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玉都懷裏抱著一隻潔白的小兔,輕輕撫著,小兔舒服地閉上眼睛蹭了蹭他的掌心。身旁的赤狐影紅眯縫起她那雙勾人的狐狸眼盯著小兔,等著白狐玉都的命令。


    “照你這麽說蔣昊秋還是迴到玄劍山莊了?”白狐玉都語氣慵懶。


    “是的,主上。按計劃本來是把他攔在山門之外,挑起他和玄劍山莊的矛盾,讓他無處可去,隻能迴飛雲山飛雲閣。”


    “哼,你們什麽時候按計劃所行之事給我辦妥過,一群廢物。”


    影紅低下頭:“後來朱耀揚本想著趁他傷心過度神智不清之時,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髒水潑到他身上......”


    “看你這樣子,髒水又沒潑成吧。”白狐掃了影紅一眼。


    影紅立刻跪地叩首道:“主上息怒。是這朱有道處處護著蔣昊秋,讓我們行事多有不便。”


    “那就連他一起解決了吧。”


    “這......”


    “嗯?”白狐玉都聲調上揚語帶質疑。


    “是,主上。”


    “那就盡快吧。我看各門派前去吊唁的人也差不多快到玄劍山莊了吧。正好讓他們少跑一趟,兩個人一起吊唁了。”說著白狐玉都嘴角上揚,手上依然溫柔地撫摸著那隻小白兔。


    “屬下這就去辦。”影紅領命剛要退下。眼角瞥見那隻小兔得意地對她眨了一眼,然後伸出小舌頭舔了舔白狐玉都的掌心。


    白狐玉都臉色瞬間暗了下來,一把將小白兔掃到地上:“賤東西。”


    重重摔落在地的小白兔幻成貌美女子,緊張地低首伏地瑟瑟發抖。


    “拉出去,扒皮挫骨。”白狐玉都冷冷道。


    影紅嘴角微翹,恭敬地低著頭用眼角瞟著被小妖拖出去大聲求饒的小白兔,心道主上也是這樣的小妖可以妄想的嗎?


    白狐玉都揮手幻出一盆清水,把手緩緩放入水盆中清洗。看著皎若白玉的手指影紅竟有些呆了。


    “還不快走!”白狐玉都嫌惡地說了一句。


    玄劍山莊內,藍靜軒見情況不對央求陸靈兒帶她去尋蔣昊秋。陸靈兒自是不敢尚作主張,她定了定神仔細迴想了藍靜軒所言,說道:“藍姑娘,你稍安勿躁,在這裏等待我的消息。我自會去和掌門稟明一切。雖然我相信你說的,小師弟並未做出越矩之事,但是朱長老確實是因為聽信了這些流言而導致走火入魔......”陸靈兒越說聲音越小。


    藍靜軒則嗤笑一聲:“堂堂朱冠英朱長老因為弟子的一些行為而氣的走火入魔,這說出去誰信呢,你自己都不信吧。”


    陸靈兒臉色訕紅道:“慕容長老說,朱長老當時已經身受重傷,故沒有穩住心神......”


    “你們的朱長老深受重傷,我怎麽那麽不信呢,放眼這神州修仙界還有誰可以重傷你們朱長老。”


    “......”


    蔣昊秋屋內,他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掌門朱有道:“師尊何以會重傷在身?”


    “這個你就不要過問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蔣昊秋狐疑地眯了眯眼,“師尊這些年時常閉關,我,我本就懷疑......”


    “秋兒!”朱有道打算了蔣昊秋的話,“你師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不等蔣昊秋反應,朱有道凝神皺眉繼續說道:“如果你並未去琢玉樓破壞耀兒和藍姑娘的婚事,那,此事必有內情。”


    “師尊,師尊他老人家到底是如何仙隕的?”蔣昊秋眼眶酸楚,如鯁在喉,總算是問出了這句話。


    朱有道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看向窗外道:“這些年,他每每閉關都是由慕容長老為其護法,那日慕容長老匆匆找到我說是見家父氣息十分不穩,有被術法反噬的危險。其實這本也是修者修煉之常事,隻需術法高強之人在一旁協助便可助其順利過關。”說道這裏朱有道歎了口氣。


    朱有道眼帶深意地看了一眼蔣昊秋:“隻是他身上有傷,這次的反噬十分兇險。慕容長老都束手無策。就在這時候,傳來了你上琢玉樓強搶女子的消息。這便如同最後一根稻草突然壓垮了他。”


    “誰!是誰帶迴來的消息?”


    “消息在整個金裕城傳得沸沸揚揚才由出山的弟子慌忙帶迴的,已經無從查起了。”


    “怎麽會這麽巧。”蔣昊秋咬著牙說道。


    “你先好好休息,過兩日各大門派應該都會派人來吊唁他老人家了,到時候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掌門!”蔣昊秋懇求道,“讓我現在就去見見師尊吧。”


    “秋兒,雖然我是掌門,但也要遵守門派的規矩。你如今是戴罪之身,還是先在這裏好好反省。”說著朱有道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蔣昊秋無力地雙手支撐著桌角,屋內一片寂靜,像是過了千秋萬世般漫長而寂寥。突然懷裏的傳聲雀不斷抖動,他也絲毫沒有反應,就這樣撐著,低垂的額前淩亂的劉海混著淚水一片狼藉。


    過了許久,他顫抖的指尖輕輕動了一下,緩慢地伸向衣內的傳聲雀,喉嚨發酸,說不出話。他知道是阿姐找他,許是阿姐也得到消息了。他突然很想找個人宣泄出自己所有的情感,阿姐,他想到了白芑,這是他心裏最後的支柱。


    “阿秋,你在嗎?迴到玄劍山莊了?”傳聲雀內傳來白芑試探的聲音。他嘴角微微抽動,阿姐這是怕他還未得到消息,也不敢貿然詢問吧。許是見他久久沒有迴複,白芑的下一條訊息馬上跟了過來。


    “若是迴到山莊了,給阿姐報個平安。”


    蔣昊秋拿起傳聲雀,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他無力地坐到了地上,手上緊緊捏著那隻傳聲雀,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似的,無處可逃。


    元青派的山腳下,白芑坐立難安:“我就不和你上山了。”


    “他說什麽了嗎?”楚文歌問道。


    白芑搖了搖頭:“他定然是已經迴到玄劍山莊了。這麽大的事我怕他一時無法接受。”


    楚文歌蹙眉點了點頭。


    “你把火之靈穀先帶迴去給你的小師妹,這次就當我無理了,到了山下也沒上去拜會周掌門和你師尊。等下次定會來請罪的。”白芑說道。


    “我和你同去。”


    “各門派定然也收到消息了,你先迴去看周掌門如何安排,我們玄劍山莊會合吧。”


    楚文歌還要說什麽,雀兒不耐煩地打斷道:“別婆婆媽媽了,我看蔣昊秋那小子快要傷心死了吧,我們趕緊過去。走啦走啦。”


    楚文歌見狀隻能交代道:“那我先迴去,不消半日便能趕上你們。”


    白芑這邊答應著,那邊已經迫不及待地召喚出碧風帶著雀兒向著玄劍山莊的方向快速飛去。


    楚文歌站在山下看著她遠去的劍光,心下思踱此事怎會如此突然呢?原來他和白芑帶著雀兒剛行至元青派山腳,還在商討著讓雀兒在山下等候,便突然看見玄劍山莊弟子匆忙而來,攔下自報家門後便從這名弟子處得知玄劍山莊朱冠英長老突然仙隕了。此時消息應該已經傳到山上了。


    元青派大殿內,周淩波掌門還未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便見到楚文歌獨自一人迴到山上。


    “聽說了?”周淩波問道。


    “嗯。”


    “你怎麽看?”


    “沒有看法。”楚文歌如是說道。


    周淩波眉頭深鎖:“罷了,這確實是太突然了。一會兒還得煩請上元長老來一趟。”


    “師尊他是不便下山的,畢竟......”


    “我知道。”周淩波道,“有些事同他商議。”


    “好。”說著楚文歌轉身打算離開大殿。


    周淩波突然問了一句:“剛剛聽玄劍山莊弟子說在山下遇見你和一位姑娘在一起。”


    楚文歌腦瓜疼了一下,這玄劍山莊的弟子明明是來報喪的,怎還會如此八卦。


    “她人呢?怎麽也不請上山?”


    “有事先走了。”楚文歌硬著頭皮答道。


    “她是?”周淩波眼帶詢問地看了一眼楚文歌,“難道是曲飛的那位關門弟子。”


    好吧,原來掌門也已經知道了白芑,楚文歌心下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周允婷還是其他弟子嘴碎。


    周淩波見楚文歌神情尷尬,不免輕咳了一聲道:“就是上次你們一起去琢玉樓參加琢玉摘花大會迴來後,我聽聞你和曲飛的弟子,形影不離......”周淩波試探地瞟了楚文歌一眼,“這曲飛性格頗為古怪,但也不失為俠義正派之士,況且他在醫術方麵.......”


    還未等周掌門說完,楚文歌迴身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我先去請師尊前來,玄劍山莊的事要緊。”


    被楚文歌打斷了話語的周掌門尷尬地捋了捋衣袖,揮手讓他退下。


    大殿內,此時空無一人,周掌門坐在上首的掌門之位上,單手揉著太陽穴閉目思考。


    上元長老大步流星地來到大殿,周掌門驟然睜開雙眼,兩人對視一眼,見四下無人,周掌門先開口說道:“你看會不會和飛雲山有關。”


    上元長老向周淩波行了個掌門之禮:“有這個可能。”


    “據說飛雲山如今不大好。”周掌門苦惱地說道。


    “不是一直都不好嗎?”上元長老神色淡然。


    周掌門起身:“那是因為有玄劍山莊在,我們才可以安享這麽多年的太平。”


    上元長來抬眸:“看來如今這是火燒眉毛了。”


    “是啊,朱冠英長老為何會突然仙逝。你說我們要不要派人去飛雲山看看。”周掌門走到上元長老身側低聲說道。


    “此次各大派都會聚於玄劍山莊,我看到時候再商量。畢竟這關乎到所有人。”上元長老如是說。


    周掌門想了想:“那你說我是自己去玄劍山莊還是......”


    “朱長老仙逝,於情於理,都應該親自前去吊唁。”


    周淩波歎了口氣道:“哎,好吧。來人!”


    同時,各大門派以及各路散修收到了玄劍山莊的報喪,也都準備妥當不日便都啟程前往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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