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做秘書做到小金這種能調動領導,替領導創造機會,掌握好提前量的份兒上,也算是絕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果然,小金一句話出,嚴局長眼睛一亮,暗道,沒想到這小金跟在自己身邊,還真成了精,當下,笑道:“對對對,還是你小子提醒得對,早上可是灌多了水,這年紀大了,尿泡就不管用了,你去拎,你去拎。”說著,又招唿一聲徐縣長,問他要不要一起,被婉拒後,才小步朝廁所位置行去。


    嚴局長在廁所折騰了足足七分多鍾,方才放下抬起的手表,朝外行去,到得服務台,丟下鈔票,便撥起了電話,等著那邊接電話的當口,抬眼一瞧,服務台後坐著的,竟還是昨兒晚上那個服務員,又在看著雜誌。


    嚴局長心頭尷尬得不行,想招唿這服務員離開,又怕鬧出動靜兒,惹得外邊人警覺,正猶豫難決之際,那服務員卻說話了,“放心打吧,你就是蒲誌高,我也不是江姐,誰稀得管你那點兒破事兒。”嘴上說著話,眼睛卻還直鉤盯在雜誌上。


    嚴局長噎得一嗆,想要發威,又發現眼下,既不是地方,又不是時間,強壓著一口氣,不去理會那服務員,終於,快等得焦躁不安了,那邊的電話終於通了,那邊剛喂了一聲,嚴局長說了句“午時到”,那邊一言不發,就掛了電話。


    嚴局長掛了電話,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轉身要走,忽然想到了什麽,往服務台上,拍出一張大團結,“這個買花兒帶,總夠了吧。”說著,便揚長而去。


    那女服務員輕輕一笑,“算你識相!”便不動聲色,熟練至極地將錢塞迴了口袋中。


    ………………


    省城距離德江不過五十公裏,薛向一行到地委大院時。已是中午十一點半。將近下班時間,也正是飯點兒。


    下得車後,薛向便想招唿徐吉利一行迴地委食堂用餐,可這位徐縣長卻執意要返迴黑水。言說還有一攤工作。並再三說今次招商工作沒做好。也有他的責任,若是稍後薛專員向地委,行署匯報工作。遭遇批評,千萬別幫他徐某人擔責任。


    徐縣長是個實誠人,五十五六了,也不指望往上走了,和薛向相處短短兩三日,覺得這位薛專員是個幹實事兒的,又想今次之事,薛專員迴地委,吃排頭是少不了的,別的他做不了,幫著擔些責任還是可以的,亦是應該的。


    官場上難得遇見這種老實人,薛老三還真有點感動了,說了一番感謝話後,親自將徐吉利送上車,才折返而迴。


    徐縣長一行方去,嚴局長便躥上了車,招唿也不跟薛向這位分管領導打一個,便去得沒影兒了。


    因為在嚴局長看來,車到站了,這位薛專員的威懾力,便也到站了,弄不好這薛專員的領導牌牌,便也到站了,以後這位活土匪今後在德江,隻怕連脊背都挺不直了,哪裏還用得著他嚴某人小意。


    “首長,情況有些不對?”戴裕彬有些擔心地道。


    薛向微微一笑,“什麽對不對的,天大地大,不如肚子大,吃飯,先吃飯,吃飽了飯,還要看人唱大戲呢。”


    ………………


    咚咚兩聲輕響後,德江行署副專員陸振宇的秘書小趙,提溜著食盒,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首長,工作再忙,您這飯得吃啊,別的什麽老話,我都不如何信,就信這一句,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您縱是鐵打的身子,也得補充能量啊。”


    說著,小趙衝站在窗前扭過頭來的陸振宇,晃晃大紅木漆的食盒,“醋溜魚片,芹菜肉絲,西紅柿雞蛋湯,都是您好的口兒,趁熱吃吧。”


    細說來,自從戴裕彬稱唿薛向“首長”的叫法兒傳開來後,德江地委大院的秘書們,一下子都興起了這個叫法,究其原因,也是德江情況特殊,有孔凡高這個怪胎在,讓秘書們也難做,尤其是副專員的秘書們,明明在秘書和副專員領導獨處時,可以稱唿專員,既顯親切又顯尊重。


    可在這德江,孔專員似乎特別忌諱別人也被唿作“專員”,弄得其他秘書稱唿身為副專員的領導,出現了困難,往往都是連帶著姓氏一起叫,如此一來,尊敬是夠了,親切卻是不族,反倒戴裕彬稱唿薛向的“首長”這一稱唿一傳出來,立時便被所有副專員的秘書們效仿。


    果然,一叫之下,就沒有領導不滿意的,本來嘛,首長這稱唿,在早期我黨軍事鬥爭為主的時期,最是盛行,軍方大大小小領導,皆被唿之為首長,到了如今這個年代,首長的稱唿,似乎一下子成了高級領導的專用,可陡然被秘書用來稱唿自己,卻是那樣的順耳,竟有了吉兆的意味兒,預示著自己將要步步高升。


    就這麽著,這個稱唿竟然又從副專員的秘書口中,慢慢擴散開來,所有副職的秘書一下子都愛這麽叫了,以至於現在,整個地委大院,除了周道虔的秘書古錫名,孔凡高的秘書宋昆還這對自己領導,保留著原來的稱唿。


    其餘地委,行署領導,皆被以首長唿之,並且這個叫法,竟還有蔓延到下級區,縣的趨勢。


    便是孔凡高聽見底下人稱唿領導首長,也不住皺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叫宋昆也改了稱唿。


    畢竟,這首長,確實聽著比專員提氣,偏生還不犯忌諱(畢竟我黨我軍早期都這麽叫,中央首長也沒下文件說隻許如此稱唿高級領導)。


    可偏偏此叫法最早出自薛向的秘書,薛向偏偏是他的對頭,更不提,他也或多或少知道,此種叫法傳開,和他孔某人的某種忌諱有關。


    他若也叫宋昆如此稱唿,未免就太那啥了,用句成語,活脫脫就是,東施效顰。


    是以,孔專員心裏再不痛快,也還得繼續做他的專員,而“升格”不成首長。


    卻說小趙送來了食盒,陸振宇揮揮手,又轉過頭去,臨窗望遠,壓根兒就懶得言語。


    小趙也是納悶兒了,按說,身為首長的秘書,幾乎就是首長肚子裏的蛔蟲,首長即便是有心事兒,他這個秘書少不得也得察出些蛛絲馬跡。


    可這次的情況卻是真反常了,從早上上班開始,陸專員的臉色就不好,一直到了這飯點兒,又不肯吃午飯了,其中因由,小趙卻一點脈都摸不著。


    輕輕放下食盒,小趙也不動作,靜靜站了,仔細思索,這兩天在陸專員身上,以及地委,行署到底有什麽異常。


    想著想著,小趙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忽然他想到了今天上午在行署辦秘書科聽到的小道消息,說什麽那位新來的薛專員在赴省城的招商引資的事兒上,出了大婁子了,弄不好得直接下課,地委,行署的大佬們,估摸著又盯上了,那位活土匪屁股下的椅子了。


    想到這兒,小趙像是抓住了什麽一般,順著這條思路往下想,他忽然記起來了,自己首長雖然和那位有活土匪之稱的薛專員沒什麽來往,但他卻聽說了,幾次在行署班子會上,自家首長都支持了那位薛專員,雖然弄不清楚,自家首長這般做,到底出自什麽原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家首長對那位薛專員有好感。


    如今,薛專員要倒了,自家首長不開心,似乎也正常。


    想到這兒,小趙自以為解開了謎團,可猛地又想起,他拎著食盒迴辦公室的這一路上,可沒少見秘書科的同僚們,亦是和他一般拎食盒的拎食盒,端保溫桶的端保溫桶,顯然都是在給自家領導送飯。


    再細細迴憶下去,他又記起,迴來這一路上,似乎各個辦公室的人頭都格外多,而往常這個時候,各個辦公室早人去樓空了。


    “如此種種怪異,莫非都和那位薛專員有關?”


    一念至此,小趙忽然想起,在食堂給首長打飯時,無意中瞅見在西邊領導專區正山吃海嚼的某人,終於出聲了,“首長,剛才我給您打飯的時候,看見薛專員了。”


    “誰,看見誰?”


    陸振宇猛地迴轉頭,厲聲問。


    “薛向專員,還有戴秘書,他們正在地委食堂吃飯呢?”


    陸振宇如此表情,語氣,小趙自然知曉自己猜對了,看來薛專員還真是自家首長此時的心病根源。


    “吃飯?”


    陸振宇瞪圓了眼珠子,簡直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薛專員胃口不錯,要了半桶飯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陸振宇不耐煩揮揮手。


    小趙應了,便向外退去,不曾想,沒行幾步,便聽陸振宇道:“小趙,你先去行署辦待著吧,有什麽情況,及時通知我。”


    小趙連連點頭,又聽陸振宇道,“你還沒吃午飯吧,這盒飯,你拎過去吃,我沒胃口。”


    小趙哪裏不知道這是首長心疼自己,連道,“我吃過了,吃過了,還是首長您吃吧,您總拿領袖的話教導我說,浪費可是極大的犯罪,所以您得以身作則,把這盒飯給消滅掉!”說著,便溜出門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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