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十一吃力的背上夜瑤,一路跌跌撞撞,總算是迴到了客棧,明晨等人剛好從外麵迴來。


    見到此情況,明晨趕緊上前想要接過夜瑤,可奈何夜瑤死死的扣住風十一的脖頸就是不撒手,風十一知道他不喜歡外人觸碰,隻能強忍著酸軟感將夜瑤背迴了房間,安置在床上。明晨等人焦急得跟上。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晚上了,我們到處去找你們,怎麽都找不到,陌染君怎麽會這樣?”


    風十一疲憊的擺擺手,喝了一口醉醉遞上來的水,調息了一下,“三言兩語說不清啊,小酒,去讓店家端盆熱水上來。”小酒此刻不吵也不鬧,很聽話的就去了。因為店家忙著,自己就端來了。小小的身子明顯跟這滿滿的一盆水不符,胸前濕了一大半。


    風十一看著甚是心疼,“醉醉,你帶著小酒去梳洗熟悉,小心著涼了。”夜卿酒撇撇嘴,淚汪汪的大眼睛,強忍著,“師娘,師傅不會有事的吧!”風十一安慰道:“有師娘在,你師傅能有什麽事,放心吧!快跟醉醉去換身衣服,別讓自己生病,師娘恐怕分不出多餘的精力照顧你。”夜卿酒抹了一把眼淚,“小酒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師娘照顧師傅就好了。”


    風十一心有安慰,對著醉醉說:“醉醉,小酒就麻煩你照顧了,辛苦了。”


    醉醉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重重的點頭。“照顧好自己。”明晨見醉醉拉著小酒離開,還是想開口詢問一下情況,風十一率先出口,“別問了,沒什麽大事,他就是靈力虛耗過度,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你們見到婠婠了嗎?”


    “見到了,我想這一世的執念也結束了。此後,我就要迴磨溪山專心修煉,接著等她。”


    “明晨,愛情真的可以讓人付出一切嗎?顧婓為花蕊付出生命,阿鳶為羽熙背井離鄉,你為了婠婠放棄飛升。”


    “身處其中方能甘之如飴吧!”明晨笑道:“十一,終有一天你也會體會到這樣的感覺,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所謂的付出不過是另一種獲得。”看著風十一的目光轉到夜瑤身上,明晨接著開口,“你與陌染君不是兄妹吧!”


    風十一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大概當年在磨溪山的時候吧!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看妹妹,倒像是……”


    “他一向不善偽裝……”


    明晨笑笑,“十一,你這麽快打斷我的話,是怕從我這裏聽到什麽嗎?可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珍惜眼前人吧!”


    珍惜眼前人,為什麽所有人都讓她珍惜夜瑤,就連從未謀麵的阿鳶都這樣說。風十一低下頭,看著夜瑤精致的五官,心有千千結,“他心裏有別人了,珍惜有什麽用?”不知道是不是‘憶魘’的作用,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竟感覺心中千瘡百孔的疼痛。


    “他親口告訴你的嗎?”風十一搖搖頭。明晨道:“有些事情外人插不了手,隻有當事人最清楚。十一,或許你該試著去了解一下陌染君,真正的了解。”


    是啊,這一世,她感覺自己完全看不懂夜瑤,可上一世,她就真正得懂過嗎?見風十一若有所思,明晨接著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既然陌染君並無大礙,我也該迴到自己的地方去了。十一,日後若有什麽事,隨時來磨溪山找我,你跟陌染君的恩情,我不會忘記。”風十一點點頭,“保重。”


    一陣青煙,明晨消失在原地。風十一起身,試了一下方才夜卿酒端來的水溫,此刻剛剛好。打濕了巾帕,走到夜瑤身邊,開始替他擦拭。風十一感覺現在的自己格外的多愁善感,手指不小心劃過夜瑤的眉眼,不願離去,反而還小心翼翼的摩擦著。夜瑤,你真的是那個我要珍惜的眼前人嗎?我已經成了風十一,為什麽你還會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呢?


    突然的,夜瑤的雙眸睜開,如黑曜石般的雙瞳緊緊的看著風十一,風十一的視線觸碰到他的,瞬間便偏了方向,垂頭輕聲道:“你醒了?”夜瑤抿著唇,不說話,隻是視線一直不肯移開,眼角居然還有氤氳的淚水。風十一不小心瞥到,頓時慌了,“是不是很疼,你怎麽哭了,哪裏不舒服?”這一刻,風十一沒有辦法想到很多,很是緊張,其實她忘了,夜瑤隻是靈力虛耗,而夜瑤的眼淚也與‘憶魘’之術有關。隻是她從未見過夜瑤哭泣,如今居然看到了夜瑤的淚水,這讓她不知所措。陽光隔著窗戶把光亮隱隱約約的送進來,有著一絲暖意。


    風十一溫熱的氣息吹動夜瑤額前垂下來的幾縷細發,微微的抖動,掃過他此刻依然蒼白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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