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黑魚帶來的急流不僅將我向後推移而且也擾亂了我的氣息,我隻好重新浮出一邊換氣一邊重新定位紫丁的位置。


    紫丁右前方兩點鍾的方向,雖然我推後了十幾米,但是大致位置應該不會變。


    可是我抬起頭搜尋水麵的時候,卻發現她出現在了我右手邊四點鍾的剛靠近岸邊的位置。


    她的上半身完全浮在水麵之上,就像水性極好的人才能做出的踩水使身體平穩地直立在水中一樣,但是她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她耷拉著的腦袋和雙臂也說明了這一點。


    和剛才我通過鯖子的話猜想出的一樣,紫丁並沒有穿泳裝,而是保持著和大海的親密接觸。也許正是感動於此大海才借著第二波浪潮把她托出了水麵,重新推向岸邊。


    但是我必須得趕在海浪拍打在岸邊想迴退去之前抓住紫丁,不然她肯定會再次被吞沒在海裏並且被拉得更遠。


    想到這兒,我再次紮入海麵之下也乘著潮流的奮力地向她遊近。


    我又看到了那條油光閃亮,身上閃耀著黑色與銀色光澤的大魚,同時也看到了紫丁淹沒在水中的下半身。


    原來那不是什麽大魚,而是皮膚黝黑的鯖子,她潛在水下,雙腿如魚尾般輕盈地搖晃打著水,雙手抱著紫丁的腰部把紫丁的上半身托出了水麵。


    紫丁出事的時候她還在岸邊的淺水中與培兒說話,我奔跑著跳進海裏去救紫丁時位置應該比她更好,而且我雖然自詡水性很好,但還是她搶先一部就到了紫丁。


    迴想起了,剛才從我斜前方直衝過去的那條黑魚應該就是她,即便是現在她一邊托著紫丁一邊僅憑借雙腿打水,我也幾乎無法趕上她的速度。


    我隻能跟在她的身後,注視守護著她們。


    大概是因為每天都在海邊享受陽光的關照,鯖子的皮膚真的想魚的鱗片一樣黑得發光,散發著自然和健康的氣息,她的臀部和腿部的曲線被海水雕琢呈現出健美的流線型輪廓。


    而紫丁可能是因為這些天剛開始在海邊遊泳,還沒有喜歡日光的灼曬和海水的侵蝕,通體透著紅暈。


    我隻是為了守護她們才把目光不得不集中在她們身上,不過當我陶醉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時已經不在乎給自己找借口了。


    我又浮出水麵換了一口氣,但是鯖子還埋頭在水中,也許是我沒有看到她換氣,不過那也卒以說明她在水中動作非常迅速和敏捷。


    我看到她們趕在海浪想迴退去之前到了岸邊,鯖子直接挺起身將紫丁抱了起來走上了岸。宛培兒光著腳汲著水向她們迎了過去,幫鯖子摟住了紫丁。


    鯖子把紫丁交給培兒之後好像囑咐了幾句,然後似乎是不放心還在海裏的我,轉過身注視著海麵。不過我也已經緊跟著向岸邊靠近,海浪拍打在岸上已經開始向迴收縮,但這對我不是問題。


    可是在我卯足了勁準備一口氣遊到岸邊時,卻聽到了一聲震耳的槍聲。


    鯖子的身上噴出一股鮮血,向著我的方向拍倒下來。


    我吃了一驚,一不留神腳下不止是被貝殼的碎片還是石塊劃到,頓時一陣刺痛,動作變形慌神中嗆了一口水,被向迴退的浪潮卷裹到了其中。


    一旦失去在浪潮中失去平衡向立刻恢複原來的姿態沒有那麽容易,但是我立刻冷靜了下來,雖然嗆了水之後肺部和氣管難受異常,我還是努力摒住了唿吸,並且沒有試圖立刻與浪潮對抗。


    在它收縮迴海中,而下一波的海浪襲來之前的短暫平靜中我可以重新調整姿態。可是剛才的槍聲,還有疑似中槍的鯖子是怎麽迴事?被海浪裹挾,我的鼓膜也在承受著壓力,不過我似乎沒有聽見再有槍聲想起,至少培兒和紫丁沒有受到襲擊。


    我感覺片刻的平靜已經到了,準備調整姿態,這時一道黑光向我急速地靠近過來,我看出了那是鯖子,不過和之前她的身影是間或閃著黝黑和銀白的光芒不同,這一次她的身上還有汩汩的紅色傾流而出,想必是剛才的槍傷。


    “別亂動。”她可以在水下說話?


    遊到我身邊的鯖子向剛才營救紫丁一樣,摟住我的腰把我托出了水麵。


    我向外咳著嗆進肺裏的海水唿吸著新鮮的空氣,看到岸邊宛培兒懷中的紫丁已經恢複了意識,而培兒則有些緊張地看著我並且環顧著四周。同時我感覺到鯖子冰冷而緊實的身體抵在我的身上。


    她一直把我托到岸邊,扶著我走上案。


    “砰!”又是一聲槍響。


    我感覺到子彈帶著風壓穿過我的肋下。


    “噗!”鯖子的身體再次中彈,噴出一股鮮血。


    不需要再懷疑了,襲擊是衝著她來的。


    我急忙轉身摁著她的肩膀把她撲倒在沙灘上,爬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了她。


    “不用管我。”鯖子吐出的話語和她的身體一樣變得有些僵硬。


    “我才想這麽說。已經受傷了為什麽還要來救素不相識的我?”


    “我們見過麵,不已經是朋友了嗎?怎麽能見死不救。”她的聲音更僵硬了,仿佛舌頭都已經要凍住了,“我要守護這海邊的每一個人。”


    我猜她是想把我從她的身上推開的,但是隻有指尖微微動了動。她的身體愈發的冰冷和僵硬。


    在我用身體覆蓋住鯖子的身體之後,槍聲好像有所顧及並沒有再響起,所以我不敢起身。隻能用手摸索著確認她的傷口。


    “對不起,失禮了。”我的手在她緊實光滑的肌膚上撫過探到了她傷口的位置,全部都在左側的胸口。


    她的胸口還粘著扶我上岸時第二次中槍噴出的鮮血,但是傷口周圍的血摸上去卻好像已經凝固了,第一個傷口更是如此。


    “血凝彈!”我不禁叫了一聲,想起了甄葵姐還有‘他們’曾經用過的這種對付吸血鬼的武器。


    “鯖子你是吸血鬼?”我問道。


    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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