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迴頭看了蕭亦軒一眼,見人待在原地無所動作,心下一緊,眼裏淚水瞬間打濕了眼眶,扭頭眨了眨眼,忍住即將落下的淚。


    她知道的,那一瞬間,根本不是猶豫,而是下定決心,下定決心要舍棄她……


    可就算知道,就算她能理解,可是為什麽心還會這麽痛呢!


    江離任江昊拉著她往前走,低垂著頭,一路上沒有開口迴答江昊半個字。


    蕭奕軒看見江離迴頭那一眼,心裏滿是心痛,他知道,他這麽做,傷了阿離的心!


    可他,就是這般無能,無能到誰也護不住!什麽也做不好!


    緩緩閉上眼,用力緊攥住低垂顫抖的雙手,可胸腔裏的疼痛怎麽也壓製不止,如同翻湧的泉水奔向全身,睜開眼狠狠朝一旁的牆上打去,一滴滴鮮血緩緩流下,染的朱紅的牆愈加鮮豔。


    沒想到,他蕭奕軒是個如此狠心的人!這樣的他怎麽配得上阿離十年來的陪伴!


    低聲緩緩笑了出聲,轉身慢慢走向將軍府。


    蕭戎,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站在府外的蕭戎不動聲色的看著遠處屋頂上的動靜,見三人飛身前來,挑了挑眉,微微有些詫異,這麽快就擺脫了?


    三人落地,微微屈身,開口複命:“侯爺,東西已毀。”


    “你們動的手?”


    鴉織一愣,而後開口,“不,是那位姑娘,將東西扔進了江侍郎拿來的火爐中。”


    簡要的向人解釋了當時的情形。


    蕭戎聞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這蕭奕軒怎麽可能輕易讓人將東西毀了去,這可是扳倒他的絕好證據啊,可惜了,被自己的兄弟和師妹親手送進了火中,他還真想看看當時他是個什麽樣子!


    還以為蕭暮把這小子交給玄天老人之後會是個多厲害的角色,倒是浪費了這麽多年來他派去調查他們的人手!


    笑意漸漸收起,看向麵前祥靜的府邸,冷聲開口,“這陳府也給我一並燒了吧!不要再讓我看到這等證據留存於世!”


    有些東西還是化為灰燼了無痕跡才好。


    說罷,邁開步子向著候府走去。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畢竟是一整府人,都不願動手,仍站在原地並未動作。


    “你們不必顧忌,反正明日他們也是要死的,還不如在清白中死去來得舒心。你們等夜深之後便動手吧。”


    蕭戎淡淡的聲音中帶上了幾許威壓,似是不滿他們的無動於衷。


    這一府人命在蕭戎看來也不過草芥,這樣的清白又有幾人知曉,也許在今夜入睡前還在期望著明日有何趣事會發生,卻在睡夢中沒了聲息。


    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法當真比天子下旨處斬來的舒心?三人心中一顫,跟了南遠候許久,還是會時不時對他這般深沉狠戾的心思感到不寒而栗。


    幾人不再猶豫,應聲迴道:“是,侯爺!”


    夜色如打翻的墨硯一般,濃稠深沉得化不開,夜半時分,街頭無一絲燈火,星月也不出現,好似漆黑的帷幕蒙上了這座城。


    該是人們熟睡的時候,也有著一些蟄伏於暗夜之中的人,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在這座城安睡時,兩處大火熊熊燃起,瘋狂的火浪不斷翻滾,火海中的一切盡數化為灰燼,滾滾黑煙騰騰升起,飄入墨黑的空中化為漆黑中的一片再也分不清是黑煙還是原本的夜色。


    絲絲涼風吹過,也撼不動這炙熱的火柱分毫,火焰直衝天際,仿佛要將這暗黑的天也一並吞入火海。


    一夜過後,房屋坍塌,焦黑一片,屋內的人自然也未能逃過化為灰燼命運,街頭百姓聚在廢墟旁議論紛紛,那些早早出府準備開鋪的人,還未迎來客人,就看到這一堆廢墟,驚駭之餘連忙叫人去報了官。


    一隊官兵正匆匆趕來,看著聚在一起的百姓,大聲提醒道:“散一散,散一散,別堵著路,小心傷著你們!”


    聚在一起的百姓紛紛避開,讓出路來。


    “哎,你看都成這樣了,還能調查的出什麽來啊?”一個穿著深藍綢衣的中年男子輕聲問向一旁的人。


    那人抬頭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淡淡迴道:“還不是走個過場唄,這麽大的火,燒的還是天銘居,官府可能不管嗎?雖說調查不出什麽,但這態度總是要有的。你看那陳府不也一樣被燒的一幹二淨,難道又能查出來是誰幹的?”


    中年男子剛想開口,見到遠處來人,忙走上前向人行了一禮,“公子!”


    江昊好說歹說才把江離拉了出來,準備看看這情況,見到來人,淡淡應下,隨口問了句這裏的情況。


    瞥見江離還是低著頭沉默不語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心中不免深深歎了口氣。


    這正和……,唉,枉他之前把他看做自己家中人,沒想到他竟把離丫頭放在這般低的位置。昨晚他真應該狠狠揍他一頓,怎麽能這麽輕易放過他!


    怕人憋著心裏難受,主動開口詢問道:“離兒,你說這大火會是誰放的?這天銘居背後之人可是南遠候!”


    江離恍若未聞,隻愣愣盯著前方一堆廢墟,原本靈動瑩潤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昔奪目的光彩。


    “離兒?”江昊又喊了句。


    “恩?怎麽了?”江離迴神看向江昊。


    “唉,算了,看你這樣子,也沒心思再想其它的了。你在這等我,我去問問情況!”江昊說了一句,走向人群中,官兵見到他,紛紛讓開路來,向他行禮,“江侍郎。”


    “怎麽樣?可有查出些什麽?”江昊環顧四處,隻見除了些被火燒斷的梁木外再無其他,這偌大的天銘居就這樣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並未發現什麽,這火勢極大,整個天銘居都被燒的一幹二淨,除了這些什麽也沒了。”


    帶頭的人見人問話忙上前指了指雜亂堆在地上焦黑一片的梁木,向人解釋道。


    “可能是那些下人失手打翻了火燭,才釀成這一場火災的。”他們本來隻想著來走個過場,哪想到會碰到江昊,也沒仔細查看,幹脆將之歸到天銘居的人身上好了!


    “這樣大的火卻沒蔓延到附近屋院,卻隻獨獨燒了這一處天銘居,隻是失手打翻火燭會沒人出來救火?!這其中可不是這麽簡單吧?你們就是這樣查案的?!”


    不知何時蕭奕軒也來到了天銘居,一身黑衣的他竟沒引起注意,站在一旁聽人說完了,才冷冷地反問道。


    那人見是蕭奕軒,心中一驚,忙行禮說道:“蕭大人,是我們的疏忽,屬下這就去仔細調查。”


    江昊聞聲轉頭,淡淡掃了蕭奕軒一眼,迴頭冷聲吩咐道:“你們仔細調查,這可是好幾百條人命呢!別不當迴事。”


    “是是是,下官知道。”忙點頭應道,又衝著四處的官兵大聲教訓,“你們都給我仔細著點,一點蛛絲馬跡也別放過。”


    “江侍郎,蕭大人,下官就先去調查了,下官告退!”衝著兩人躬身行了一禮,急急退了下去。


    說完便趕緊跑去吩咐人認真地搜索起來,這可不比江侍郎,蕭大人本就是他們的直屬上司,向來嚴苛一絲不苟,萬一被怪罪,他這官職可就不保了!


    “怎麽,不去好好找你的證據,還有時間來這?!”江昊站在前方看著那方廢墟,也不迴頭隻冷冷開口。


    蕭奕軒心下一縮,下意識迴頭看了看江離,她從他來時就低垂著頭,不肯看他一眼。


    而他……


    也不敢上前麵對……


    啞著聲音開口,“昨夜的情形,阿離是可以避開那個黑衣人的,那份證據實在太重要了,我必須得拿到它!”


    江昊忽的轉身,自昨日就蓄積的怒氣在聽得他如此話語後再也忍不住,揮手就狠狠向人身上揍去,一拳比一拳用力,眼睛裏滿是猩紅,不停地質問他,


    “難道那破東西比離兒的性命還重要?你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師兄妹,你就這樣對她,就任她被人威脅,不顧她的性命也要去搶那什麽證據?!”


    胸腔不斷起伏,想起昨晚的那一幕他就怒不可遏。


    迴去時,離兒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他本想勸勸她,可看到那一滴滴墜落到地上無聲無息的淚水之後,他怎麽也開不了口,隻能無力地將她緊緊攥住。


    蕭奕軒也不躲避,隻恨不得他多用些力道,越痛越好,將阿離心中的痛也一並承擔。


    “你還怪罪離兒,那是我將東西燒了,你是不是也要向我問罪?”


    蕭奕軒眼眸微縮,手緊緊攥住,在聽到這厲聲責問時,他心裏居然有些隱隱發疼。


    在他看來,那份證據是可以拿到的,阿離也是有辦法脫身的,隻是,沒想到會成了這個樣子……


    也許他真的是個無情的人吧!


    “怎麽?說不出來了?”江昊緩緩靠近,大手狠狠按住蕭奕軒的肩頭,沉聲開口“蕭奕軒,我知道你心裏裝著這大慶,但是,你既然招惹了我妹妹,就要好好待她,別一遇到什麽事,就把她舍棄在一旁,我江昊的妹妹容不得別人欺負,你也一樣!”


    “承軼……,我並不是想舍棄阿離,我隻是……”


    “你不用和我說,畢竟你傷的也不是我的心!”冰冷地開口,轉身走向江離,拉起她準備迴府,“離兒,我們迴去吧,這留著讓他們去調查。”


    江離也未迴話,隻默默跟著他走。


    阿離……


    蕭奕軒看著遠去的那抹身影,頹然無力再無往日朝氣。


    看著人微微晃神,連身後一支短箭堪堪射至身前才感覺到,蕭奕軒連忙運氣側身避過,伸手截住,取下上麵夾著的紙,向遠處望了望,未見到人,心下帶著疑惑緩緩打開手中的紙。


    遠處樓閣之上,冥滕見人不動,心下一驚,從懷中拿起玉珠就要扔過去,看到他堪堪接住短箭後心一鬆。


    又緩緩皺起了眉,他這是怎麽了?這都沒能發覺?


    心裏不免生起一股疑惑之意。


    “羅刹門,不必再查,南遠候應付之債。


    素刹”


    蕭奕軒握緊手中的紙,再次抬頭仔細查看著四周房屋,忽而視線停留在那處原來冥滕站立著的樓閣上,隻餘一片白色衣角閃過。


    素刹公子?


    罷了,這些事還是讓羅刹門和蕭戎自己解決吧!


    握緊手中的紙,吩咐人繼續調查,後轉身離去。


    南遠候府,堂下管家身子微微發抖,弓著身子不敢抬頭。


    自他來稟報天銘居被燒之事後,已將近一盞茶的時間了,侯爺隻坐在座上,也不開口,這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侯爺這是怎麽了,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蕭戎隻靜靜坐在椅子上,目光放遠看向外麵,湛藍碧透的天著實好看,一點也不似那晚被濃煙熏染的夜晚。


    素刹公子!嗬,做起事來當真是狠戾……放肆啊!


    收迴視線看著堂下弓著身子發抖的人,緩緩開口讓人起身,“福生,你起來吧,查出什麽了嗎?!”


    “這……尚未查清楚。”管家剛直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彎了下去。


    這一彎身竟堪堪避開了自府門外射來的一枚通體銀白泛著冷意的飛鏢,鏢上刻著的精致的曼陀羅清楚地表明了來人身份。


    福生剛彎下身子就感覺到一股涼意自發頂穿過,連帶著四周的空氣都微微凝滯,嚇得腿一顫,就這麽摔坐在了地上。


    卻還不忘急急的問道上麵的蕭戎:“侯爺,您沒事吧!”


    蕭戎伸手接住那枚飛鏢,看著上麵銀白的曼陀羅眼眸逐漸變冷深。


    羅刹門,真當他蕭戎好欺負?居然還找上門來!


    “哪個不長眼的,敢往南遠候府裏放暗器?”管家迴神之後邊努力爬起來邊大聲叫喊著府外侍衛去追那放暗器之人。


    蕭戎一雙幽黑暗沉的眼眸死死盯著手中的飛鏢,冰冷徹骨的聲音響起,“不必去了,來的是羅刹門的人,火也是他們放的。你們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這……,這羅刹門放火燒了天銘居是為何?侯爺我們可不能怕了他羅刹門,它也不過一介江湖組織……”


    管家福生臉上盡是不屑一顧的神色,也不知是誰剛剛被射來的鏢嚇得不輕。


    他不滿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蕭戎打斷。


    “福生!你先下去,這件事我自會處理。”


    管家一愣,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意,也沒在意他態度。


    知蕭戎平時也是看在他自小照顧他長大的份上才不避著他這些事,但他也明白這種事他一個管家還是不好插手的。


    隻是怕他萬一在那羅刹門的人吃虧了,這可讓他怎麽和逝去的太妃交代!侯爺自小體弱多病,好不容易才習得一身武藝強身健體,又為這朝政操心了這麽多年,現下又發生這麽多事,這可如何是好啊……隻恨他這垂垂老矣的身子也無力幫上忙。


    “好了,福生,你不必擔心,下去吧!”


    見人神色,蕭戎心下暗歎,知他又在擔心他,便開口勸道。


    他這種人怎麽受的起這般關懷呢?等西狄統一天下那天他就該死去親自去給父皇母妃道歉了!


    福生輕歎一聲,退出門外。


    轟隆……


    毫無預兆地貫耳的雷聲就從天際落下,一道道刺目的閃電早已滑過,引來四處的雲,不斷翻滾奔騰,瞬時之間,原本湛藍的天就被四麵八方漫過來的烏雲掩蓋住,黑雲壓境,似是要吞沒了這座城。


    雨點趁勢而落,密集而又迅速,不一會兒就將整座城淋了個遍,大滴大滴的雨落在屋頂又從屋簷傾瀉而下,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張厚厚的雨簾。


    蕭戎緩緩邁著步子來到屋外,棱角分明的臉上盡是冷峻的神色,任憑雜亂的雨點拍打在身上,帶著厚繭的手用力摩挲著鏢上那朵精致的曼陀羅,幽黑的眸子死死盯著遠處黑雲密布的天,半晌冷冷吐出一句,“這場雨下得可真不是時候啊!”


    江府。


    江昊江離兩人剛走至府門前,就見天色大變,急忙加快腳步迴到府中。


    門口小廝見到兩人,早已迴府拿了傘,見兩人進府遞給兩人。


    江昊接過傘,看著這突然而來的傾盆大雨惋惜地說道:“這場雨若是昨晚下該多好……”


    “這種事是人能控製的嗎?世上多的是事與願違,恰逢其時又有幾何?”一直未開口的江離,突然傳來一陣飄渺微小的聲音,在這漫天驚雷中低的幾乎快要聽不見,其中的悲涼卻透過雨幕直直入心。


    江昊腳步一停,偏頭看著前方依舊挺立著身姿向前走的人,心裏疼惜之意愈發強烈,卻又無能為力。


    剛想說話,就見遠遠跑來一名小廝,說是江書禮找他有事商議,他隻好先跟著人過去,有些擔心地囑咐了江離一句,“離兒,你先迴秀野閣,別忘了讓蓮姨熬碗薑湯,小心著涼。”


    “恩,我知道了。”江離聽見並未迴頭,眼眶微微濕潤著,強忍著淚意,開口應下。


    原來有一天溫柔也會這樣令人難過。


    她撐著傘慢慢走到門前,雨勢太大,這短短幾步路就已將她的裙角鞋襪全都打濕了。


    江離低頭苦笑一聲,看來這薑湯還真的要喝了!


    “我的離兒,你可算迴來了!來人,快去煎薑湯。”蓮姨見這雨一瞬間就下的如此大,不由擔心起一早出門的江離來,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就見人鞋襪裙角盡濕的迴來,心裏滿是著急,連忙吩咐下人去準備薑湯。


    荼兒聞聲也從屋內出來,接過江離手中的傘,擔憂地看著她說道:“小姐,衣服備好了,快進屋換了吧,可不能著涼了!”


    江離默不作聲,進到屋內將濕了的衣裙褪下,拿起一旁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整個過程一聲不吭麵無表情,像是個木偶一般做好所有。


    蓮姨看著她臉上神色,微微皺眉,這孩子怎麽了?


    幾步上前拉住她,放緩聲音小心開口,“離丫頭,你昨晚迴來就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今早出去又這個樣子,發生什麽事了?和蓮姨說說。”


    江離整理衣服的手一頓,努力扯開嘴角衝蓮姨笑了笑,“我沒事,蓮姨,不用擔心我。”


    蓮姨剛想開口,就聽得外麵傳來敲門聲,江書言正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看著她們。


    “老爺,您來了。”蓮姨主動將人請了進來。


    她對江書言的態度倒是好了許多,前些年江離小的時候江書言隻顧自己悲傷難過著也不管她,甚至還將小姐去世的事怪到離兒身上。


    可憐了這麽小的離兒剛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還這般態度,連個名字都是隨意用了離這個字。


    若是小姐還在世該多麽難過,可無論誰說老爺都聽不進去,頹廢了那麽些年,忽視了離兒那麽多年。


    還好離兒迴來了,老爺也終於走出來了,她對江書言的態度才緩和下來。


    “怎麽了?離兒,這般不開心!”江書言輕輕拉著江離走到桌前坐下。


    “我沒事。”輕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入耳中。


    江書言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蓮姨,無聲詢問著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蓮姨也隻得搖了搖頭,這孩子什麽都不肯說,隻一個勁地迴答說沒事沒事。


    “離兒,有什麽不開心的盡管向父親說,若是有人欺負你,父親絕不輕饒他。”


    “我真的沒事,也沒有人欺負我,爹爹你不用擔心的。”江離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難麽難過,笑著迴答他。


    她不想讓家人擔心她,這件事本來也不能怪阿軒,那種情況下他也隻能那樣選擇。


    畢竟,她也知道那份證據對阿軒多麽重要!


    她不怪他,隻是有些難過罷了。


    江書言聽罷也隻能裝著笑意,“好,我不擔心,你好好的爹爹也就放心了。”


    蓮姨看著她,心裏一陣心疼。


    這離丫頭啊!什麽都憋在心裏,不肯說出來,這性子也不知隨了誰了。


    “好了,我去給你看著薑湯,荼兒你好好照顧小姐。”


    “恩,蓮姨快去給我熬薑湯吧,她們熬的都太苦了,我要喝蓮姨熬的!”江離笑著伸手推著人走到門前,催促道。


    蓮姨應下,拍了拍她已有些涼的手,轉身到廚房去。


    江離見人轉身離開,麵上笑意漸漸褪去,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荼兒看到她臉上的笑意迅速消退,小臉一皺,她家小姐又這樣了,到底誰幹的?別讓她知道,否則她一定不輕易饒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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