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震醒來了,第一句話便是問:“阿暖呢?”


    白芑也懷有同樣的疑惑,阿暖沒有從聖壇退出來嗎?


    楚文歌見元震這般模樣大抵是忘記了聖壇之內所發生之事。而他當時的狀態也不好,隻是隱約記得阿暖跳下水潭想要去救白芑卻被長公主用漁網給兜住了。


    其他的細節他也想不起來,畢竟他自己也是在半昏迷狀態下被元震連拖帶扯地帶著逃出聖壇的。


    “十六公主被俘。”楚文歌道。


    “阿暖被抓住了,不行我要去救她出來。”元震慌忙想要下床,卻不料腳下酸軟跌倒在地。


    白芑抬手就想扶他卻發現自己如今這個身形實在無能為力。


    楚文歌默默走過去,拉起元震:“她應該是被困在長公主處,我們計劃一下去救她。”


    元震點點頭,為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感到十分氣餒,關鍵時刻竟然把阿暖至於險境。


    歎了口氣卻突然想起楚文歌說的話,剛才自己的注意力全在阿暖被俘這件事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楚文歌說是自己帶著他逃離的。


    “我帶你逃出來的?”元震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文歌問道。


    楚文歌點點頭,這個他還是十分確定的:“你身上有佛光。”


    “佛光?”石室內的另外三人均是大吃一驚,異口同聲地反問道。


    “什麽是佛光。”元震茫然。


    白芑倒是想起了阿暖的話:“阿暖說過你之所以中了牧風印還能在短時間內擺脫牧風笛的控製恢複記憶,便是因為你先天靈魂帶著佛印。”


    “你竟然中了牧風印!”去陸突然從旁側閃出一臉的不可置信。


    元震聽見去陸的聲音才發現石室裏多了個陌生人,而這個陌生人居然和白姑娘一樣好像來自小人國。


    他身子自然地向後縮了縮麵向去陸問道:“這位是?”


    “先別問我是誰,你真的中過牧風印?”去陸麵露焦色。


    元震看了看白芑和楚文歌,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給我看看你的耳後。”去陸神情肅穆,說出的話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元震雖然略有遲疑但還是乖乖地轉了過去撩開頭發。


    白芑和楚文歌默契地對視一眼,去陸來自外海的鮫人國,牧風笛亦是鮫人國重寶,也許他知道些什麽。


    隻見去陸認真地觀察了元震耳背之後的牧風印,神色凝重,看樣子事關重大,所有人都摒住了唿吸等待他的下文。


    “她們真做到了如此。”去陸歎了口氣,“真是......哎!”


    “這牧風印是有什麽說法嗎?”白芑問。


    去陸憂心忡忡道:“想必這女鮫國和外海的鮫人國之間的恩怨你們也是知曉的。這牧風笛本是鮫人國的聖器。在那場驚天大戰之後被這支女鮫族搶走了。”


    “你到底是誰?”聽到他提起女鮫和鮫人國的那段曆史,元震心中起疑再次問道。


    “去陸,外海鮫人國曾經的三皇子。”


    “你是去陸!”元震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個小人。然後轉頭麵向楚文歌和白芑希望得到他們的迴應。


    “他是去陸。隻不過他說的和阿暖之前說的有些出入。”白芑解釋道,“我是沉到潭底後被小溝渠的暗流卷到了囚禁他的洞穴中無意間遇到他的。”


    元震自從聽到他是去陸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在女鮫國和阿暖相處這麽久,去陸是個窮兇極惡之徒這種看法已然在他腦中根深蒂固。


    “就算你沒有死,你來這裏幹嘛!你害得她們還不夠嗎?你不僅害了她們你更害了這麽多無辜的男子!你也還慘了我!”元震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站起來一股腦兒地說出這番話,同時伸手便想抓住如今隻有拳頭大小的去陸。


    去陸靈巧地躲開元震的手掌,白芑道:“元大哥,你先冷靜。也許事情真的不像傳言中的那樣。”


    “那還會是如何。”元震有些激動,畢竟故事中的女鮫國本來是一片樂土,生活在這裏的女鮫和凡人男子相敬如賓,生活和睦。就是因為去陸和陳蠻這兩個賊人狼子野心,想要攻占清水澤才會導致女鮫國的女鮫視所有男子為仇敵,更是讓他這個無辜的人被困於此生不如死。


    “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你說什麽都沒用。”元震給人的感覺雖然懦弱但是脾氣一向還是溫和的,此番真是氣急攻心,連雙手都有些發抖,才會說出這樣激烈的話。


    是的,終於找到了導致自己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任誰都是無法冷靜的。


    “牧風笛已經成魔。”


    “去陸,去陸,我竟然見到去陸。可是有什麽用呢,時間又不會倒流。我永遠迴不去了。”元震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去陸那句“牧風笛已經成魔”完全被他的憤怒所掩蓋,誰都沒有在意。


    “牧風笛已經成魔。”去陸的聲音很平穩地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你說牧風笛成魔?”白芑和楚文歌總算在元震有些瘋癲的話語中捕捉到了去陸說的關鍵信息。


    “元震!”楚文歌突然口氣生冷地喝道,元震愣了一下,硬生生收住話語。


    去陸道:“牧風笛,本是鮫人國聖器,可以控製人心把人的記憶清洗掉,但是這是有時效性的。而牧風印卻是禁術!”


    去陸環繞著石桌子的台麵走了一圈,元震聽到禁術這兩個字時渾身一抖,不自覺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耳後。


    去陸坦蕩地直視他的眼睛:“你中了牧風印我真是深表遺憾,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也許像小不點白丫頭說的那樣你先天靈魂帶著佛印竟然沒有被牧風笛吸走心魂。”


    元震放下手冷哼了一聲:“你是罪魁禍首。”


    “不論你信與不信,我都並未策劃和參與那場圍攻清水澤的戰鬥。”去陸口氣平靜,“我隻是希望可以和琴珍兩人遠離紛爭,過上神仙眷侶般逍遙自在的生活。我們沒有妨礙任何人,可是他們卻不放過我們,就連這麽簡單的願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琴珍便是阿暖口中的琴姨,當今女鮫國女君的胞姐。那個可憐的被斬於鮫人國祭旗的女鮫。


    哦,不。去陸說了他的愛人琴珍是死了,但不是死在鮫人國陣前,而是死在迴女鮫國的路上,去陸的懷裏。


    隻是這二者其實並無差別,琴珍確實被鮫人國皇室所謀害。不同的是,謀害者並非去陸,去陸帶著奄奄一息的琴珍在逃到清水澤外時遇上了大批的鮫人圍攻清水澤。


    於是便有了那口口相傳的故事。故事裏他是和陳蠻裏應外合的人人得而誅之的萬惡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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