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攻下大秦帝都,卻被白帝的貪生怕死直接給攪和了,雲卿有多惱怒可想而知。


    那之後沒多久,白帝就病了,太子提前出登基主持朝政,但不太順利。


    黃飛揚別的不行,但搞陰謀和諜戰卻是一等一的厲害。


    他的心疾好了之後,整個人仿佛擺脫了一切枷鎖,又跟著林閣老學了大半年,去業國的時候,整個人都激動得不成樣子。


    因為他的折騰,又有業國皇後的幫忙,業國亂成了一團。


    大秦因此,又得了幾分喘息之機。


    林妍得知白帝去世的消息的時候,剛從手術台上下來,這話是楚瓏當故事一樣講給她聽的。


    林妍摸摸小姑娘的腦袋,正要說兩句,就見小姑娘眼睛一亮,追著遠處的楚秋便跑了。


    林妍:“……”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撈了從身邊跑過的秦小寶,狠狠揉了一把腦袋。


    小孩兒已經長成了俊美的小小少年,集合了林妍和楚燁的所有優點,又漂亮又帥氣。


    鬆團倒是沒漂亮多少,似乎整個人都往著可愛那塊兒鑽了,白嫩嫩還帶著嬰兒肥,大眼睛常年霧蒙蒙有些呆,讓人看見了就想揉一把。


    這倆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林妍剛抓了兒子,鬆團就從後麵追上來了,見了林妍,眼睛亮亮地撲過來抱住她:“師尊。”


    連聲音都是甜軟可愛的。


    林妍笑眯眯捏捏她的小胖臉兒:“在幹什麽呀?”


    鬆團抓住秦小寶的手:“練功,輕功。”


    秦小寶眼含無奈地給她整了整衣裳,轉頭看林妍:“叫外公吃飯。”


    他是在半年前開口的,那一次林妍連著好幾天做大手術,出來的時候直接暈了,把他嚇得一嗓子就叫出來了。


    隻是大約是不習慣,即便能開口說話了,他也依舊沉默寡言,很少說話。


    林妍忍笑道:“光想著外公不想著娘?”


    秦小寶羞澀地看著她,眼睛亮亮的:“可以一起吃嗎?”


    他已經許久沒有跟林妍在一起吃過飯了。


    林妍想到剛剛那台手術下來,係統告訴她,它需要一個時辰來升級數據,便眉眼含笑:“稍微休息一下,咱們一家子一起吃個飯!”


    倆小孩兒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秦小寶高興道:“我去叫爹!”


    鬆團搖頭:“笨,叫外公叫爹,外公能千裏傳音!”


    秦小寶無奈捏捏鬆團的臉,大概是跟林妍待久了,他特別鍾情於鬆團的臉。


    鬆團乖乖地由著他捏,出了秦小寶,其他同齡人敢這麽幹的,她能把人家胳膊打斷。


    林妍一臉的老母親微笑,索性跟著倆小孩兒一起去找褚雲涵去。


    見多了生生死死,真正經曆了戰時,才知道能跟一家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個飯,是多讓人滿足的簡單幸福。


    ……


    三國混戰,拖拖拉拉又往後打了一年多,終於開始撐不住了。


    業國內亂,太子是陸源扶上位的傀儡,登基大典那天,褚雲涵直接跑了一趟業國,當眾把業國丞相趙源給殺了。


    趙源不是不想跑,可他如果能跑得過褚雲涵,就不會這麽多年都當個陰溝老鼠,藏著不敢冒頭了。


    上一世褚雲涵沒有遇到林妍,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兒一女,更不知道妻子還活著,生生逼死了自己,讓陸源躲出了一條生路。


    這一世,陸源自以為自己拿捏住了褚雲涵,想以毒藥控製林妍、楚秋和白綿綿,進而給褚雲涵帶上一條枷鎖。


    可惜,林妍拿專業狠狠抽打了陸源的臉。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陸源以為塵埃落定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暴露了趙源就是陸源的事,那就隻能是個死。


    在褚雲涵麵前,他脆弱得像是一條斷腿的老鼠,直接被急於迴家照顧老婆孩子的褚雲涵一腳踹碎了心髒。


    那之後,業國皇後便在黃飛宇的幫助下開始跟新帝作對,後來幹脆直接廢了新帝,找了另外的宗士子做帝王,自己垂簾聽政。


    她有皇太後之前留下來的人手幫忙,便是陸源的那些餘孽想下手害她,不但沒能得逞,反而把陸源叛國的謀劃,搞了個證據確鑿。


    因為這個,皇後下狠手清洗了朝堂,然後直接撤迴了跟西戎的軍事合作,並給楚帝和平國書,一心隻想修生養息。


    業國一退,西戎少了經濟來源和物料供給,便是想繼續國戰,也隻會慢慢拖垮自己。


    這一年多拖下來,最終結果隻是大秦和西戎在相互消耗。


    楚帝書信一封,誠懇跟雲卿提出休戰,更是派了楚燁為代表的使團,親自出使了西戎。


    不管雲卿跟雲卿到底談了什麽,最終帶迴了停戰協議。


    這一場戰爭打得三大帝國全部國力倒退,民不聊生,再繼續下去,隻會讓各自揭竿而起,讓整個天下大亂,而不是什麽大一統了。


    更何況,雲卿跟業國皇後有殺夫之仇在,以雲卿的聰明,也不想讓自己跟秦國彼此消耗,便宜了業國。


    曆時長達兩年的混戰終於結束,三國都沒有挑起國戰的財力物力和人力,便在三國國書的約束下,默契地進入了修生養息的階段。


    陸源的人手死傷大半,隨後徹底明化成了雲卿的手下,或許在別的地方還有漏網之魚,但,再不可能跟之前那樣隱秘不為人知了。


    或許十年之後,還會有人再發動國戰,但,那都是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天下大勢嘛,分分合合再正常不過。


    眼下,真正該操心的事,大約是拖了好幾年的婚禮。


    臨近婚期,哪怕明日一早就能去隔壁迎娶妻子進門,楚燁也還是坐立不安,甚至好幾次想翻牆去隔壁看著媳婦兒。


    他實在是有太大的心理陰影,次次等,次次婚事泡湯,哪怕他能穩定天下大勢,也穩不住這顆不安焦慮的心。


    千忍百忍,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悄悄溜走,坐在了林妍的房頂不走了。


    聽著下麵傳來的說話聲,他才覺得自己的心髒能夠穩穩跳動,媳婦兒不會跑,不會丟,隻等著他來娶呢!


    褚雲涵牽著白綿綿的手從遠處來,抬眼看看屋頂上傻瓜蛋兒似的女婿,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在呢,能讓人再把閨女搶走了?”


    白綿綿噗嗤一樂:“你以為就他緊張?你細聽,妍妍這會兒的笑聲,是不是才真沉穩開心起來了?”


    褚雲涵頓時酸了:“……上好的白菜……”


    白綿綿笑得眉眼彎彎,捂住了丈夫的嘴,帶著丈夫進屋看閨女去了。


    屋子裏,林妍穿上了精心設計的嫁衣,一一戴上楚燁親手鏨刻的發釵發冠,笑著看了一眼屋頂的方向,聽著他綿長穩定的唿吸聲,笑顏如花。


    重來一次,最美好的事,就是遇到了你,定下了你,餘生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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