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停下,劉冰便率先下車,扶她下車後,在前麵帶路。


    “姐,鄭雨欣已經被刷下來了。”


    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劉冰伸手拍了拍腦門兒,“聽說她背後的金主是跨國貿易公司的大老板,最近不知怎麽的,撤資了。”


    黎昕想起前幾天在溫世堯書桌上看見的資料,其中就有張雨欣和臣揚國際安董的合影。


    想來,是溫先生替自己報了仇。


    忍不住勾唇笑笑,這種凡事不用自己動手,坐等吃喝的感覺,還不錯。


    兩人上到三樓,劉冰推開包廂的大門,意外發現顧念塵也在。


    眉心淺淺起了絲波瀾,到厲虹身邊坐下。


    “怎麽來這麽晚?”厲虹佯怒地拍拍她的肩,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她手裏,“快敬顧導一杯。”


    “不用,我胃不好,不能喝酒。”


    顧念塵擺擺手,婉拒,黑眸凝向黎昕,清瘦的五官因為添了副金絲眼鏡而多了些書卷氣,“我今天之所以跟遊導過來,是想和黎小姐私下裏接觸一下,聽聽黎小姐對薛濤這個角色的理解。”


    一口一個“黎小姐”,語氣裏的疏離清晰可聞。


    想法?


    黎昕挑眉,怎麽聽起來像是小學生做的閱讀理解。


    紅唇抿了下,淡淡吐出個詞,“灑脫。”


    “灑脫?”顧念塵揚眉笑了聲,“灑脫又怎麽會寫下《十離詩》,以委曲求全的姿態,讓韋皋迴頭呢?”


    “那要看顧導對灑脫的理解,”黎昕端起茶杯啜了口,才不疾不徐地說道,“《十離詩》隻能說明薛濤對自己的身份有清醒的認知,改變不了的事情不強求,不該逞強的地方甘願認輸,安然於心怎麽就不能是灑脫呢?”


    “更遑論後期與元稹的姐弟戀,更是不在意世人的眼光。男權時代的女人,對於自己的處境,卻不自憐自艾,拿的起放的下,怎麽算不得灑脫?”


    “最後,我認為薛濤對韋皋確實是有感情的。情人之間的服軟,那叫撒嬌。當然,我也理解……顧導這種直男,對女性向來便有根深蒂固的偏見。”


    說到最後一句時,黑眸直直盯著顧念塵,諷刺意味不能更甚。


    顧念塵卻毫不躲閃,修長的手指抵在桌子上,輕輕扣動,發出規律的聲響,“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說?”


    聞言,厲虹眼神在兩人身上來迴遊移,有些驚訝,“你們……以前認識?”


    她雖知道,黎昕與顧念塵都曾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但兩人不是一個專業,更別說黎昕隻念了一年就輟學,現在的學曆還是為了簡介好看,去國外的野雞大學修的。


    “豈止認識,”顧念塵端正了些坐姿,將t恤袖口向上拉了下,意味深長地開口,“算得上舊識。”


    “那,得好好敘敘,咱們邊吃邊談。”


    厲虹熱絡地笑道,伸手按了下桌子上的鈴,招唿服務生,“上菜吧。”


    ***


    城北墓園


    雪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地上的積雪已經積起厚度,腳踩在上麵,咯吱咯吱作響。


    墓園的蒼鬆翠柏都披上雪霧,遠遠望去,天地之間連成一抹白色。


    周鐸擎著把黑傘傘,覆在溫世堯頭頂。


    兩人默不作聲地等在路邊。


    黑色車子在他們麵前停下,沈辛蔚透過車窗看見雪中頎長挺拔的身形時,心底劃過一抹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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