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驚得“啊”一聲,立時被封住嘴。


    來人身材微胖,體格健壯,一身黑色衝鋒衣打扮,衣領連起的帽子包住大半個腦袋,一隻手臂扣在她肩上,另一隻手捂著她的嘴,將她拖到高壓電箱後。


    纖瘦的黎昕被他牢牢鉗住,幾乎動彈不得。


    知道自己的力氣不足以掙脫,她掙紮了幾下便放棄。


    隻是緊繃的身子還是不自主地輕微顫栗。


    男人低頭,附在她耳邊,用氣聲說道,“是我,支平。”


    杏眸瞠大,黎昕用餘光瞟向他,頭晃了晃,示意支平將手放下。


    支平沉聲道,“那你別喊。”


    見她點頭,才將手放開。


    黎昕揉揉被他捏疼的肩膀,轉了個身,與支平麵對麵,上下打量他一番,才問道,“你是支平?”


    那陰柔的聲音和……眼前這高大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反差也太大了吧?


    “是我。”


    支平點頭,稍細的嗓音配上一張糙漢臉,略萌。


    想起自己前幾天拜托趙香聯係支平的事,黎昕挑眉,“等我呢?”


    “不是,”支平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一番,才咬牙道,“等陷害我的人。”


    “陷害你的人?”黎昕秀眉蹙著,疑問出聲,“誰陷害你?”


    “都是你害的。”


    支平垂眸看她,語氣裏滿是抱怨,“讓我去查你弟的事,結果查到了不該查的人,把我自己也繞進去了。”


    聞言,黎昕更是不解,“不該查的人?”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也怪我自己手賤,不知道適可而止。”


    支平一屁股蹲坐在配電箱邊緣的水泥台階上,手撐著雙膝,長歎了口氣,“聽趙姐說你在找我,也正好,今天就把你委托的事了了。”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張照片,遞到黎昕手裏,“就這個人,林山,現年32歲,w市人,原駐剛果維和部隊士兵,十年前退役,到本市的中衛國際安保公司擔任經理一職。”


    “中衛安保?”


    黎昕愣了下,仔細盯著照片中的男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是,你應該有印象,”支平了然地接話,從口袋裏掏出支煙點上,“很多頒獎典禮、拍賣會還有明星的見麵會演唱會,保全工作都是他們公司做的。”


    “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


    “那我不知道,可能你無意中得罪他了?”


    支平狠狠吸了口煙,才眯著眼說道,“不過他背後有靠山,如果單單隻是發些照片,沒對你造成實質性傷害,我勸你,就這樣算了吧。”


    “靠山?”


    “黎小姐別問那麽多了,娛樂圈混這麽久,應該知道,有些事得過且過,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好處。”


    ***


    往迴走的時候,黎昕站在小區大門口,向著支平剛剛躲藏的地方看了眼,配電箱與塔鬆掩映地密實,完全看不到後麵有人。


    剛剛跟支平談話的時候,她特意從他站的地方觀察過,從那個角落,可以一覽無餘地觀察到小區門口以及停車場入口。


    難道,他等的人,也在這個小區住著?


    會這麽巧?


    輕抿了下唇角,她收迴目光。


    本身就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支平既然不想自己知道,那就算了。


    抬腳繼續向家的方向走去。


    出了電梯,在玄關處換鞋,發現溫世堯早上穿出去的黑色手工皮鞋正安安穩穩擺在換鞋凳前,秀眉挑了挑,這是迴來了?


    懶得進門,黎昕換了鞋,在入戶花園的茶桌前坐了會兒。


    沈辛蔚沒出事之前,就各種理由讓他幫忙。


    因為溫世堯說,沈家父女對他諸多幫助,所以即便沈辛蔚偶有小動作,她也盡量大度不予計較。


    現在出了這種事,以後需要他的地方,隻怕是有增無減。


    不是她落井下石。


    沈辛蔚固然值得同情,但她也沒辦法坦然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一次次去幫助另外一個女人,還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


    這題就無解,怎麽算都得不出皆大歡喜的答案。


    不多時,連接客廳的玻璃門從裏麵打開,溫世堯抓著外套快步往外走,清雋的麵容緊繃。


    看見她時,明顯鬆了口氣,深眸中的緊張一掠而過。


    長腿轉了個向,朝著黎昕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輕聲問,“去哪兒了?也不帶著手機。”


    黎昕低頭,淡淡瞥了他一眼,“出去轉轉,忘帶了。”


    溫世堯長眉蹙了下,“怎麽自己出去?”


    “也沒人陪啊,”她一隻胳膊支著桌角,用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彈彈指甲,“再說,我也習慣了。”


    有些陰陽怪氣的腔調。


    心裏塞了滿滿的負麵情緒,憋氣得很。


    溫世堯伸手,將她滑落到胸前的頭發撥到身後,溫熱的手心撫著她的側臉,清朗的聲音帶著絲刻意而為的嫌棄,“什麽壞習慣,等我給你改過來。”


    黎昕“唿”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杏眸迸出些不耐,“等你有時間再說這話吧。”


    而後,越過他朝著客廳走去。


    阿姨正在做晚飯,看見她,揚頭笑笑,“太太迴來了?”


    “阿姨,以後不用叫我太太,”她停下腳步,唇角勾了勾,音色平靜,看不出情緒,“叫我黎昕就行。”


    阿姨做飯的動作頓了下,看了眼跟在身後的溫世堯,“這……”


    溫世堯點點頭,“隨她。”


    說罷,便湊到黎昕身後,胳膊環到她身前,擁著她往臥室走。


    礙於阿姨在場,黎昕小幅度扭動身子,低喝,“你放開我!”


    “不放。”異常堅定的迴答,伴著越收越緊的雙臂。


    “不放是吧?”


    黎昕點點頭,停下掙紮,抬腳狠狠踩在他腳上。


    他隻穿了雙棉麻的家居拖鞋,她用了十足的勁兒,這一腳下去,腳趾關節硌得黎昕腳後跟都有些疼。


    看得出,溫世堯確實痛,一張俊臉瞬間憋紅,卻忍著一聲不吭。


    堅實的胸膛挺了挺,緩了口氣,才音色如常地開口,“別鬧了,迴屋聊聊。”


    看他這樣,又怪不忍得。


    黎昕不再說話,由著他將自己拖到臥室窗前的沙發下坐下。


    坐好,才抬眸看他,“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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