰?”


    “杏兒到底是誰?安予明,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從兩年前到現在都沒有真真正正地碰過我!我除了你,一個男人都沒有碰過,你說,杏兒到底是誰?”


    安予明聽了半天並沒有聽懂,他最後認為,於琉漣這是在瘋癲狀態,說出來的話不一定是真的。於是,他隻扔了句“好了,此事作罷吧!”,便匆然而去。竹妃看了於琉漣一眼,也隨著安予明的步伐走了。


    於琉漣看著他們的背影,哼了一聲,將懷中的兩條項鏈掏了出來,毫不留戀地摔在地上,迴了屋子。


    項鏈,想念。


    而此時的於琉漣,心底已經空空,對他的那所謂的情感,所剩無幾。


    不過,也許,還剩那麽一絲一毫——


    ——被封在那淡藍色的冰心中,如果沒有他的溫暖懷抱,或許,這一生,這一世,在時間的推移下,那隻剩一丁點一丁點的對他的情感,就會隨著冰而融化,最終,無了吧。


    安諧兒在樹上看著這一幕,隻覺內心無比的刺痛,想去安慰於琉漣,卻終究還是止住了腳步。


    一夜,恍然而過。於琉漣眼眸已然變成死灰色,那美麗的墨發也開始泛白。她動作僵硬地低下頭,微微動了動唇,說出來的話語,卻是顫抖的。


    “也許……命中注定,我的世界……沒有你。”


    她喃喃道,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三千白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桃花的花語。沒想到,桃花的花語竟是如此可怕。愛情的奴隸?原來,她早就淪為奴隸了麽。


    滴答……


    “淚?我的?”於琉漣疑惑地看著滴落在自己手心中的淚珠,她都已經絕望了,原來還會流淚的嗎?但是,奇怪,她並沒有覺得有值得她哭的事情呀。心都已經死了,淚居然還在。


    微風吹起,桃花瓣滿天飛。忽然有一片飛到了於琉漣的眼前,如果是以前的於琉漣,一定會小心翼翼地將之抓住,然後很愛惜地將那桃花瓣放走,讓它隨風而飄。


    可是,現在的於琉漣,就不會了。


    “哪來的花瓣?真是無聊,飛我麵前幹什麽。”於琉漣冷著臉揮了揮手,那花瓣便飄到了別處。


    於琉漣低下頭,心裏想著要不過一會兒就拿把刀去砍了屋外那幾棵桃花樹,免得看著心煩。


    “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嗎?姐姐開門,出大事了!”忽然竹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於琉漣厭惡地一撇眉,什麽大事?現在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將之認為是大事了!不過……於琉漣垂眸沉思,能讓竹妃這麽在意的人,就隻有他了吧,他出事了?


    不對,他出事了,關她何事!


    於琉漣擺了擺頭,將壺內的酒一飲而盡,看著身邊麵皮已經變化的安杏,伸出手來,將他抱在懷中,眼中充滿著母愛,仿佛安杏還活生生地在她麵前揮舞著小手,笑著。


    “杏兒,你能告訴娘嗎,到底是誰害了你?”於琉漣將臉貼在安杏的小身子上,雖然隔著一層衣服,但是安杏身上的寒冷氣息還是透了出來,於琉漣隻覺右臉上一片冰涼,好像她並不是貼著安杏,而是貼著一個大冰塊。


    她深唿吸一口氣,輕輕將安杏放下。敲門聲還在不斷的響著,頻率達到了一秒鍾三次,由此可見,此時的竹妃是有多麽心急了。


    “給我停下你的豬爪。”她冷聲道,“出大事了又如何?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了,你求人幫忙就算這樣的?一點也不禮貌!”


    竹妃在屋外眼淚都急出來了,她聞言,手無力地垂下。果然,來求皇後並不是一個好辦法,皇後現在已經完全對皇上死心了,又怎麽會幫她去救皇上呢?可是,可是!皇後真的忍心讓皇上血淋淋地迴來嗎?而且現在的皇後已經瘋了不是嗎?竹妃咬唇,就賭了這一把吧!


    “姐姐,你開門——我和你說,皇上被抓走了!被嘩諧宮的那些混賬抓走了!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就算在皇上的麵子上!”


    被嘩諧宮的人抓走了?於琉漣身子一頓,如果她告訴竹妃九公主就是那嘩諧宮宮主,竹妃還會讓她去嗎?嗬。她輕輕冷笑,走到屋門前,隻遲疑了那麽一瞬間,就開了門。


    竹妃見於琉漣竟然開門了,悲喜交加,也不顧身份地抓住了於琉漣的纖手,淚如雨下:“姐姐,我就知道你對皇上還是有感情的!我們快走吧,嘩諧宮的那些弟子說,他們要見你,非你不可!”說罷,便拉著於琉漣走。


    於琉漣一把甩開竹妃的手,一臉的嫌棄,這個人,在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冷眼看著她被大雨淋濕,而在她有利用價值時就如此狗腿,真真是令人惡心!


    “呃……姐姐,我們快走吧。”竹妃也發現自己做得太過了,很是尷尬。


    “走?走什麽?我有說過我出門是為了和你一起去救安予明嗎?你要我救人,報酬是什麽?”於琉漣毫不留情地說道,既然要她去救人,她就理所應當地可以要報酬。


    “報……報酬?不、不是吧,皇後,要你去救皇上,你竟然還要報酬?你有沒有良心!你就不怕皇上到時候賜你無禮之罪嗎?”竹妃這下是真的傻住了,她沒有想到於琉漣出門竟然不是因為她的那一番話。


    於琉漣柳眉一挑,一雙死灰色的眸中閃過一絲鄙夷,而那神色正好被竹妃看到了,竹妃心中一驚,對了,今天是她來求人,她怎麽能這麽說!完了,這下,皇後是肯定不會幫她了吧。


    “竹妃,你以後求人的時候可要記住,求人的,是你,而不是你求的對象!我以前怎麽就以為你是很聰明的人呢?唉,我眼光越來越差了,看來,就算我被廢了,你也永遠不可能當不上皇後!”於琉漣說出的話又快又狠,從遠處看,她很是生機勃勃,可竹妃知道,隻要於琉漣的眼睛沒有恢複成正常色,於琉漣就不可能生機勃勃。


    竹妃被於琉漣氣得臉通紅通紅的,偏偏又說不出什麽反擊的話,很是鬱悶。


    “你的臉真紅,這襯得你更是可人了。”於琉漣破天荒地讚賞了竹妃一句,就在竹妃發愣之時,她又補充了一句:“嗯,我相信,如果你去青樓的話,絕對會很受歡迎,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大紅人。”話音一落,她就欠扁地笑了笑。


    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在此刻忽然被烏雲籠罩,太陽早已消失不見。


    竹妃的身子在顫抖。這絕對不是怕的,而是被氣的。


    “於琉漣……你別囂張,等我將皇上救出來了,就將此事跟皇上說,竟敢侮辱皇上的妃子,你就等著進冷宮吧!”竹妃是被氣得完全失去理智了,而於琉漣卻不是,她的理智還在,還有很多:“嗬,你怎麽不說,你侮辱了當今的一國之母?你不過一個四妃之一,有什麽資格評論皇後?”


    竹妃心中一凜,理智在這一瞬間恢複,她愣愣地撫了撫自己的唇,她剛剛說了些什麽?


    “梧竹,念在你是第一次,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你的幕後主使人是誰?”


    “什,什麽,你在說什麽?什麽幕後主使人?我從來都隻是我,不受任何人控製!皇後,你別血口噴人!”竹妃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她的語氣很是生氣,可這生氣在於琉漣的眼中就是心虛。


    於琉漣輕笑,笑容很美,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怕,可,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竹妃,我可以將你這話認作你在掩蓋自己的所作所為麽?我告訴你,你再怎麽掩蓋,你也掩蓋不住你已經做了的事。你又不是天皇,可以將你所做之事給抹除。嗬嗬……我想,就算是天皇,也許也無法抹除吧。”於琉漣笑著說道,語氣很是柔和。


    竹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這個,姐姐,妹妹看,要下雨了……能不能讓妹妹先迴去,改日妹妹一定來看姐姐是否安好。”


    稱唿又改迴姐姐妹妹了?不是皇後和‘我’嘛。於琉漣冷冷一笑,沒有迴話。


    “姐姐?”竹妃抬頭,卻正好對上於琉漣吃人的眼神,當即嚇得身子一顫,不自覺地往後一退,卻忽然被一個石子絆住,“砰咚”一聲,摔倒在地。


    “哎?妹妹,怎麽啦,不是說得好好的嘛,怎麽突然就摔倒了呢?哎呀,你可真是讓人心疼,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於琉漣假意要扶起竹妃,竹妃卻害怕地縮了縮身子,擺明了不想讓於琉漣碰。


    於琉漣的手僵在半空中,過了一會,笑容不變地將手收了迴去,一邊收手一邊諷刺竹妃:“怎麽,不願意碰我的手?嗬,我還不願意碰你的手呢,看看你的手,碰過了泥巴,髒兮兮的——真難看!”


    竹妃臉色一變,忙看向自己的手,以為真的會看到滿手的泥巴,但是,她卻隻看到了她幹幹淨淨的手,哪裏有什麽泥巴?


    “你——”竹妃剛想惱羞成怒,卻被於琉漣冷冷打斷:“你是傻子嗎,梧竹?我這落葉殿雖然淒清無人,但地板還是有的,怎麽會讓你沾上泥巴?我相信,你能悄無聲息地成為四妃之一,一定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但是,很可惜,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的弱點。”而這個弱點,就足以讓你斃命。


    最後一句話,於琉漣沒說出口,因為於琉漣清楚,現在的她,根本無法和安予明好好說話,更無法向安予明告梧竹的狀。


    竹妃的臉色更差了,在心裏咬牙切齒地說:切,本來還對你心懷愧疚,想在你被廢之後補償你——現在看來,不用了,你被廢之後,就直接去死吧!


    而於琉漣是何等人士,一眼就看出了竹妃心裏所想,輕輕笑道:“竹妃,在想什麽?”


    “什麽在想什麽?”竹妃還沒反應過來,很傻地問了一句,直到於琉漣“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才迴過神,猛地反應過來,怒道:“姐……皇後!你真是無聊得很!看我笑話很好玩?很好玩嗎?嗯?沒想到,你一個一國之母,居然以看別人笑話為樂!”


    於琉漣眨了眨眼,她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稱唿,姐皇後?


    “拜托,請好好說話,姐皇後是哪個?我可隻有一個稱唿啊——叫我皇後娘娘,不準再叫我姐姐,因為你不配,知道了麽?”於琉漣一臉純真的笑。


    竹妃看著她那溫柔美麗的笑,忽然很想打她!


    而另一邊,安予明處。


    “安諧兒,你什麽意思?你以為你是嘩諧宮宮主就可以對朕為所欲為了?”安予明冷著一張俊臉,眼眸中暗含熊熊怒火,道:“還不快給朕鬆綁!”


    安諧兒一臉微笑地看著底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安予明,隻覺得解氣。啊,安予明,你也有今天。


    “安予明,我說過,你惹毛我了,所以,我定會讓你後悔。怎麽樣?被綁著的滋味可還好?放心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更不會動刑——畢竟你可是一國之君,對不對?”安諧兒緩緩地說道,毅歆在一旁卻覺得涼颼颼的。


    安予明也察覺到了不對,但又實在是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隻好應聲道:“那是當然,既然知道朕是一國之君,還不快給朕鬆綁!”


    安諧兒聞言,眉毛一皺,道:“本宮主隻是說,不會對你動刑,但,本宮主什麽時候說過,要給你鬆綁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添雪燃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安言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安言酒並收藏添雪燃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