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鬆非常尊敬林擎,若非如此,他不會天賦極高,卻還甘心屈居人下。


    但這幾年來,林擎做出來的事,讓他失望透頂。


    尤其是這一次,明明可以避免的,但就是因為太過心軟,偏心謀私,才給了宋茜然給他下蠱的機會以至於一敗塗地,幾十年謀劃毀於一旦。


    林鬆不是沒想過求林妍,但看著林妍的眼睛,他就知道自己不能開這個口。


    一旦他開了這個口,那往後恐怕就能沒有了叔侄情分了。


    所以林鬆最後什麽非分要求都沒提,隻求能找到宋茜然背後的人,好給錦衣衛一個交代,給帝君一個了解釋,好保住林家眾人得罪性命。


    林妍把這些看得分明,林鬆這是見事不可為,想要竭力補救--放棄林擎,一心隻查真相。


    林妍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她甚至很享受林擎退居幕後,也隻有這樣,林擎背後的人倘若還想繼續用林家,那就必須得跟她這個林家新任首領接觸。


    林妍一邊想著,一邊就進了牢房。


    情況有點嚴重,所有被扔進牢房的人,要麽捆成了粽子,要麽直接卸掉了關節,癱在地上,而且每隔十步就有一個錦衣衛戒備巡邏。


    林妍進去之後,這些人齊刷刷按著刀看了過來,殺氣撲麵。


    林妍拱手道:“我是林妍,來為林家自查的。”


    幾個錦衣衛看看她背後的林濤,確認無誤之後,神色一緩,點點頭放開了刀柄。


    “帝姬自便,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


    林妍拱手示意之後,直奔關押林擎和宋茜然的地方。


    兩人一個是家主一個是家主夫人,雖然關了起來,卻也是在最好的房間。


    見到林妍來,兩人齊齊抬頭,神色各異。


    林妍站在中間的隔牆處,看看左邊的林擎,又看看右邊的宋茜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擎的表情是冷厲猙獰的,而宋茜然的表情,是害怕中夾雜著痛快。


    想必這對兒恩愛夫妻,已經在對質中情感破裂,成了傳說中的怨偶了。


    真是……可喜可賀!


    宋茜然搶在林擎前麵開口:“賤人!你現在高興了?”


    林妍點點頭:“不瞞您,是啊,我可真是太高興啦!”


    宋茜然瞬間麵容扭曲:“賤人!”


    林妍笑臉猛地一收,壓低聲音道:


    “娘跟醫仙穀餘孽合作得很開心吧?


    娘知道業國那邊是怎麽處置跟他們勾結的人嗎?”


    宋茜然一凜:“你想幹什麽?我隻是被江湖騙子騙了而已!


    他們說那是能挽迴夫君的藥,我才上當了,我根本不知道什麽醫仙穀餘孽!”


    林妍笑了:“娘總是這麽天真,娘忘了自己是怎麽種的蠱,又是怎麽給爹種的蠱了嗎?”


    她柔聲提醒道:“母蠱不比旁的,要是娘不同意,恐怕養不活吧?”


    宋茜然大叫著衝了過來:“都是你!林妍!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走到如今這種地步?”


    林妍淡定地躲開,看著她的爪子在自己鼻尖處揮舞,笑得花容燦爛。


    宋茜然氣得大吼大叫,仿佛瘋子。


    林妍啪一聲拍開了她的手:“娘,你病了,蟲子不是那麽好養的,你早晚被它同化成隻知道進食的動物。”


    林擎忍不住撲過來:“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同化?”


    他臉上難掩驚恐,顯然對自己身體裏養的東西害怕極了。


    林妍笑了笑:“爹,你藏的藥會被搜出來嗎?”


    林擎臉皮狠狠抽了抽,竟是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溫和笑道:“妍妍,爹的事情,就全靠你了。隻要你能治療好爹,爹什麽都願意給你。”


    林妍對他的自我調節能力隻想鼓掌,笑道:“爹可真是看得起我,所謂救得了病,救不了命,這蠱蟲與爹如今命運糾纏,哪裏能是我一個凡人能幹預的呢?”


    林擎被氣笑了:“妍妍,這隻是一隻蟲子而已,如何就能牽扯到命理之說?


    我看你是心有想法,所以故意說得很難來嚇唬爹的吧?


    好孩子,別這樣,爹年紀大了,以後什麽東西不是你的呢?”


    林妍每次看他飆戲就忍不住想笑,這次也沒忍住,輕咳一聲便樂不可支。


    林擎臉黑了黑。這個逆女,每次都如此,是想氣死他,好繼承他的家業嗎?


    林擎含笑道:“妍妍,別鬧脾氣,你把你妹妹都嚇壞了。”


    他見林妍帶著林蔭,心思就轉得快了些。


    林蔭見了,臉色越發蒼白。


    她本就是個暴脾氣,哪怕害怕林擎,也要先把脾氣發出來再說。


    因而冷笑道:“爹不用擔心我,我雖然年紀不大,但連強暴都遭遇過了?這世上還有什麽能讓我怕的?我臉色不好那是這裏味道不好,熏的!”


    林擎臉色一黑,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


    往日怎麽沒發現,他這個寶貝女兒嘴巴這麽毒!


    她口中所說強暴,正讓他頗為惱羞成怒。


    而她所提到的味道不好,則讓他想到吃喝拉撒皆在這牢房的窘迫。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自覺林蔭把他的老臉都快打腫了。


    林擎忍不住嗬斥道:“蔭兒住口!”


    林蔭冷冷道:“今日我住口不了了!不把該說的說了,該問的問了,我這輩子都吃喝不香,笑口難開了!”


    她邁步上前,死死盯著林擎:“那天你叫宋潤來家裏喝酒,又讓人引著他去了我院子,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麽藥?!”


    說到了最後,她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


    本來她對眼前的生活產生了懷疑,又越發看透了宋潤的涼薄好色,因此已經私下裏通過了一個大宗門的考驗,隻等收拾好了就能去進修學習。


    可那次宋潤闖了院子以後,不到兩個月她就被診斷懷孕,還怎麽可能拜師進修?


    大好的前程成了泡影,隻能被迫生子。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那天宋潤為什麽會到她院子,可沒有像知道中蠱以後這麽確定。


    她娘是怎麽懷孕的她已經知道了,那她呢?


    一次就讓人懷孕,還中了蠱,怎麽看都是她爹娘為了跟潤王府聯姻,賣了她!


    林蔭滿眼含淚,咄咄緊逼,尖叫道:“你們賣女兒還賣上癮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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