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圖溝村的一間茅屋裏,床上的孩子還在睡夢中,淩霜卻已經被一陣吵鬧聲驚醒,她輕輕地起身,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孩子,走到窗邊,向吵鬧聲望去,隻見,遠處,當地保民團的成員正圍著兩個身著男裝的陌生人。


    這兩個人身材瘦小,被抓住時,還在反抗,


    “你們兩個,為什麽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的人?” 靜心師太表情嚴肅,聲音堅定有力,目光如刀,在這兩張陌生的臉上看來看去。


    其中一個抬起頭,聲音有些嘶啞地道:“我們並無惡意,隻是因為我們那邊沒有藥了,很多保民團成員的傷口,感染發作得厲害,我們是出來找藥的,路經此地,恰好看到你們這裏也有人受傷,就想著,能跟你們借一點藥迴去,現在作戰條件這麽艱苦,如果不能保證這些物資,大家就沒辦法打敗清兵啊!”


    這聲音一聽,是女人啊!紅香便上前,將他們的帽子一摘,臉上的胡子一扯,結果,真的是兩個麵容清秀的姑娘。


    “你們也是保民團的?”


    兩個女子點了點頭。師太望了柳君豔一眼,柳君豔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女子的臉上,那姣好的麵容,顯得有些疲憊和失落。很顯然,藥沒借到,還被自己人抓住,一通的盤問。這滋味,擱誰,誰心裏也不好受啊!


    “你們為什麽要女扮男裝?”


    “這兵荒馬亂的,扮成男人,更安全一些嘛!這有什麽好問的!” 另一個女子答道,眼裏流露出不滿,既然都告訴你們了,我們也是保民團的,怎麽還用這種審犯人的口氣對我們呢?


    “怎麽能證明,你們也是保民團的?” 柳君豔還是有些不放心,真是奇了怪了,這兩天遇上的,怎麽都是自己人?就真這麽巧嗎?


    眼神不快活的女子,便指著那個失落的女子道,“那你們知道風盟主嗎?她就是風盟主的夫人!這算不算證明?”


    紅香便走上前,在柳君豔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柳君豔頓時想起,對啊,昨晚上那個帶著孩子的女人,不是認識風盟主嗎?她一定也認識風盟主的夫人!想著,她就朝茅屋走過來。


    淩霜在遠處看不清,不過,有個聲音她聽著耳熟,便不由地朝門口走去,剛好就見到柳君豔進來,


    “你醒啦?正好來幫我們看看,這兩個人,你認不認識!”


    淩霜還未走近,已經聽到一聲驚唿——


    “霜姐,你怎麽也在這兒啊?” 是焰如歌,旁邊那個女子,是尹三介的妻子焰小蓮。三人見麵,很是激動,眾人一見此景,也不用多問了,靜心師太直接走開了,而柳君豔也放心了。


    “你們怎麽也出來了,那華山那邊怎麽辦?”


    “唉,明教的過來支援我們了,現在,隱劍門靠石福守著,本來,我們一直很順,但是跟清兵打了幾次,受傷的人越來越多,藥就不夠了,特別是止痛藥,我們去過武當山,但是,下麵一直都有清兵把守,我們在山腳下守了三天,在上山和下山的人裏麵,都沒見到風清揚,那些清兵好像對著過路的人,總查問什麽,也不知道,那武當山上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們就一直沒敢上去。唉,對了,霜姐,你怎麽到這兒來了?你不是在武當山嗎?”


    如歌見到淩霜,心情好多了,索性,就將自己的事說了一通。又見到淩霜臉上的愁容,這才想起來問。


    “武當山上應該沒事,那些清兵也就隻在山腳查問,這說明,山上一切正常!” 淩霜的語氣很肯定,接著,她又在如歌的耳邊輕聲道了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以後我們再談。” 如歌點點頭,便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柳君豔,問,


    “怎麽樣?現在,總相信我們了吧!”


    柳君豔便抱歉地笑了笑,道,“江湖路遠,誤會難免。原來,你我皆是保民團中人,正所謂 ‘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此番誤會,實乃天意弄人。既是風盟主的夫人來我們圖溝村,理當好好款待。隻不過村子簡陋,也沒什麽像樣的好東西。其實,你剛才所言,藥物短缺一事,我們也同樣存在,本來也要去武當山的,昨天,也是霜姐告訴我們,說風盟主如今不在武當!現在我們都遇上了這樣的問題,該怎麽解決呢,又找何人解決呢?”


    柳君豔的這番話,說得眾人,心中煩惱又起,是啊,藥物短缺,保民團的戰鬥力下降,現在,連風盟主又找不到,問題得不到有效的解決,這樣下去,跟清軍的戰鬥,還能堅持多久呢?……


    …………


    正在眾人愁眉不展,陷入沉默之際,一個孩子走過來,哭著要媽媽,淩霜立刻走上前,抱住那孩子,還慈愛地撫去孩子眼中的淚,如歌就一臉的驚訝,看這孩子的年齡,絕不可能是淩霜和袁起凡生的,那麽,為何這孩子要喊她媽媽呢?看兩人在一起的情形,霜姐,應該是早就做上他媽媽了吧……


    柳君豔走過來,摸了摸孩子的頭,順口問了一句,“楚子的爹在株洲,會不會想孩子啊?” 株洲?袁起凡去了株洲的保民團嗎?為什麽,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帶著尹三介他們去彭山一帶尋寶了啊……如歌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過,淩霜說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這就表明,她有難言之隱,於是,焰如歌什麽也沒問,隻靜靜地看著那孩子,小蓮對袁起凡不了解,自然也不多問,眾人對藥物短缺的問題,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到最後,一群女人圍著一個孩子,竟逗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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