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宮內的虛天道觀於整座皇宮來說都顯得尤為突兀。這是國君斟衍專門為國師而建。


    此刻虛天道觀內。國師用其略顯沙啞的聲音問道:“真的無礙嗎?”


    “他隻是來要火係靈穀的,無妨。”皇後餘翡淡定地迴答道。


    “可以讓他早點離開嗎?元青派的人,我見到就不舒服。”


    “這,靈穀過幾日便成熟了,他很快便會離去。”


    “這個靈穀非要給他嗎?最好不要妨礙到我們的大事。”


    “不會的。楚文歌有一向不愛多管閑事。至於靈穀,我們不要因小失大。反正元青派秀瑜峰所需要的靈穀不多,我們給他們一些打發走便是。”


    “明日我就將啟程前往梧桐峰,你還是萬事多加小心,不要在這節骨眼生出什麽變故。”


    “斟衍已經完全被我們控製,你就不要操心了。”說著皇後餘翡眼中閃過一道狠厲之光:“哼,終於到了要報仇的時候了。”


    “斟飛凰那邊呢?怎麽樣了?”國師問道。“昨夜和她聊過,她似乎慢慢接受了。”


    “哈哈哈,那就好。”


    ......


    千金閣裏的四位用過早膳之後,楚文歌便想帶著白芑離去,但被斟旭強行留住了,他的理由是,既然楚文歌和白芑如此相熟,來到光明宮便自然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於是楚文歌便莫名其妙地成了斟旭所謂的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當張默匆匆趕至紀幕堂時,發現這密謀的人馬突然從自己和斟旭皇子兩人激增至如今的五人,頓時有些頭腦發懵,生硬地問斟旭:“這是策反成功了?”


    斟飛凰白了他一眼,順手大力在他腦袋上來了一下:“我說你怎麽說話的呢。什麽叫策反?我們本來就不是那個壞女人陣營的。”


    斟旭用眼神示意張默閉嘴,而後總算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用頗為客氣的語氣和楚文歌說道:“文歌,正如你所見,我的父皇已經完全被控製住了,任何人想見他一麵都很難。我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你能和白姑娘一樣,助我們一臂之力。焦梧國所有臣民定會感激不盡。”


    楚文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白芑。白芑知道楚文歌的意思,無奈地說道:“仙門弟子確實不適合插手世俗之事......”


    “白姑娘。”聽她這麽說,斟飛凰立刻緊張地叫道。


    白芑微微向她點點頭繼續說道:“隻是我先前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或許並不是普通的宮廷鬥爭。”


    楚文歌眉頭輕抬,等著白芑繼續說下去。


    “公主殿下說如今這位皇後並非她的親生母親,這一點我是相信的,因為母女之間的那種特殊的感覺定是不會錯的,可是這位皇後既然是假的,那麽無論她在外形上假扮得多像,也不可能知道隻有人家母女之間才知道的所有秘密,可是,她竟然像是親自經曆過一樣完全了解這些。”白芑頓了頓,環視了在場所有人,接著說:“這個說不通,或許她和真的皇後時間有什麽聯係,而且這個國師以及虛天道觀並不簡單,我有一種感覺,這一切是不是和邪修有關。”


    “其實我們光明宮一向不修道,文歌是知道的。”斟旭適時地插了一句話。


    “嗯。”楚文歌表示自己確實知曉。


    因為焦梧國皇室是祝融的後代,光明宮內世代燃著遠古世代留下的光明火種。這個火種護佑整個焦梧國,但同時也克製了修者靈海內的靈力,所以,焦梧國的光明宮內是沒有人修道的。


    而如今不知為何國君斟衍在見到了國師之後,便開始興修道觀,更是把國師捧上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同時還終日把自己關在虛天道觀中潛心修道。這十分不合常理。


    ”楚哥哥,所以你看這件事情定然不簡單,我的母後也不知道被那妖婦擄去哪裏了,如今更是生死未卜。“一提起自己的母親斟飛凰難過的情緒便止不住的湧上來。


    “嗯,我聽阿芑的。”楚文歌說道。


    頓時,所有的目光看向白芑。隻是每個人的眼中所含的情緒各有不同。


    斟旭皇子眼裏簡直像有火焰要噴出,融化掉眼前這個心思讓人捉摸不定的女子。到底她和楚文歌之間是什麽關係!


    而張默的眼睛遊移在皇子殿下和白芑之間,輕輕咳了一聲,扯了扯斟旭的袖角讓他要保持淡定。


    斟飛凰則是眼裏飽含感激之情說道:“白姑娘說她明日便助我們見到父皇。”


    白芑說道:“見到應該是不成問題,就是見到之後呢?還有明日誰和我一起去。”


    “我。“斟飛凰立刻自薦道。


    “還是我吧。”楚文歌說道:“我不放心。”


    斟旭心中冷哼了一聲,嘴裏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還是我和白姑娘一起走這一趟吧。畢竟人多容易暴露。既了解宮中內情又能保護白姑娘的隻有我了。”


    話音剛落,隻聽見“啪”的一聲,白芑拍了好幾片樹葉在桌子上:“不要爭了,葉子我多的是。”


    斟旭和斟飛凰以及張默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白芑鬧的是哪一出。隻有楚文歌淡定地伸手拿了其中一片葉子收入囊中。


    “隱身葉。”白芑說道。


    “隱身葉?可是光明宮範圍內都用不了靈力,這個隱身葉不用靈力驅動嗎?靠譜嗎?“張默一臉懷疑。


    白芑也不多做解釋,拿起一片啪地拍在自己額頭。隻見她便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而就在她消失的瞬間,斟旭和張默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同時伸手想要去拿剩下的隱身葉。“啪啪”兩聲,兩人伸出的手被重重地打了一下。白芑揭掉額頭上的隱身葉,快速收起了這些葉片:“明天誰去,用完了記得還給我。”


    “我都好久沒見到父皇了,有很多話要問他。”斟飛凰楚楚可憐地說道。


    張默也不加示弱說道:“我看公主明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什麽事?”


    “你去拖住皇後,以免在見到國君之時,皇後突然出現。”


    “張默所言倒是極有道理。”斟旭附和道。


    白芑左右看了看:“不如,你們自己去,我和文歌就告辭了。”


    “不行。”


    “絕對不行。”


    斟旭和斟飛凰同時焦急地脫口而出。


    “其實,既然你們決定了相信對方,那就應該做到毫無條件地完全信任。不然我看還是趁早罷了吧。”


    斟飛凰用無辜的小眼神看著斟旭:“既然哥哥想去,那還是哥哥去吧。”


    斟旭被斟飛凰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但還是默然接受了斟飛凰的提議。


    “其實,昨夜那個女人來找過我。”斟飛凰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有些為難。


    張默瞬間盯住她:”她說了什麽,你怎麽不早說呢。“


    “放肆。”斟旭嗬斥住張默的無理,而後說道:“凰兒,慢慢說,無論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哥哥都是相信你的。”


    斟飛凰眉頭緊鎖,說道:“她昨天很隱晦地表達想讓我繼承王位......”


    斟旭和張默對視了一眼,斟旭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輕笑道:“那凰兒覺得呢。”


    “我定然是不想做這個國君的。”斟飛凰的語調瞬間拔高。


    “那凰兒怎麽現在才說呢,你在擔心什麽。”斟旭循循善誘道。


    “我其實早上的時候就想說的,隻是,隻是擔心哥哥誤會。而且我覺得這個繼承王位的事情也並不是她說的算,所以,所以,想再過段時間試探清楚了她真正的目的再告訴哥哥的。“


    “那你昨日是拒絕她了?“


    “沒有。我想著先穩住她,所以點頭答應了。”


    “很好。”斟旭讚許道,“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隻是,她如果不是真的皇後,為何要讓公主殿下繼承皇位呢?對她來說有什麽好處。”張默不解地問道。


    斟旭冷笑了一下:“看來他們的目的是光明火種。”


    “她是想利用我控製光明火種,控製整個焦梧國?”斟飛凰問道,表情凝重。


    “嗯,也許父皇並不是一個好的傀儡。”


    “所以,所以,我就是那個新的傀儡人選?”


    斟旭走過去撫了撫妹妹的頭:“不是你,就是我。現在看來她們選擇了你。所以勢必要先解決掉我。”


    斟飛凰順勢往哥哥身上靠了靠,輕輕抽了抽發酸有些發酸的鼻子:”哥哥......“


    斟旭歎了口氣,向白芑和楚文歌解釋了光明宮光明火種的繼承。


    原來光明火種源自於上古祝融一族,焦梧國皇室一脈便是祝融族的後嗣。焦梧國借著光明火種才發展到如此興盛。而光明火種和皇室國君有著特殊的聯係,必須要由皇室血脈繼承皇位,才能得到光明火種的認可。不然火種便會熄滅,給焦梧國帶來滅頂之災。而如今皇室血脈隻有斟旭和斟飛凰二人。


    皇後此番想要斟飛凰繼承皇位,目的便顯而易見,定是要把斟飛凰作為傀儡控製住,達到控製整個焦梧國的目的。


    同時斟旭懷疑,也許皇後和國師並非隻是為了控製焦梧國,而他們真正的目的也許是焦梧國內最珍貴的火係靈穀。而這火係靈穀也正是因為光明火種的存在而生長的。


    火係靈穀的存在是焦梧國皇室的秘密,隻有元青派秀瑜峰當初因為與焦梧國皇室有過頗深的淵源,所以他們才會知曉其存在,並有幸獲得焦梧國的饋贈。這個火係靈穀雖然適合低階弟子,但是由於它十分純淨,隻要很好的應用,便能在短時間內快速提升以及淨化體內的靈海靈氣,對於火係修者來說還是相當珍貴的。所以如果此靈穀長期被邪修所利用修習邪法,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知曉了其中的關係,白芑和楚文歌也是心中略微沉重,也許這次真的不是簡單的宮廷鬥爭。看來他們是定然無法抽身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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