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對著在場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朗聲道:“此前所作所為,朕大錯至極,然錯已鑄成,朕也不想求得原諒,此番天譴台後,所有一切重新來過,若活,則朕必將窮此生之力實現息彌的天下大同,若死,則南明帝君繼任,也算是朕對大家的交代。”


    南明帝君走上前,對著天帝行了一個大禮,“陛下,臣……等你……”


    短短五個字,飽含了南明的情意,他原諒了天帝的所作所為,隻願他能平安歸來。


    天帝動容,隨後又聽他道:“還有一件事情,朕要當此宣布,”天帝將手指向悠姬的方向,“魔尊九悠實乃是……”


    “陛下……這世上隻有白九悠……”悠姬沉聲打斷了天帝的話,“所有一切都過去了,若你能活著走下天譴台,我魔界再不計較從前得失,願與天界永世交好。”


    在場包括白霜遲在內知道悠姬身份的人很是不解,為什麽她不願解開自己的身份,如此尊崇的地位難道就要這樣放棄嗎?


    可轉念一想也就懂了,她從不甘心被束縛,又怎麽可能在乎這一個身份。


    天帝輕笑,他自然也懂了悠姬的意思。


    月華宮中,這位紅衣女子為了還夜瑤的恩情,許諾天尊不存於世。


    三界共主一言,一諾千金,重如九鼎。


    “好……”


    悠姬轉身離開天譴台,而天帝徑自走上了天譴台。


    那一天的天譴台降下萬道天雷,引得天地變色,血腥味道充斥著整個空間,眾人皆避過頭,哀聲一片。


    夜琰跟著悠姬往摩羅空間而去,心情跌宕起伏,他從沒有想過,這麽快就能救出墨君臨。


    “你……”夜琰此刻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該怎麽跟悠姬開口。


    悠姬將令牌交給夜琰,“凡歌君,不,該稱唿你為夜族長了,一直以來我都想跟龍族道個歉,你們因我受了不少非議,夜瑤也數次為救我而做出犧牲,如今,所有的一切算是真正的塵埃落定,鳳夕山也在逐漸恢複平靜,救出墨君臨也算是我對鳥族的交代,對你的補償。”


    夜琰摩挲著手中的令牌,心中悵然,“天尊不必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阿瑤心甘情願,倘若他知道此番你心中有他,也就無憾了。至於君臨,我替他向你道謝,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終究是做錯了,而你不計前嫌替他求情,這份恩德我必銘記於心,倘若他日你有所求,凡歌義不容辭。”


    聽到夜琰對自己的稱唿,悠姬淡笑道:“夜族長,世上再無悠姬天尊,從今往後我便是白九悠,青丘的小狐狸,這是我欠青丘的,欠白霜遲,我答應過師姐,有朝一日我會迴到青丘,與她一起重振狐族。”


    “好,那以後我還喚你九悠仙子……”


    “隨意吧!你剛剛說若我有所求,你義不容辭,如今,我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夜族長幫助。”


    “但說無妨。”


    此刻已決定做迴白九悠的紅衣女子拿出天帝交於她的那盞千尋燈,“夜族長可知這是何物?”


    夜琰搖頭。


    對於這種上古聖物,書中本身記錄不多,況且一直被天帝收藏,也無人得見它的真容。


    “千尋燈……”


    夜琰震驚,“千尋……燈……”


    “是,裏麵收集了夜瑤的靈氣和魂魄,隻待有朝一日,千尋燈亮,夜瑤重生。”


    夜琰一時間居然沒有消化掉白九悠的這句話,“你的意思是,阿瑤沒有死……阿瑤還活著……”


    在看到白九悠點頭的那一刻,夜琰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在摩羅空間門口笑的像個傻子,一旁的看守之人還以為珈藍山的族長因為魔尊一句話就瘋了呢!


    白九悠道:“所以,我需要帶著千尋燈迴紫檀淵,那裏屬於夜瑤,更容易讓千尋燈搜尋他的氣息,助他早日重生。”


    “有何不可,九悠,你真是……真是……”夜琰已經激動的說不出來話了,“總之,珈藍山就是你的家,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白九悠被夜琰的反應逗笑了,“夜族長,鎮定一點。還有一點兒我想跟你說一下,等下你去接墨君臨,千萬不要說出我的身份,這天界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我想它永遠是個秘密。天界已經接受不了太多真相了。”


    夜琰知道白九悠在顧慮什麽,欣然答應。


    交代好一切,白九悠便離開了摩羅空間,在去紫檀淵之前,她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那個地方有她對華曜的承諾。


    魔界,九悠山……


    一片縞素,寂靜如許……


    白九悠召集所有魔族之人並立在忘川涯,這裏是他們的噩夢,那麽便擊碎它們,魔族之人方能重見光明。


    忘川涯連接著天魔兩界,阻斷了魔界所有的光明,讓魔族的土地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從前她沒有辦法,而今一切都結束了,她也該兌現對華曜的承諾,這也是他用生命換來的光明。


    召出曜邪,白九悠祭出了自己九成的靈力,用力的向著忘川涯那黑暗的空間用力一揮,頓時,山崩地裂般,仿佛一個空間被撕裂一般,有絲絲光線滲透下來,慢慢的,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光照耀在魔族之人的臉上。


    起初,他們還十分震驚,當沐浴在陽光中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心思都拋諸腦後了,剩下的隻有欣喜若狂。


    多少年了,他們自己都記不清了,大概是從天魔交惡的那天起,忘川涯便存在了,他們也就失去了光明。如今,他們的魔尊為他們撕開裂縫,重見光明,隻是,華曜王子再也看不到了。


    有人問白九悠,“尊上,華曜王子還會迴來嗎?”


    白九悠抬頭望著上方滲透而來的一絲光影,笑著說道:“他……從未離開過……”


    大家就都低頭默默不語了,他們在為華曜祈禱,祈禱滄溟海底不要太黑暗,他們的王子喜歡光明。


    又有人問道:“尊上,你會離開魔界嗎?”


    白九悠抿唇輕笑,“希望,永遠不會遠離你們。”


    這一刻,大家才敞開心扉的大笑起來,尊上就是他們的希望,尊上不會離開他們。


    歡唿吧!雀躍吧!魔族的人啊,你們總算等到了春暖花開,等到了光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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