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個揖,眯眼就要往外頭走。


    “這孩子。”皇後也沒攔。這天『色』也將黑,若趙玉恆再待下去,難免招人閑話。


    她握住手中畫卷,盯著上頭笑靨如花的女子,隨手扔在了桌上,“將東西都擺好了,明日本宮還要再瞧。”


    “是,娘娘。”宮人皆跪,無一敢出聲。


    趙玉恆匆匆走出內宮,去南三所自己的屋中,徑直走進了書房。


    林家,果然出事了。


    他拿起書櫥上的一隻花瓶,按住低下一塊突起的木塊,左轉半圈,右轉半圈,出來一個小方格。


    將裏頭紙條取出,趙玉恆的麵『色』愈發凝重。


    今兒他得到消息,林杉入京,他就覺得有五分不妥。而方才從皇後那處探得的口風,大抵是八分了。


    外頭風聲響起,趙玉恆抬頭,將袖中折扇取出,瞧見來者是林修言。


    “不負使命。”林修言懶散道。


    趙玉恆鬆了口氣。


    他轉身將花瓶擺在台上,又記起一件事,“你迴來的時候,可路過潤王府?”


    林修言坐在他平時坐的椅子上,取了支筆捋上頭的『毛』玩,“我的潤王殿下,您讓我去的是錢府,和您的潤王府有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去潤王府,豈不是在拿他開玩笑?他能找到宮中此處,還多虧了趙玉恆留下的記號。


    “梓梓在那裏。”趙玉恆道。


    “那和我又有什麽”林修言坐正,“你是說她在那裏?”


    起身,林修言推開窗,還不等跳出去就聽見趙玉恆道,“你去哪?”


    “找她。”林修言答,半個身子出了窗。


    “你現在過去,她已經走了。”趙玉恆答。他掃了林修言一眼,取下一本書來坐好。


    “哦。”林修言邁了迴來。既然見不到,那就算了。


    他站到趙玉恆身旁,發覺自己沒了坐的地方,“我坐哪?”


    舉目四顧,他也沒瞧見另一張椅子。


    “你難道看不出來,這裏隻有一張椅子?”趙玉恆翻過一頁,並未抬頭。


    “我當然看得見,我又不瞎。”林修言見沒有椅子,幹脆坐在了桌子上,“勞煩殿下命人給我安張椅子?站著多累。”


    “滾。”趙玉恆瞧著林修言坐在自己擺在案上的圖紙,臉都沉了下去。


    “別呀。”林修言笑,“這樣說來,此處豈不是隻有一張床?”


    他明知故問。趙玉恆不理他。


    “那我該睡哪?”


    迴答他的隻有翻動書頁的聲音。


    “丫鬟的外間是去不得的,要不咱倆暫且擠一擠?”林修言湊近他,討好笑道。


    “房頂,考慮一下。”趙玉恆望望外頭,月亮藏在烏雲下,還透著光,耳邊似乎隱隱有雨聲。


    “房頂怎麽能住人?還是咱們擠一擠。”


    趙玉恆放下手中的書,提起支筆,“近來,我擔任大理寺卿一職,也沒什麽案子,不如就將你的畫像掛上去。”


    掛在城門上?林修言覺得趙玉恆真是惡毒的很,他退讓一步,“聽聞二春曾住在你這耳房,不若將那間讓給我?”


    梓梓?自打不在國子監就學後,梓梓的屋子也有段時間沒人住過,想住那裏,也得看有沒有打掃。


    “至於這罪名嘛。”趙玉恆轉頭,“采花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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