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和元震相識的過程簡直是跌宕起伏讓白芑目瞪口呆。她戳了戳鼻子眼神不自覺地看向楚文歌,我們怎麽就那麽平淡呢。楚文歌像是讀懂了她眼裏的話,怎麽就平淡了?況且平淡不好嗎?你沒見這元震遭了多大的罪嗎?


    白芑收到楚文歌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我們其實也不錯,算是久別重逢,正所謂金風玉露不過如此,隻要此後不枉良辰美景,不再虛度餘生也便足矣。


    白芑和楚文歌用眼神你來我往地扯了半餉,阿暖卻陷在迴憶裏不能自拔:“那日我把他領了迴來,便發現了他的不同。”


    其實阿暖也說不清楚為何自己非要尋到此人把他帶迴。即使那個小木偶確實是他身上掉下來的,但也已經無濟於事,因為會被送到中央市場那個圓台上發配的奴隸,全都是被種了牧風印,受到牧風笛控製的凡人。這些人早就忘記了一切,就算是帶迴來也是無趣,和其他奴隸沒有任何差別。


    她領迴了元震後想到這一點,心下悵然。卻也是不忍心把他扔在門外的“馬廄”內。畢竟對外她都宣稱這是她選的房內之人。


    於是她便隨意地讓元震站在一旁,也沒安排他去幹活。自己則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又拿出小木偶把玩。


    不知過了多久,元震直直向她走來,她竟沒有發覺。直到一雙手突然伸到她麵前奪走小木偶,她才被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她盯著元震,這是出了什麽狀況,沒有她的命令這個奴隸怎會自己過來拿走木偶。


    拿到木偶的元震眼中光芒轉瞬即逝,接著他一隻手緊緊手緊緊握著木偶,另一隻手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他就這樣在阿暖的麵前蹲下,繼而痛苦地滿地打滾。


    阿暖嚇壞了,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是她又很清楚這個情況不能被人知道。迴過神的她快速衝到院子的月門處四下確認無人之後,便快速走過去一掌劈暈了元震把他拖迴屋內。


    暈厥的元震手中還緊緊握著那個木偶。


    當元震緩緩睜開眼睛時,他便看到一雙如龍眼大小的眸子直直盯著他簡直要貼到他的臉上了,他嚇得驚叫著瞬間彈了起來向後躲去。


    啊的一聲頭撞到了緊挨著床鋪的牆上,他驚恐地摸著後腦勺總算是迴過神來看清麵前的是個妙齡少女。


    基於他被擄來時的恐怖記憶以及水牢中的可怕經曆,讓他對麵前的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女子也是感到深深的恐懼。也許很長一段時間,隻要看到女人,他都要被嚇得魂飛魄散。


    看著他這幅模樣,阿暖心中漸漸升起一種猜想,她盯著麵前這個長得還算俊秀的男子試探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聽到阿暖的聲音,頓時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床角。這個反應不對,阿暖判斷,他不應該害怕。他會害怕那便說明他記得一切,記得自己是如何來到清水澤的。


    想到這裏阿暖頓時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竟然來了一個擁有外界記憶的男子,終於這一塵不變的日子有了點起色。


    為了緩解這個男子的過度緊張感,阿暖盡量讓自己顯得柔弱可愛,她命人做了整整一桌子菜,然後自己退了出去,給元震留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慢慢適應,慢慢放鬆。


    終於,她知道了他叫元震。而且經過她的探尋發現元震的先天靈魂裏竟然帶著佛印,便是這佛印讓他抵住了牧風笛的控製,在一天之內便漸漸恢複了記憶。


    他就這樣被阿暖藏在了院子裏。熟悉之後,知道阿暖沒有惡意,他又給阿暖又做了好幾個木偶人,他陪阿暖聊天,跟阿暖講外麵的世界,特別是他還會寫那些通俗話本,讓阿暖的日子變得有滋有味。


    隻是阿暖忘記了,暗處總又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十五公主流火心中十分確定阿暖定然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三天兩頭尋釁上門。阿暖害怕元震總有一日露出馬腳,再加上每半個月一次長公主就會吹響牧風笛加深對這些奴隸的控製,而元震聽到牧風笛笛聲時同樣會痛苦萬分,而且會短暫地失去記憶變得渾渾噩噩。


    阿暖便找了個借口,說是她收入房內的這個男子笨手笨腳剛來沒多久便淹死了。這可是把八姐闋敏引來了。


    隻見八姐風風火火地跨入她的院子:“十六妹,我就說那些奴隸實在是笨手笨腳的對不對。我和長姐說了,就該把他們拉去全部訓練遊水。不然你說我們這清水澤到處都是水,這怎麽活?”


    阿暖尷尬地笑著:“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八姐闕敏見阿暖這等表情以為是阿暖不好意思,於是偷偷湊過頭來壓低聲音道:“收房就收房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看人家十五妹,房裏人還沒處理好又要找新人。”說著八姐抬眼正色道,“就是你房中之人這個死法有點......”


    阿暖被她一句一個房裏人攪得頭昏腦脹,推著她便往門口趕:“八姐我累了想睡覺。你去找十五聊天,她終日裏都很閑,這會兒指定不定就趴在我的牆角下,你去找她。”


    “誒誒誒,我還沒說完呢,你就趕我走。”八姐闕敏被推搡著邊往外走邊抓緊時間繼續道,“你怎麽不迴湖底寢宮是睡覺啊,是還在懷念那個剛收房的人嗎?八姐跟你說這遲早要走的人,早走晚走他都得......”


    “啪!”的一聲,院門重重關上了。


    八姐闕敏對著木門又獨自吧啦了兩句,轉身突然發現十五妹流火果真躲在牆角。她頓時瞪大如牛般的雙眼:“哇,這十六妹真是料事如神啊。走,十五妹我們去你屋裏接著聊。”


    ......


    自從那日八姐闕敏離開後,阿暖便把元震轉移到了這個石室內。元震想要離開清水澤必須要破掉耳後的牧風印,不然他隻要半隻腳踏離清水澤地界,便會引來所有女鮫的追殺。


    隻是這破除牧風印確實不是那麽容易,就像白芑說的那需要牧風笛。可是牧風笛是女鮫國的聖器,一直由長公主奇音看管。阿暖知道奇音的水下宮殿內有一處聖壇,平日裏牧風笛便是供在聖壇上,但是聖壇的守衛是整個清水澤最嚴密的。而且奇音每日都會親自檢查牧風笛。


    所以阿暖一直找不到機會潛入偷取牧風笛,才會導致今日這般情景。元震也是被困守在這石室中生不如死。畢竟凡人的歲月怎可和鮫人相比。鮫人的壽命不知要比凡人長多少,對於阿暖來說也許這些日子隻能算是她悠悠歲月中的滄海一粟,但對於元震來講,再過幾年,也許便是他的大半輩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途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魚想會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魚想會飛並收藏仙途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