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皇宮。


    四皇子趙誌微微低頭,跟著前麵帶路的奴婢前進。


    自己的母妃張氏,乃前任趙國大將軍王張德的小妹,張芝。


    在他13歲的時候,張芝得了癔病,似是瘋了。


    從此,便打入冷宮,再也無法讓趙誌承歡膝下。


    奴婢停在一處院落門口。


    雖然打掃的很幹淨,但僻靜的環境讓這裏顯得十分幽冷。


    “殿下,貴妃就在裏麵。”奴婢躬身道。


    趙誌點點頭,大步走入院落。


    剛一進入,就聽到一聲怒斥:“放肆,此乃後宮,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闖入!”


    趙誌長長唿出一口氣。


    “你這廝不怕死嗎!”女人的喝罵聲傳出,“趕緊離開!否則我便喚人,將你亂刀砍死,再誅你三族!”


    趙誌認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領,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


    “娘親,兒子來了。”他輕聲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帶走的。”


    “侍衛!侍衛何在!將這刺客給我砍死!”婦人神色驟變,驚恐地指著趙誌。


    趙誌恍若未聞,磕頭三次後,才恭敬地站起身,雙眼癡癡地看著那位一驚一乍的瘋癲婦人。


    淩亂的長發和誇張的表情破壞了她臉上的美麗。


    他認真觀察一番,確定自己生母露出的肌膚上,沒有遭受虐待的痕跡。


    “娘親,我很想你。”


    良久,趙誌收迴目光,默默念叨,然後轉身離開此處。


    胸腔劇烈起伏著,裏麵滿是燃燒的野心和怒火。


    “我兒麒麟大才,文武雙全,隻要他一到,就能將你們這些刺客全部殺掉!殺掉!”


    院裏的聲音慢慢消散。


    ......


    關二背負雙刀,沉默地行走在趙凰城內。


    如今,已經熱鬧喧鬧,宛若京都的趙凰城,在他眼裏卻沒有絲毫吸引力。


    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與大人有了隔閡。


    當初,自己為昔日同僚王曉和蕭岩二人求情後,雖然林朝陽同意,但自己便再也沒進入過城主府了。


    關二軍伍出身,卻因多年前的重大失誤,所在的整個隊伍都被驅逐出京城。都頭鄭強問罪領死,副都頭王曉僥幸活命。


    而王曉與蕭岩參與刺殺林朝陽,不管如何,也不應該是他能參與求情的。


    但當年的失誤,好死不死,又與他關二撇不開關係。


    萬千言語,不過三字,心有愧。


    後悔嗎?後悔。但聽到王曉所說,想迴到京城,想迴到天武軍的話語,他的愧疚感卻更加濃烈。


    王曉和蕭岩被安排去了林朝陽設置的軍械所,和一幫老頭子混跡在一起。


    總歸是保住命了。


    若非是林朝陽向趙國神機司申請過城防重弓,一直杳無音訊,恐怕都不會有自研的想法。


    思緒淩亂。


    關二突然停下腳步,似乎下了一個決定。


    離他不遠處,三雙眼睛正隱晦地盯著他。


    ......


    城主府內。


    伍公公正彎腰匯報著:


    “商會那邊傳來消息,龍之靈殿似乎給各國同時寄出了不少書冊,用於解釋新民原世界的情況。裏麵的內容似乎十分引人爭議。昨日朝堂之上,對此書是否公開還有激烈爭吵。


    不過,最後應該是達成一致了,正在加印相應書籍。甚至...”


    伍公公語速微微放緩,“京城的那座最大的落月樓,已經改名為落月會所了。”


    林朝陽的眼睛睜得賊大。


    落月會所?


    咱們文化的入侵性這麽大的嗎?


    伍公公似乎也讀懂了林朝陽的意外,主動解釋道:“聽說落月樓的趙國大掌櫃一直想改名,覺得不少勾欄之地也叫什麽什麽樓,過於卑賤。所以他第一時間改了名字。”


    林朝陽尷尬地摸摸鼻子,下意識開口:“都一樣都一樣。”


    伍公公眨眨眼,落月樓改成落月會所,一聽就高端多了,怎麽能都一樣呢?


    林朝陽:有的勾欄之地也叫會所。


    隻不過這出書一事,確實大出林朝陽的料想。


    畢竟那一夜,千虎軍的數萬高傲的騎兵馳騁廢墟之上,強勢宣布主權的記憶太過深刻。


    這種征服者們,怎麽會去關注目前還沒有反抗能力的新民呢?


    “此外,神機司終於給出迴複,預計一個月之內,調付三架城防重弓過來。”


    “哼,若非這次刺殺出現了城防重弓的身影,估計那幫屍位素餐之流還會繼續拖延。”林朝陽道,“可笑,連行刺之人都心知墨宮的仿製之物比那神機司的更精妙更易攜帶,這些人還在吃老本。”


    “大人身為州牧,但卻從未入過朝堂麵聖。在諸多官員看來,不是好事,前途未卜,也許某日,突然趙皇便下命令換他人當州牧。”伍公公開口便是大逆不道之言。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聞言,伍公公眼神熾熱。


    和大部分太監一樣,惟願主子權傾天下,一榮俱榮。


    “眼下,大部分權貴對我等趙國新民的成見仍在,等那書冊真的發行天下,或許會有好轉。眼下,招募兵馬,勤加訓練才是最重要的事。近日可有化氣境之人前來投靠?”


    對於水藍星豐富而精彩的文明,林朝陽相信足以讓武魂世界的人小刀劃屁股。


    “這...化氣境畢竟是人中龍鳳,第一時間就被各高門大戶吸納走,除了誌在遊俠的少數人外,一時之間確實難以招攬到更多。”伍公公答道,“可是,若是大人私下提高招攬的待遇,恐怕會徒生禍事。”


    林朝陽一怔。


    伍公公立刻解釋道:“若是提高的不多,他們未必願意改換門庭。畢竟更換主家對他們而言也有風險。更何況大人如今還是趙國新民,這種顧忌感更強。


    可若是大人將待遇提升的太多,化氣境高手勢必會湧到一起紛至遝來,徒增支出不談,其中也可能被有心之人摻沙。


    更關鍵的是,其他無力或不願支付高價的貴人們,必然聯合起來敵視大人,覺得大人擾亂秩序。”


    聽到這裏,林朝陽頓時冒出鬼火。


    這話,好耳熟!


    這不是某個慈善首富的言論嗎?


    林朝陽本對其慈善行為頗為敬仰,直到其用員工收入達到行業標準為由拒絕漲薪,以及其人在印第安國設置的工廠遭遇該國員工罷工後漲薪後,頓時心底有了意見。


    為自己賺錢的牛馬不值得激勵嗎?其人真不知道自己員工上班是為了什麽嗎?


    林朝陽思索片刻,待自己心頭的鬼火消散後,頓時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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