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十一將華曜留在了魔族,盡管他不願意,可因為有息彌的陪伴再加上風十一許諾隔三差五的會來探望,華曜這才委屈的點了頭。


    魔族的那些人也向風十一保證會照顧好華曜王子,息彌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華曜。


    期間,風十一找息彌單獨談了一次話,他們的主題永遠都是華曜。


    “息彌,你會一直這樣守著他嗎?”


    息彌憨憨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應該對他負責。”


    “你怎麽負責,難道你這一生都不娶妻生子,華曜的樣子你也見到了,此刻的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太陌生,防備心太強,如今,你也算走進了他的世界,有朝一日,你也離開了,那麽他便再無可靠近的人。”


    “不會的,在華曜好起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風十一後退一步,向著華曜鞠了最深的一躬,“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他喊我一聲姐姐,我就要對他負責,可如今,夜瑤也需要我,他為我付出太多太多,我不能辜負他。”


    息彌道:“你跟陌染君之間經曆了這麽多事,確實該好好的在一起。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華曜。”


    得到了息彌的肯定,風十一才帶著夜瑤和寧暮離開了魔族。


    她還有一個地方要去,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這樣才能心無旁騖的上瑤台境,不管到時候發生什麽,她也無憾。


    至於這個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人間的臨安城。


    可剛到臨安城門,便看到滿目的白綾,它們高高的懸掛在城樓上,懸掛在每家每戶的門前,風十一心中“咯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心道:別自己嚇自己,這樣禮遇的喪禮隻有臨安城的知府能享受。


    三個人往風府一路走去,路上的行人皆神色悲戚,手拿著一隻白花,嘴裏默默的念叨著什麽?


    風十一好似聽到了“風家”,她趕緊抓住那個差點擦肩而過的行人,問道:“老人家,城裏發生什麽了?”


    老人家在看到風十一的那一刻,雙眸微亮,“你是……你是風家的那個十一姑娘吧!”


    隨後老人家又搖了搖頭,“不對啊,她不該如此年輕的,這麽多年了,不可能一點兒沒變。”


    風十一知道,以這老人家的年歲定然是見過自己的,她在天界待的這段時間並沒有怎麽改變,而人間早已物是人非。


    她並不想跟老人家討論這樣的事情,隻想問一問她剛剛說到的風家。


    可老人家根本不迴答,隻一直自言自語,“十一姑娘啊,你快迴來吧!十一姑娘啊,你快迴來吧!”


    風十一滿頭霧水,一股強烈的不安油然而生,這時,卻有一個白衣女子迎麵而來,她眼波如水,唇如含櫻,正是天香樓的醉醉姑娘。


    醉醉在看到寧暮的那一刻,滿眼震驚,如水的雙眸好似會說話般,在三人身上轉動著。


    風十一道:“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用隱瞞。”


    醉醉向寧暮福禮,“公子,你……”


    寧暮上前扶起醉醉,“一切都結束了,謝謝你……”


    看著他們的樣子,風十一知道醉醉跟寧暮之間也曾發生過什麽,可此刻她完全沒了聽故事的心,“醉醉,這城中誰死了,怎麽葬禮如此隆重。”


    醉醉盯著風十一,嘴唇上下翕動,艱難的開口,“風家……老爺……”


    老爹……不可能的……他還沒有等到她迴來呢……他們還沒有見到最後一麵呢……


    風十一發了瘋的跑迴去,卻見風府大門口披麻戴孝的站了許多人。


    哭聲悲天蹌地,起此彼伏……


    風十一就站在門外,卻覺得腳步有如千金重,邁不開腿去。


    老十如今已人到中年,眉目間卻還有著當年的模樣,他在看到風十一的那一刻,難以置信,飛快的跑上去,激動著問道:“十一,是你嗎?”


    風十一木訥的點頭,“十哥,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晚,趕得上送父親最後一程……”轉身,拉扯著風十一往靈堂走去,“十一,父親走之前一直念叨著你,他跟我們兄弟幾個說,無論你什麽時候迴來,一定要像從前他在的時候那般,事事順著你,處處讓著你。如今,你迴來了,父親應該可以瞑目了。”


    靈堂布置的甚是樸素,十個兒子分開兩邊跪著,風十一到的時候,淚水就止不住了,她跪倒在蒲團上,接過了大哥遞來的香燭,看著風老爺的排位,久久不語。


    直到這炷香燒盡,在大哥的提醒下,風十一才迴過神來。


    生死有命,凡人壽命短暫,遲早會有這麽一天,風十一心中早已有數,可真等到這一天,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這個養育她,嗬護她,盡心盡力給她最好的關懷的老爹就這樣長眠於地下,而她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老爹會怨她嗎?


    不,老爹會支持她做所有她想做的!


    風家大哥輕輕將風十一扶起,聲音略帶疲憊,但也聽得出他的欣喜,“十一啊,你能迴來,父親一定很開心,他走的很安詳,若見你這副樣子,指不定還以為我們兄弟幾個欺負了你,讓他在地底都不得安寧。”


    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附和。


    這場葬禮因為風十一的到來而顯得十分溫馨。


    夜瑤、寧暮、醉醉也相繼給風老爺上了香。


    起身的那一刻,夜瑤拿出一物交給風家大哥,“這個東西在風老爺下葬的時候含在他嘴中吧!”


    風十一看到了,那是當初在羅裙盛宴上的戰利品穹香丹。


    夜瑤看到了風十一眼底的疑惑,開口道:“千年後,可飛升成仙……你們還能再見到。”


    舍棄了萬年靈力,隻為她的不舍,夜瑤你到底還要為我做到哪一步。


    風十一此刻心中實在堵的慌,卻並未阻止夜瑤將穹香丹交給大哥。


    風家之人對於夜瑤給的這顆仙丹並不意外,甚至都不去詢問為什麽這麽多年這兩人的容貌沒有一絲變化。


    因為父親告訴過他們,風家的十一與眾不同,那是仙子下凡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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