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靜軒的一番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圍著結界的其實除了來此進行法寶法器交易的修門弟子,更多的是琢玉樓內門人。


    他們見自家大小姐居然站出來說自己的爹藍塗與妖邪勾結,全都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他們擠開那些還在斟酌著藍靜軒所言是否屬實的修門弟子,走向前來,在一個看似主管的人的帶領下向藍靜軒行了跪拜之禮,而後由那個領頭人開口問道:“小姐,你是否被人脅迫了才說出這等話。”說著眼神不信任地向藍靜軒身後的白芑和龍舞瞟了兩眼。


    藍靜軒看著他,定定地說道:“餘管家,你快起來。我爹確實犯錯了,我不希望他繼續這樣下去,但是我也會查明真相的。”


    “小姐!”那個餘管家還要繼續說下去,被藍靜軒抬手製止了。


    藍靜軒眼神堅定地環顧著那些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的修門弟子們說道:“各位,我爹背後的妖邪牽扯到了十幾年前飛雲閣滅門之事,他們定然在醞釀著一場大陰謀,你們還是盡快迴到師門把消息帶迴去。”


    提到了飛雲閣滅門慘案,在場的修門弟子們情緒再次被挑起了。這可是神州修門十幾年來掛在心口的那道疤。


    不管是修門大派還是那些散仙小修其實都時刻關注著這件事,畢竟這神州修門之間雖然平日裏沒見得有多少往來,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沒有人不知道。而當年飛雲閣滅門明顯不是普通的修門之間的尋仇,大家心知肚明這其間必定牽扯了妖邪作亂。


    若不是這十幾年來玄劍山莊頂在了最前頭把飛雲山方圓之內受了影響的地界全都看護妥當,他們也是無法過得這般安生的。


    所以明麵上大家已經很少提及飛雲山飛雲閣之事,但是誰不是在心中埋下了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種子呢。


    這時候藍靜軒突然說他爹不僅勾結妖邪,還和飛雲閣滅門之事有莫大的幹係,這無疑就是把大家埋於心底的那顆種子給瞬間引爆。


    有些修門弟子已經悄然地退走,趕迴自己的門派。還有一些人臉上的神色精彩紛呈,他們互相在等著看大家的決定。


    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來到湖心島琢玉樓的那些各個門派的弟子們就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連玄劍山莊的洪師弟以及臉上帶黑痣的弟子也都拱手向白芑匆匆道別,要把這個重大的消息帶迴去。


    銀湖畔的船夫不明所以,茫然地被大批衝到岸邊的修門弟子脅迫著開船離開湖心島。這些修門弟子見到船夫們已經完全沒了來時的那種涵養和客套,個個兇神惡煞,見到琢玉樓的人像是恨不得扒皮抽筋。


    船夫們本還不想開船,要著人去稟告樓主,卻發現已經完全沒有這樣的機會,心中隱隱不安,這琢玉樓看來是發生大事了,剛才的爆炸和神龍的出現都預示著這件事情小不了。


    白芑等人身後梵音之聲越來越大,藍靜軒走出結界把琢玉樓內所有門人召集到琢玉樓主樓。


    白芑和龍舞則迴到坍塌的八角寶塔處。隻見那東神印懸於半空之中,印麵上刻的深紅色的“陽”字此時鮮豔欲滴,簡直就像要從中沁出鮮血一般。


    同時怨念之力全麵爆發,形成了一股黑氣圍繞著東神印飛速的旋轉。


    東神印正前方的善念和尚盤腿而坐,之前空無一物的雙腿之下此刻已經隱隱現出九品蓮台的虛影。


    蓮台之上的善念和尚佛光四射,與那東神印上的黑氣不斷抗衡。


    白芑和龍舞麵帶焦色,卻又完全無從插手,隻能站著幹著急。


    善念和尚不斷口吐蓮花,梵音之聲響徹雲霄,感染了周遭的一切。不論是那廢墟還是花草亦或是銀湖都漸漸籠罩在一種祥和之中,給人帶來了無比舒展的感覺。白芑忽然福至心靈,拿出善念和尚給她的鍾錘,由白芑鮮血描繪出字符的鍾錘此刻像是與那梵音融為一體十分和諧。它顫動著飛離白芑的手,和善念和尚手中的那串刻著九品蓮台的佛珠手串相輔相成散出五彩神光。


    忽然鍾錘飛向了東神印,東神印上飛快旋轉的黑氣像是受了牽引全都纏上在了鍾錘之上。


    而佛珠手串頓時異光閃耀,形成了一個圓,纏在鍾錘上的黑氣暴漲,在那黑氣之中,白芑像是看到了一張張痛苦而猙獰的臉,他們張大了嘴瘋狂地扭曲掙紮著。卻又不受控地向著佛珠手串飛去。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二十個......


    白芑心中一震,猛地驚醒,這難道就是被困於東神印之中的飛雲閣弟子的魂靈。


    看著這些受盡折磨的魂靈一個個的飛向佛珠手串白芑知道他們終於脫離了苦海,有機會走到他們該去的地方,不知為何眼睛裏的淚水不斷地溢出。是為飛雲閣弟子,還是為了人間正道,也許吧,但是白芑心中更清楚這些眼淚還是為了蔣昊秋。這些人都和蔣昊秋有著很深的淵源,他們壓在了蔣昊秋的身上猶如一道永遠無法解開的枷鎖,此刻這道枷鎖終於打開了——他,終於可以自由了。


    當善念和尚收迴了佛珠手串,身下盤坐的九品蓮台忽然消失之後,他閉著眼睛猶如一片枯葉從空中掉落之時,龍舞輕盈地飛身而起接住了這具已經身心俱疲的軀體。


    “啪嗒——”東神印和鍾錘同時掉了下來,落在了白芑身旁。


    失去了光彩的東神印如此看去,通體漆黑毫無特點,就像是一枚普通的四方印。


    撿起了東神印和鍾錘,白芑快步來到了龍舞身旁,龍舞懷裏的那個人雖然在沉睡,但是整個氣息和氣場都讓白芑和龍舞知曉此人已是元震並非善念大師。


    白芑指尖搭在元震的手腕之上,認真地號脈之後向龍舞輕點了下頭說道:“隻是脫力昏迷了,調息幾天便能康複。”


    這時他們身側金光一閃,空氣就像撕開了的裂縫,從中走出一位氣度不似人間所有的高僧。來者正是善念大師。


    他雙掌合十,形如止水:“阿彌陀佛,我是來同兩位施主告別的。”


    白芑也向善念行了個佛家之禮:“多謝大師相助。不知那東神印中的魂靈......”


    善念和尚:“白施主無須擔心,我已先行將他們收入我的蓮花佛串中,畢竟被困於東神印中這麽久,很難立刻將他們渡化而去。不過,今後我會日日為他們超度,我相信不久他們便會去到該去的地方。”


    白芑感激地頷首道:“勞煩大師了。”


    善念和尚笑了笑,讓人如沐春風:“再此別過,替我謝謝元震施主,今後不會有人再隨意的占用他的肉身軀體了。”


    龍舞的眉心微微一皺:“您的意思是?”


    善念大師笑得更加和煦,僧袍一揮轉身離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淡在了晨曦的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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