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背起了藥箱,蒼星眉頭越皺越緊,他遲疑了一瞬才開口問我:“你這是幹什麽?”說著腳步不停向我靠近,語氣有些急切:“你要去出診?”


    “嗯。”我點頭,退後一步拉開跟他的距離:“行了,你不要再靠近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傳染途徑是什麽,但保持距離總該沒錯。


    “不可以!”蒼星直接喝出聲,眼裏滿是不同意。


    這大音量,充斥著濃濃的拒絕意味,喝住了一旁爭論激烈的醫護人員們,他們齊齊頓住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誰都可以,就你不行。”蒼星不管已經安靜下來眾人,一邊沉聲說著,一邊還伸手來拉我,被我避開了。


    因為一直帶著口罩的緣故,在場的醫護們都還不知道我是誰,隻以為是自家老板帶過來幫忙的頗有實力的大夫,現在來了這麽一遭,多少有點兒迷惑。


    “怎麽了?”羽竹見狀,連忙過來,看看對立站著的我倆,詢問。


    蒼星一雙好看的眼睛盈滿了複雜的情緒,像是生氣又像是委屈,隻死死盯著我,也不答話。


    “像個小孩子一樣。”我一彎眉眼衝著蒼星說道。


    扭頭看向羽竹,我不在意道:“沒事兒。”


    然後對著眾人說:“既然大家都安靜下來了,我們就來做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大家互相對視一眼,見自家老板都沒出聲,也沒人敢對我這個越俎代庖,說要安排工作的人提出異議,畢竟我自身的實力也擺在那裏。


    “事到如今,大家也不用存著害怕退縮的心理了,在病情確認穩定之前,大家心裏都清楚,在場所有人,短時間內都不可能離開這裏。”既然要說我就直接把話扯出來一次性說清楚。


    不少人都低垂了眼瞼,我繼續說道:“我相信大家都是一名合格優秀的醫護人員,大敵當前,我們更要團結一心的去想辦法解決它。職責所在,守好這道防線,保護後方千千萬萬的百姓們,是我們身為一位醫護,此刻最應該做好的事情。”


    “最前線的硬仗由我來打。”我的視線掃過他們,緩緩道:“這裏,就交給大家了。”


    不去看眾人此時的反應,蒼星梗著脖子就要出言反對。一向深明大義的羽竹,也難得神情嚴肅的搖了頭。


    我笑了,眼神複雜,看著他們一字一句低聲道:“我是最合適的。”


    接著我就點了昨天跟在我那一組,幫忙的兩名護理人員的名,讓他們跟我一起。其他人隻當我用人用得順手了,領了任務之後,散開就去準備了。


    還好那兩人下了我的班,就被編入了搜救組,第一個任務就是那個村子,現在都留在村口守著,並沒有迴來。


    “阿止,你...”羽竹怔愣著,出聲有些囁嚅。


    蒼星羽竹都是聰明人,就連小七也從我的一係列動作反應看出了問題,陡然一驚:“師父——”


    “噓——別聲張,引起恐慌情緒就不好了。”我連忙豎起一根食指,示意他小聲,然後聳聳肩,輕鬆道:“我隻是昨天接觸了幾名疑似病人,留館查看後並無異常,我也不一定就染上了,你們不要擔心。”


    “既然如此,你讓我抱一下。”沉默許久的蒼星突然出聲。


    我:“......”這是什麽不合時宜,讓人黑線的鬼畜要求,皮孩子找茬兒是吧!


    他自己也很清楚,我不可能會搭理他這個要求,所以說完沒得到我的迴應,他轉身就走。


    “要是去收拾東西,我勸你休息休息,我不會帶你們任何一個人去的。”我淡淡出聲,他腳步一頓。


    “不用我帶也不許去。”不用他迴答,我接著補充。小樣,光看他後腦勺我都能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還是出去了,隻要沒有不該有的想法,我就隨他去了。


    “阿止,你此去太過危險,我與你同去,也方便有個照顧。”羽竹試圖用懷柔政策,溫和的勸說我。


    但我可是鐵石心腸,油鹽不進,我調笑著跟他說:“不行,要是真的有危險,去了一個我再白白搭上你,多不劃算。”


    “阿止!”羽竹立馬變了臉色,嚴肅正色道。


    小七也向我投來不讚同的目光。


    “好啦,別生氣,我開玩笑的,我一定會安安全全的迴來的。”我收斂態度,安撫道。


    “往後不可再拿自己的安危調笑。”


    少見羽竹如此詞嚴厲色,我舉起手保證:“好,我保證,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


    我們這邊剛準備完畢,昨天那位朝廷賑災官就來了。


    他是來通知我們,朝廷已經派遣了軍隊和防疫醫療隊下來,那座村莊會被全麵封閉。這座縣城裏的人都會被嚴格審查,限製行動。


    知道時珍館並不會撤離,且會派人前去村莊查源治疫,他很是欣慰的將時珍館上下誇了遍。


    然而得知進村的人是我之後,他臉上欣慰的表情就有些掛不住了,猶豫了半晌,才試探著說:“或許可以換個人選?”


    這句問話,搞得在場人麵麵相覷。


    蒼星提著個包裹走近,冷冷道:“那也得她願意。”聽語氣就知道,這家夥還在生氣。


    “這是何意?”賑災官不解。


    我搖搖頭,站上前問:“大人這是信不過我的醫術?”不讓他倆的對話繼續下去。


    官員擺手:“自然不是,隻是此行危險,還請姑娘三思。”


    “多謝大人掛念,隻是病情不等人,有勞大人盡快安排人送我入村。”我給他微微福了個禮,沉聲說道。


    大家都戴著口罩,看不見表情,對於不熟悉的人,隻能單憑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判斷。我就在這位朝廷官員眼裏看到了遲疑,糾結了好半晌才道:“姑娘定要一切小心。”


    點頭道謝,我就要跟著那官員指派的兩個人出發。


    “等等!”蒼星叫住我們,把包裹遞了過來,鄭重沉聲:“你一定要平安迴來。”


    帶路的衙役幫我接了包裹,我揚起嘴角,眼帶笑意同樣認真迴他:“我一定平安迴來,我保證。”


    坐在馬車裏出城門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身邊跟著一個身穿鬥篷頭戴帷帽的姑娘。


    不過沒等我細看,天醫穀的馬車就從城門駛了進來。越過我的車駕,快速朝後奔去,這麽著急,不知道來做啥。


    再去看時,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朝夕村就是這次爆發疫情的村子,我們到的時候,村子已經被軍隊包圍了,外麵正在修築隔離帶,還沒見到醫療隊的人。


    時珍館留守的那幾人正站在隔離帶內的村口,安撫因為被封村而情緒不穩,暴起抗議的村民們。


    我們的馬車被全副武裝的士兵攔下,我下了馬車,背上包裹提上藥箱站在一邊,讓送我來的那倆衙役跟他們交涉。


    士兵了解了情況上報了上級,一位軍官模樣的人朝我走過來,停在安全距離,仔細打量了我一番,問我:“你是時珍館派來幫助治疫的大夫?”


    時珍館今年在南國聲名鵲起,頗有口碑,我點頭應道:“正是。”


    “一個女子?時珍館沒人了?”他皺著眉頭質疑,嗓音粗豪。


    聽他這口氣,分明是大男子主義作祟,我登時反駁:“女子如何?隻怕此時比大人來得有用。大人若喜以偏見待人,莫教人打腫了臉才是。”


    他一屆武官本就不善言辭,被我懟得一愣,緩了好半天,才擰著粗眉道:“你確定要進去?如今進去了可就出不來了,治疫可不能隻靠牙尖嘴利。”


    “請大人放行。”懶得跟他囉嗦,我直接道。


    他默了一會兒,朝後一揮手,士兵移開了路障給我開了路。


    我徑直往村口走,他在後麵高聲道:“丫頭,自己小心。”


    “當然,我還肩負著要打大人臉的重任呢。”我頭也不迴朝他揮揮手:“多謝。”


    走到村口,士兵舉著長槍讓鬧事的村民退後,正焦頭爛額的時珍館幾人認出了我:“姑娘,您怎麽來了?”


    “我是大夫,自然是來治病救人的。”我朝他們友好笑道。


    “可是...”昨天給我當過助手的丁二遲疑:“您一個人。”


    村門打開,我直接踏了進去,然後迴頭跟他們說:“我缺幾個助手,你們可否願意同我一道?”


    幾人互相對視了幾眼,下定決心似的點了頭,一起邁了進來。


    看他們視死如歸的模樣,我有些好笑,出聲安慰道:“不要害怕,有我在,我會再把你們帶出去的。”


    外麵的士兵關上了門,站迴了原崗,裏麵的村民又重新聚集過來,一身怒氣吵吵嚷嚷,但到底忌憚著村外持槍挎刀的士兵們,沒上來動手。


    能在這裏鬧的人,說明還算身體好的。我一眼看過去,這些人也已經多少帶上了病氣。


    丁二他們把我護在身後,對著這些村民大聲道:“各位鄉親們先冷靜一下,這位是我們時珍館派來的大夫,她是來救大家的。”


    村民甲冷哼一聲,“救我們?朝廷都沒派人來,一個時珍館的女大夫能管什麽用?”


    領頭的話一出附和的人還不少。


    “就是,朝廷之派了軍隊封村,這不是讓我們自生自滅的意思嗎?”


    “朝廷都已經放棄了我們,還讓我們怎麽冷靜!”


    “村裏病情越來越嚴重,她來不也是跟我們一起死嗎?”


    ......


    這些話我很不愛聽,但為了長遠打算,我需要控製我自己,讓他們發泄完先。這麽大冷的天,站在外麵,他們還能持久得過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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