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鬥中的方凱突然心中一陣悸動,仿佛打獵之時被惡狼盯著一般,渾身都不自在。


    “不好!”


    方凱剛作反應,後方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響,這種聲音方凱再熟悉不過,正是一箭破空的聲音。


    危機中,方凱來不及多想,不自覺地運轉體內七情之氣聚集於雙手,身體急轉,調動全身的力氣斬了出去。


    就在刀揮出的一瞬間,方凱居然發現刀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亮。不過除了他以外,誰也沒有注意到。


    “碰!”的一下,箭與刀撞在了一起,接著,箭支“嘭!”的一聲爆裂開來,而刀刃上卻多出了一道深深的缺口。


    “高手!”


    危機雖然解除了,但方凱現在的情況卻並不樂觀。雙手被箭支的力道震地發麻,而且剛才那一下,不但耗費了他大半的體力,更是消耗了他體內一半的元氣。


    “唿…唿…唿”


    方凱一邊喘著大氣,一邊閃避敵人的攻擊,同時還要防範城牆上敵人的冷箭。他不知道第二支箭什麽時候會射出,隻希望能盡快恢複自己的體力,這才是保命的根本。


    城牆之上,任向軍一臉的凝重,心中暗道:“這人居然能接我八層功力,當真危險!”於是轉身對著沈天策道:“把風沙他們叫來!”


    “是!”


    遠在山丘上的莫征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一臉的笑意,輕輕點頭道:“這樣就可以了,下令收兵吧!”


    “領命!”


    迴到“死役營”後,方凱正想乘機修煉一番,誰知營衛長突然來找,一臉媚笑道:“方凱小兄弟是吧?”


    方凱一怔,這還是除了冬雨三人外,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而且對他如此尊敬,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是我。”


    見方凱點頭,營衛長臉上一喜,笑吟吟的道:“戰狂兄弟”


    “等等!”


    方凱打斷營衛長的話,皺著眉頭道:“戰狂是什麽?”


    營衛長理所當然地道:“‘戰狂’當然是您的尊稱呀,你怎麽”頓了頓,隨即恍然所悟道:“哦!對了,你可能自己還不知道,由於你在敵陣之中殺進殺出斬敵無數,勇猛無比,而且麵對如此多的敵人也能全身而退,像你這樣的人,士兵們心中都佩服的很,所以他們都暗地裏叫你‘白發戰狂’,而且主帥也默許了。”


    方凱突然愣住了,要知道,在‘死役營’中,囚犯都是沒有尊嚴的。


    營衛長見到方凱這樣的表情,心中暗笑,但表麵仍恭敬的道:“由於你戰場殺敵無數,表現優秀,主帥大人對你可是另眼相看呢。這不,餘爺叫我送來這套白衣,以後你就能享受和‘鐵血’他們一樣的待遇,恭喜你了‘戰狂’兄弟!”說完,對著營帳外麵:“把東西全都抬進來!”


    方凱見狀也沒有阻止,畢竟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實在太多了,於是站在一旁沒去理會


    一切弄好之後,營衛長對著方凱道:“戰狂兄弟,一切都打點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方凱對這樣的人很是反感,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漠不迴應。待全部人都離開之後,他才開始審視著自己的周圍。


    現在的布置和以前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以前不但又髒又臭,就連一張床也沒有,現在不但能單獨的住一個營帳,而且有床有被,就連洗澡的木桶都有。整個帳篷內整潔無比,還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哪裏像是一個囚犯待的地方。


    自從進到“死役營”以後,方凱不但沒有好好的洗過一次澡,就連幹淨的水也沒喝過一口。在邊荒,水和食物無疑比和黃金一個價,畢竟這裏太荒涼了。所以他一見到洗澡的木桶,立刻走了過去,看見裏麵居然有水,心中暗暗嘀咕:“這些人還想得真是周到,反正東西是個人用的,不用白不用。”


    “呃!?”


    看著水中的倒影,方凱心頭一震愣在那裏。


    他有大半年沒看過自己的摸樣,可現在一看,發現有些不認識自己了。水中的陌生人滿臉血垢看不清模樣,雪白的頭發上灑滿了纓紅的鮮血,再無半點自己熟悉的樣子。


    “白發戰狂?白發戰狂哈哈哈――”


    方凱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憤慨與無奈。


    清洗完畢之後,方凱感覺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清爽舒適,用手輕輕捏了捏脖子上的小石頭,心中頓時一陣溫暖,喃喃道:“也不知道父親他們過的如何”


    在這大半年的時間,他已經比過去足足高出了一個頭。雪白的頭發被束在腦後,搭配著古銅色的肌膚看上去健康陽光,堅毅的臉龐如刀削般平滑細膩,就連烙在額頭上的那個‘罪’字,也隻留下了淡淡的痕跡,明亮而深邃的眼睛裏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滄桑和孤獨,而數不清的傷痕布滿了全身,看上去顯得有些恐怖、猙獰。


    “若不是厲爺爺傳授我《龍極九變》,說不定現在已經死於戰場之上了。”


    摸了摸身上的傷痕,方凱暗自苦苦一笑,隨即走到床邊,穿上營衛長為他準備的那套白色囚衣。


    身著白衣的他,雖然看上去不是什麽風度翩翩、英俊不凡,卻也多了幾分文氣,這種與人無害的形象,讓人根本無法與戰場上滿身欲血的“戰狂”聯係在一起。


    盤坐在床上之後,方凱收迴了心中思緒,又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自從方凱修煉《養心經》以後,他便很少睡眠。現在為了能在戰場上保住性命,他不得不把更多的工夫用在修煉上,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一個不是習慣的習慣。若是常人恐怕早已經崩潰了,還好他不但心性堅韌,而且精神力非常強大,否則


    “咦!”修煉中方凱觀察發現,體內的七情之氣比之以前精純了許多,顏色也深了不少,尤其是紅色元氣、紫色元氣和黑色元氣,比其他幾道元氣要厚實許多。


    以前方凱對體內的七情之氣了解不是很多,隻知道它有療傷、清心、恢複體力的奇效。但他清楚的記得,今日戰場之上,當自己全力的揮刀之時,刀上那一層淡淡的微光正是七情之氣。這便是說,七情之氣其實也能向內力一樣,可以加持在自己的身上或是兵器上,隻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方法而已。


    這一發現令方凱振奮不已,心中暗道:“有了方向,以後的路便有個目標了!”於是更加努力的吸收空氣中的元氣,供給七情之氣煉化。


    也許是巧合,突然間,空氣中的氣息變的狂暴起來,大量的元氣從四麵八方向方凱身上匯集,此時,他隻覺得空間仿佛都在壓縮,空氣變的稀薄無比,想要唿吸都很困難。


    “不好!”


    就在關鍵之時,方凱周身毛孔盡數張開,整個人如漏鬥一般,把周圍狂暴的元氣全都吸入體內。


    這時,四周才逐漸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營帳裏的確恢複了平靜,但方凱體內卻異常狂亂。


    一個人如果飯吃地太多,就會撐出病來,同樣的道理,他吸入了如此多的元氣,若無法消化,那就不是生病那樣簡單了。


    元氣一進入方凱體內,七情之氣立刻運轉全身,像海綿一樣不停地吸收煉化著


    片刻過後,元氣越積越多,實在無法全部煉化。多出來的元氣則在體內的經脈中四處亂撞,不斷的破壞著五髒六腑和全身經脈,隨即又被七情之氣快速的修複。


    接著又破壞再修複,如此反複循環


    強忍著體內的巨痛,方凱立刻運轉《龍極九變》,用多餘的元氣淬練自己的身體,希望能減輕體內的負擔。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在七情之氣的消耗下,方凱體內的元氣正逐漸變少,被身體所吸收,經脈也七情之氣的潤養下發出“滋滋”聲響。


    好在這一切來的突然,去的也快,讓人有些錯愕!而給方凱的感覺,就像是經曆了很久很久一樣。待疼痛消失之後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滿身是汗,心中苦笑道:“剛洗完澡,沒想到現在又洗了一次”。


    待心情平複以後,方凱苦苦思索剛才發生之事,可想來想去仍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下,隻好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查看體內的情況。


    “啊!這是”


    進入內視,方凱心神猛跳,發出一陣驚唿。


    原來,就在剛才那一點點短暫的時間,自己體內的七情之氣比過去要壯大了許多。要知道,自從七情之氣產生以來,很少增長,如今一下卻增長了許多,這怎麽能不讓他驚喜。


    而且,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龍極九變》居然突破了,看著經脈上發出點點光芒,他知道自己已經跨過練體階段,直接突破到了鍛筋入門的階段。


    方凱靜靜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短短一刻的時間裏,整體的實力又上了一個台階,心中的激動已無法用言語表述。


    翌日。


    在“死役營”中,由於白衣囚犯待遇特殊,可以不用參加操練,所以冬雨、徐傑和黃振風三人早早便往方凱營帳趕去。


    還沒到營帳,徐傑便大喊:“方凱,我老徐來了,還不快快起來,哈哈哈――”


    一進營帳,冬雨三人眼前一亮,果然與以前差別甚大。


    方凱早知道冬雨他們會來,於是放下修煉,淺笑道:“你們都知道了吧!”


    徐傑立刻道:“這麽大的事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娘的!我怎麽就覺得‘戰狂’這個名號要比我老徐的‘長槍’要有氣勢的多。不行,老子也得改個威風一點的名號。”


    “恩,叫‘無敵’不行,太俗氣了要不就叫‘槍神’他娘的,說不定一出這裏就被人捅的全身是洞‘戰神’算了算了,我還有點自知之明,叫什麽好呢”說著說著,徐傑便陷如沉思當中。


    冬雨和黃振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去理會老徐這廝,直接向方凱走過。


    拍了拍方凱的肩膀,冬雨笑著道:“好小子,你的事我們昨晚便聽餘梁說了,雖然我們都知道你一定能升白衣,但卻沒想到這麽快!當初我們可是拚殺了一年多才生為白衣的。真是太好了!本來昨天晚上我們就想來找你,但怕打擾你休息,所以現在才來。”


    徐傑迴過神來,連忙符合道:“對啊,對啊!以後我們就能並肩作站了,到時候我們四人連手,想要活著出去,那還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黃振風冷哼一聲道:“不自量力!”


    徐傑臉一紅,大吼道:“小風子,你要不服咱兩來一架”


    冬雨阻止道:“好了,你們兩個別鬥了!”接著對著方凱道:“我們還有七個多月便能離開,到時候方凱你就要一人作戰了”


    徐傑與黃振風聞言一怔,頓時整個營帳內顯得壓抑無比。


    方凱輕鬆一笑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出去的。”


    仿佛受到方凱的感染,眾人心中也鬆了口起,輕輕的點了點頭。


    接著冬雨臉色一整,嚴肅道:“我們今天來早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方凱好奇道:“究竟什麽事情?”


    冬雨道:“昨晚主帥把我們叫去,就是說關於你的事情,他希望你能把昨日在戰場上用的刀法傳授給大明的士兵。你看如何?”


    “什麽?傳授刀法!”方凱頓時愣住。


    營帳內,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冬雨有些尷尬道:“我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人,所以我們不會多說什麽,這次過來,我來隻是給你傳個信兒,作決定的還是你自己。若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方凱打斷冬雨的話,肯定道。


    聽到方凱如此爽快的迴答,冬雨等人全都呆住了。


    在江湖之中,武功一向都不外傳的,特別是一些厲害的武功絕學更上如此。若絕世武學一但流落江湖,那不知道又會引起江湖上多少的爭端。


    不過方凱卻從沒在意這些,他從小就在山野裏長大,對這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胸懷開闊,自然不受江湖的約束。而且在他心中,自強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就算得到天下第一的武功絕學,也一樣成不了強者。


    冬雨有些不確定的道:“你真的願意把刀法外傳,你可能還不知道,在戰場上那套刀法至少也是絕學一級的武功。”


    方凱疑惑道:“武功也分品級嗎?”


    不止是方凱,徐傑和黃振風也望向冬雨,一臉的疑惑。


    冬雨幹笑道:“這個是我師傅告訴我的,簡單的說,武功從低到高分為五品,下品、中品、上品、絕世武學和曠世神功。在江湖中,絕世武學絕對是各門各派的鎮山之寶,決計不會外傳的。”


    方凱搖頭道:“這個並不重要,在我眼中,永遠沒有最強的武功,隻有通過不斷的努力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強,所以武功外傳與否我不會在意。之所以會答應他們的要求,是因為,若戰場上能多殺一個敵人,那我們活下去的機會將會更大一些”


    此時,方凱就像一口深深的潭水,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深邃的目光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似乎能看透一切。


    是啊!多死一個敵人,自己便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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