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邁開步伐保持距離,但為了避免某些尷尬場景,走到太儀宮門口的時候我還是慢慢悠悠等蕭城走了上來。


    “保持距離?”蕭城走上前來低聲說,似笑非笑的語氣讓我感覺像見了鬼一樣。


    不過我忍,這畢竟是個刷臉的地界兒,蕭城的臉比我的好用多了。


    我麵帶微笑禮貌迴答:“我這兒人生地不熟的,為了防止我被當作非法入侵分子,您先請!”


    蕭城了然的點點頭,就這麽大步流星的從我麵前走了過去,咬牙切齒暗中畫圈的我隻能快速且優雅的跟上,配上高冷的表情盡量貼近我當初設立的老大人設。


    或許是礙於蕭城在外的冷漠名聲,一路到進入殿內會場並沒有什麽人員上前搭訕套近乎,多是遠遠跟蕭城見個禮就罷。


    殿內暖和多了,除去四角擺放的熏籠,還供應了地暖。


    現場可是來了不少名門閨秀,琳琅滿目各有千秋,我不著痕跡的欣賞她們的過程中,總是能捕捉到那麽一兩個含羞帶怯偷看前麵蕭城的,果然生人勿近的帥臉可以喜愛退別有用心底氣不足的同類卻抵擋不了情竇初開的少女慕艾。


    蕭城把我帶到座位上之後嚴肅叮囑我:“不要再走開了,我片刻即迴。”得到我肯定真誠的迴答他才抬腳往一旁眼神焦急的小太監邁去,跟著點頭哈腰的小太監離開了。


    也不管是否合規矩,坐下就開始打量,我的座位在主座下左數第二的位子後一列,應該是在蕭城座位的身後。我右下的位置上已經坐上了人,是一位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見我看向他禮貌性的同我點頭見禮,總感覺他看起來有一點麵熟。


    沒等我將這個中年男子追憶出個所以然來,怕什麽來什麽的宛如郡主就找上座來了,她今晚身穿一件粉色繁花抹胸長裙,倒是稱得她多了幾分嬌憨。


    “你怎麽在這,她們說你是跟著四表哥一起來的,是嗎?”她語氣頗衝的質問我。


    我看向她身後不遠處聚集在一起保持姿態又不停向這邊張望的幾個小丫頭片子,所以是選了一個遇到特定對象就頭腦不清楚的家夥過來開頭炮探路嗎?眼前這家夥就有些交友不慎的可憐之處了。


    我不緊不慢的迴答:“我來此可是來公幹的,四王爺作為此次活動的負責人,自然是他帶我進來。”


    “公幹?何意?你不是想巴著四表哥不放嗎?”戀愛腦語氣尖利。


    我心想也隻有你們這群不識人間疾苦的小丫頭片子才會巴著蕭城當個寶好嗎?但是麵上依然一本正經的開啟忽悠模式:“我對他沒一點興趣你是知道的,我這次會來這裏主要是因為來幫你們的忙,兩國交鋒事關蕭國顏麵,你作為堂堂一國郡主可一定要時刻注意思想覺悟。”


    “......此話怎講?”見我語氣和緩麵色正經,她收起咄咄逼人問我。


    我換了個坐姿端正道:“格蘭這次來使帶了他們國家特有的樂器這事兒你可知道?”見她點頭我繼續道:“你想想,按照傳統套路,他帶來的特產早些時候覲見不上供,在這種涵蓋百官且拖家帶口的場合拿出來,屆時要是全場除了他們格蘭之人之外無人能識無人能用,豈不是輕易被嘲蕭國無人?你們顏麵何存?”


    以防一直抬頭看人說話我脖子酸了,我一臉神秘勾勾手示意她矮下身來,雖然猶豫她還是照做了。


    我低聲開口:“負責這次接待的是蕭城吧,你說當著這麽多人被下了麵子的一國之主蕭帝會不會生氣,他要是生氣了該找誰撒氣呢?”


    “一派胡言!”話雖是這麽說,但她表情眼神明顯動搖,視線看了一眼已經到場的部分格蘭人低聲道:“你是如何知道格蘭會如此行事的?你又是如何確定在場滿朝文武俊傑閨秀皆不知那樂器的?況且你就有如此把握你定會嗎?”


    我理所當然道:“我不知道也不確定,我隻是依據現有情形做出合理猜測。”捋捋裙擺側身麵向她:“不然我們打個賭好了,若是我猜測落空,今晚之後我便離開西京。相反若是樂器之事如我所料,你要在今晚幫我想辦法把那樂器搞到手,如何?適當時機向聖上求個恩典對於我們頗受寵愛的郡主大人來說應當簡單吧。”


    “你竟敢肖想他國上供之物?”她有些震驚的看著我。


    “何為肖想?那叫勞務費,你難不成覺得我會做白工?我並非蕭國之人。”直視她我的語氣平靜無波。


    “我為什麽要幫你?”宛如想了想覺得不無道理於是轉頭問。


    “隻是做賭,若是郡主不敢也無妨,蕭城會做的,這是他答應我的報酬。”我無所謂道。


    外間太監已經在唱詞了,今晚宴會的主角們要登場了,宛如朝外看了看猶豫片刻應了:“就依你所說,但若是你錯了也請記得你的承諾。”


    我坐正身體點頭:“自然。”說完她就抬腳迴了自己的座位。


    旁邊耳聽全程的臉熟中年男子不由搖頭輕笑:“姑娘好口才。”


    我目視前方,完全沒有被偷聽抓包的尷尬,假裝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神色自若的謙虛:“過獎。”


    門口的太監適時播報起來;“皇上駕到——”


    明黃蟠龍服的蕭帝排頭,後麵跟著兩位身著奢華宮裝的貌美婦人,蕭氏三兄弟,以及三位異域格蘭人。


    然後就是唿啦啦跪了一片山唿萬歲的場景,我撩開裙擺蹲下低頭數螞蟻,底下這群高級打工人需要跪到簫帝上座之後才能被允許起身迴位,打工人的卑微。


    蕭城進殿看到老實待在原地的人莫名鬆了口氣,即便這人在這種場合也能心不在焉的小動作不斷。


    等到各迴各位,蕭城也到我前麵入座之後,酒菜上桌我現場感受了一番蕭帝的台麵官方講話,果然搞政治的都需要一張好嘴,這位好麵兒的晚年帝王雖然水平不高勝在下屬捧場,不過幾句底下就開始感恩戴德馬屁不穿。


    蕭帝講完輪到格倫代表團派代表上場接替,開口就知道是老格式了。先讚揚了一番蕭帝的英明神武老當益壯表達敬仰之情,接著讚揚蕭國的國富力強百姓安居表達向往之情,然後讚揚百官兢兢業業盡忠職守表達羨慕之情,最後總結陳詞傳達友好提出展望互通有無共同進步。


    先不論其言真假,起碼他發音標準用詞真誠情感到位,讓我忍不住率先給出一個好評。


    開場舞樂拉開帷幕,側前方的宛如頻頻側身向我投來視線,這丫頭太沉不住氣,我都當沒看見隻專心桌麵上的食物,蕭國禦廚的手藝在我眼裏雖不比羽竹,但也是上層水準了,現在不吃一會兒就沒機會了。


    場子熱完幾杯酒下肚,對麵的格蘭兄台們開始交頭接耳嘀嘀咕咕了,嘀咕了一會兒頭排首座的格蘭王子麵露不悅低聲嗬斥他身後二排首座上的人,二排首座那人一臉懊悔知錯聽憑發落的表情讓頭排次座上那位有了發揮空間,湊到格蘭王子身邊勸說。


    不得不說能上今天這場子的人演技果然都不錯,明明場上稍微一點動靜都會引起大家的關注,尤其還是那片敏感地帶,偏偏不管那三人賣力演出在場所有人都在演視而不見。


    欣賞這一場大戲我笑出了聲,在大家的交流聲中並不顯卻偏偏被我前後左右周遭的人聽見了,麵對他們的目光我秒變正經,對轉身輕皺眉頭對我發射疑惑的蕭城說:“無視我,謝謝。”


    等宛如再一次扭頭看來時,我挑眉示意她‘好戲要開場了。’她將信將疑看我一眼轉過了身。


    群眾演員不給力,對手戲沒人搭,格蘭王子選擇主動出擊。


    趁歌舞轉場換人間隙,他站起來朝蕭帝欠身一禮。


    蕭帝無奈下場:“王子這是何意啊?”


    格蘭王子接上了劇本:“喬伊特請陛下恕罪!”


    蕭帝:“不知王子何罪之有?”


    格蘭王子一臉愧疚:“我等承蒙貴國款待,本想待此宴會在欣賞貴國歌舞之餘讓陛下及各位大人也能鑒賞一番格蘭音樂。可誰知如今樂器已備在殿外,我這屬官才告知那不爭氣的樂師竟在路上滑倒摔傷了手!”說完痛心疾首的看了眼二排首座他的屬官。


    那屬官趁機出列認罪並試圖提出解決辦法:“還請蕭帝陛下饒恕,耽誤了諸位的雅興是下官的不是。不過那樂師雖傷了手但樂器卻還在,下官來使蕭國之前就聽說大陸之國地大物博人才輩出,想來不妨我們獻上樂器由在座諸位進行演奏,也叫我等見識一下,豈不妙哉!”


    格蘭王子連忙接話:“早聞貴國人才濟濟,今日更是見到不少名門俊秀。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被高高架起的蕭帝還能如何?隻能轉移目標伺機甩鍋:“城兒,接待夜宴之事由你一應負責,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被cue的友軍蕭城被萬眾矚目:“迴稟父皇,既然格蘭王子盛情難卻,兒臣以為未嚐不可。”


    本以為蕭城會找借口拒絕,沒想到他居然應了,蕭帝麵色不虞沉下聲音對蕭城道:“我兒莫非早有準備?”語氣十分不爽,明顯覺得蕭城不懂找台階就下隻能丟更大的臉。


    而台下大多數人顯然都是這麽認為的,格蘭使臣好幾個已經在沾沾自喜甚至明目張膽的小聲用英語分享起來,當真覺得隻要表情惋惜別人就不知道他們是在嘲諷嗎?


    “兒臣也想見識一番格蘭樂器。”蕭城麵色不變語氣沉穩的迴答。


    蕭帝看著底下這個兒子沉默了片刻道:“既是如此,便依你所言。”


    格蘭王子聞言立馬接話:“來人,將我格蘭樂器抬上來!”生怕他們父子反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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