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意思!”


    霍無病仰天怒吼,“公共廁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沒見過這樣式的,真他媽狂得沒邊了!”


    薛亮重重一拳砸在牆上。.訪問:. 。


    處心積慮布置的一局,九千九百個頭都扣了,就差這最後一哆嗦,偏偏就在這最後一哆嗦上,潰敗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兒,薛向不是都來了,怎麽就隔著老遠說了句話,人就沒影兒了,這? 唱的是哪一出?”


    不知何時,謝偉紅竟從場館而來走了下來,還未下樓梯,就喊了出來,“無病,是不是你又沒摟住火兒,說了些什麽,把那家夥氣走了!我跟你說了,冷靜冷靜,再冷靜,怎麽又搞成這樣,這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麽?”


    說著話,謝偉紅揮舞著雙手,左手上的海鷗牌照相機,在空中劃著劃著圈子。


    “閉嘴!你他媽有病吧!”


    霍無病瞪眼怒罵。


    的確,薛老三來而複返,進套出套,讓他極度不爽。


    這會兒,謝偉紅又來聒噪,霍衙內蠻勁兒發作,卻是顧不得姓謝的是什麽處長了。


    挨了罵,謝偉紅反而清醒了,左右一想霍無病的話,自覺是自己想得左了。


    那薛向本就怒氣衝衝而來,怎麽會因為謝偉紅說兩句話,就氣走,邏輯上也不通順。


    薛亮生怕這二位鬧僵,趕忙道,“偉紅處長。無病就說了一句話,聲音很大。方才您在上麵,定也是聽清了。薛向本來要衝過來了,哪裏知道,忽然從兜裏掏出個巴掌大的黑‘色’物件兒,看了兩眼,留下句話,就走了!”


    霍無病看了薛亮一眼,沒好氣道,“那是尋唿機,四九城新興起的一種高科技通訊工具。薛向定是接到緊急電話,臨時就走的,我就知道我的計劃沒有問題,這是個意外!真他娘的晦氣!”


    “薛向就這麽走了?什麽話也沒留下?”


    謝偉紅問道。


    “著啊!”


    薛亮猛地一拍大‘腿’,“無病,偉紅處長,還有機會,薛向不是說兩個鍾頭後,在東城藍‘色’港灣見麽。咱們還有機會!”


    啪的一聲脆響,霍無病重重一巴掌拍在薛亮那寬厚的肩膀上,“老薛說的在理,我就說嘛。薛向又沒長前後眼,怎麽可能識破咱們的計劃,並且。這小子對我受力點玩意兒極是看重,且‘性’子火爆。若非遇到急事,他哪會撒手。都這會兒了,還要約戰,媽的,老子陪他玩到底!”


    “不對,今天不是周末,咱怎麽出去,薛向怎麽出去,那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


    薛亮提出了新看法。


    霍無病笑道,“老薛,你想多了,區區校規,在薛向那種人眼裏算什麽,我敢說今天中午,那小子就悄悄溜出過校‘門’,不然,咱們怎麽一中午就沒找著他,並且上課時,我坐那家夥身後,聞得分明,那家夥身上有淡淡的紅酒香味,校內哪裏來得酒喝?所以,遁出校‘門’,對薛老三不是事兒,當然,對咱們就更不是事兒了,我看那孫子對老子是動了狠心了,麻痹的,老子就不信他敢要老子的命,拚著挨那孫子一頓狠的,老子也得徹底整垮他,走,老薛,偉紅處長,咱們先在就去,提前到場,好好布置,這迴,您二位可得擎住了!”


    ………………


    藍‘色’港灣坐落在東城老天橋附近,解放前,老天橋就是最這熱鬧的所在,改開後,小商品經濟稍稍搞活,至少不再禁止各式攤販。


    勞動人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的,禁錮的繩索稍稍鬆綁,人民群眾就創造出了炫彩燦爛。


    一夜之間,老天橋又再度成了四九城最熱鬧的所在之一。


    此處的小商品,手工業品,作坊製品,家庭出品,隻有想不到的,沒有買不著的。


    小商品經濟繁衍到一定程度,帶來的必定是龐大的客流量。


    客流量一上來,自然帶動周邊其他消費。


    如今的年代,還不屬於孩子錢最好賺的年月,畢竟,普遍的家庭都處於剛剛越過溫飽線的關口,是不會像後世那般優生優育,一家一個小皇帝,百般寵愛,無求不得。


    眼下,還得數年輕人的錢好賺,社會轉型期,還是年輕人受到的震動最大,各式新‘潮’思想,海外散來的流行線,衝擊著一個個半僵化又渴望新鮮的腦袋。


    各式錄像廳漸漸泛濫,港台舶來的卡拉ok也漸顯身影,總之,京城的年輕人慢慢地開始過夜生活了。


    而老天橋作為人氣極旺的商業街,自不缺‘精’明的商人來此開掘商機。


    藍‘色’港灣是家歌舞廳,整個東城的第一家歌舞廳,占的是老天橋原公用廁所的地兒。


    選取的地段說不上好,但此間歌舞廳甫一開業,便橫掃東城,生意極是火爆。


    霍無病三人行到藍‘色’港灣‘門’前時,已是晚上九點,距離薛向說的兩個鍾頭,還有四十多分鍾。


    藍‘色’港灣裝修得不錯,寬闊的旋轉‘門’上幽藍的燈球旋繞,整個大‘門’遠遠看去,好似一個轉動著藍‘色’大風車。


    ‘門’前,四位西裝革履的‘侍’應生,分兩隊‘侍’立大‘門’左右兩邊,每有客至,便躬身問好。


    “草,姓薛的,還真他媽是年輕人,這生活過得還‘挺’熱鬧,我來京城這些天了,還真不知道這處熱鬧所在,看看,就著一會兒,已經七八個大姑娘進去了!他薛老三還真‘豔’福不淺啊!要不是等不及了,老子非派人在這兒守個十天半個月,不信拿不住他的短!”


    謝偉紅扶了扶眼鏡,左右望了望,“去旁邊的燒烤攤等吧,這個藍‘色’港灣,不是正經地方,咱們還是不進去。”


    謝偉紅年紀雖不大,卻是老派幹部,不肯沾這流行風,更何況,如今不似後世,幹部的作風關卡得極嚴。


    薛亮道,“對對,咱們還是在外邊等,聽聽這咚擦擦的動靜兒,裏麵一準是群魔‘亂’舞!”


    “什麽群魔‘亂’舞,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同誌哥,老首長都說了解放思想,邁開步子,你們兩位老同誌也要跟上形勢啊,我說這就是個消費場所,別人進得,咱們怎麽就進不得,再說了,咱們不進去,怎麽等薛向,在‘門’口杵著,沒得叫他小看,更何況,偉紅處長還得暗中埋伏,這都需要布置的,不到預設的地點,怎麽騰挪得開。”


    霍無病嘴上義正詞嚴,實則內心一片‘騷’然。


    他霍某人雖說也是好人家的子弟是,物質生活極是豐裕,在北疆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


    可實際上,這種歌舞廳,在共和國大地,剛剛興起,四九城的青年們都還沒玩溜,北疆那偏僻所在,又哪裏去尋。


    乍見這新鮮玩意兒,群男群‘女’一起熱鬧的所在,同為年輕人的霍無病如何能不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與此同時,在他骨子裏,更有較勁的意思。


    憑什麽他薛老三敢進的地方,我霍某人進不得。


    謝偉紅,薛亮越是勸阻,霍無病反倒越是意堅。


    卻說,霍無病一語道罷,謝偉紅、薛亮猶自遲疑,霍無病卻是二話不說,邁步就行,轉瞬就進得‘門’去。


    霍無病這一去,謝偉紅,薛亮徹底沒了選擇,咬咬牙,隻好朝大‘門’行去。


    人類的適應‘性’真的很強,尤其是對新鮮刺‘激’、又能帶來感官刺‘激’和美好感受的事物。


    兩張大團結拍出去,霍無病很容易就領著謝偉紅、薛亮在最舒適的沙發上落了座。


    旋轉的七彩燈,高台上披頭散發,掛了一聲鐵片的野獸派嘶吼歌手的狂野歌聲,不到二十平的舞池,擠了好幾十人,在搖擺著身體,在外麵根本瞧不著的暴‘露’‘女’郎,此間遍地。


    一切的一切,都給了三人極大的衝擊。


    高聳的‘胸’脯,雪白的大‘腿’,舞動的‘性’感身姿,盡情張揚的青‘春’魅‘惑’,轉瞬便讓三位初哥,眼發直,口發幹,不住地往口中傾泄著啤酒!


    “媽的,真是個**窟,刺‘激’得不行,還是你們京城人會享受啊,這種地方,翻遍整個邊疆,我敢說都尋不到,太舒服了,覺得血都快燃了,真想下去扭扭!”


    說著,霍無病又抓起碩大的玻璃杯,狠狠灌了一大口。


    “無病,你可別‘亂’來,大事要緊!”


    謝偉紅慌忙抓住霍無病臂膀,生怕這家夥一個衝動,去了舞池。


    薛亮亦趕忙勸道,“是啊,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來這玩兒,今天先顧大事。”


    霍無病推開謝偉紅大手,閃爍的燈光下,笑容邪異,“您二位還真當我霍某人是無腦之輩,這點‘誘’‘惑’麵前,都扛不住,是不是太小看人啦,放心,我知道孰輕孰重,偉紅處長,時間不多了,地兒你可選好了?”


    “早尋‘摸’好了,還有二十分鍾,你們但座,我過去了。”


    說著,謝偉紅提著鼓鼓的挎包,便朝東便朝樓梯道行去,二樓是衛生間,居高臨下,視野極好,又極是隱蔽,正是‘偷’拍的好去處。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二十分鍾後快就過去了,九點零三分了,還不見薛向人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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