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向南,朝著桂園方向駛去。


    據說是白溪雲生日,杜西關定在桂園為她慶生。


    車內開了空調,暖得人身體舒展。


    黎昕安逸地倚著溫世堯,無聊中,隨手掏出手機打開微博翻看。


    從顧念塵發出合作意向開始,厲虹似乎就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減少發一些會招罵的通稿。


    罵她的人少了很多,清靜了不是一點半點。


    “蔚風是沈叔叔起的名字。”


    冷不丁的,身邊的男人突然冒出句話。


    黎昕愣了下,側頭看他。


    溫世堯將頭別向車窗,解釋的語氣聽起來別扭不堪,“不是你想的那樣。”


    黎昕撇撇嘴,你知道我想的哪樣?


    雖然……剛聽到時,她確實有過不適。


    那匹名字裏帶著沈辛蔚的“蔚”字的馬,她沒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


    過去的那些年,它的存在,同他和沈辛蔚悄然度過的那些時光,一起貼上了與她無關的標簽。


    想想,還是有些生氣的。


    那些屬於他們的,青澀悸動的懵懂歲月,她一點兒都不想了解。


    不,半點兒都不想。


    “我以前……有些自閉。”


    溫世堯略帶艱澀的聲音打破沉寂,在隔離開的後車廂內迴蕩。


    他說得緩慢,似乎在斟酌,怎樣用詞能不顯得那樣挫敗。


    深邃的眸光透過車窗,看向路旁飛速倒退的行道樹。


    自從溫世鈞死後,他對母親的印象,大部分都停留在,將自己推進陰冷黑暗的地下室時的猙獰模樣。


    還有隨手拿起身邊的物件兒,隨便什麽,剪刀台燈或者實木圓凳,一言不發地砸到他身上時,那張溫婉淑麗的麵容上呈現的厭惡之情。


    她曾不止一次,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劊子手,是你害死了世鈞。”


    “你這麽惡毒,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凡此種種,是造成他自閉的最主要原因。


    那些至今仍覺得晦暗無光的日子,似乎離得很遠了。


    隻是每每想起,還是會覺得胸口窒悶。


    黎昕滑動手機的動作頓了下,直起身,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自……閉?”


    卻沒得到迴應,車內安靜地隻能聽見她自己的唿吸聲。


    她蹙眉,驀地想起嚴令薑壽宴上,宋清容的表現。


    頓時有些明了,原因顯而易見。


    良久。


    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溫世堯迴頭,薄唇扯出抹牽強的弧度,淡淡開口,“沒什麽值得說的。隻是這期間,沈家父女,還有蔚風,對我幫助很大。”


    他的眸光很深很深,仿佛是久居黑暗的人,眼中一點光也透不進。


    看得人心裏悶得難受。


    是種很絕望的感覺吧,被自己的母親恨著。


    心疼,緩慢沿著神經擴散到四肢百骸。


    黎昕淺淺“噢”了聲,麵色無恙地伸手撫上他冷毅的麵龐,“以後有我。”


    是她很少會用的認真語氣。


    因為當失望和落空變成人生常態時,人都會下意識將自己保護起來,對所有事都表現出漫不經心的態度。


    但現在,她隻想,很認真很認真地告訴他。


    以後的路,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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