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寶外形加上足金的分量,讓這千金閣在白芑心中的地位蹭蹭地往上漲。順便誇了誇這位叫做斟旭的皇子——做人夠坦率!夠實誠!千金閣,千金閣就是要這樣大膽地展露出自己千金的性質!


    白芑心內天馬行空地飛馳著各種想法,腳步卻並未有絲毫停滯。


    千金閣前站著兩排錦衣侍衛,不時還有巡邏的衛兵來迴巡視。安保級別也確實配得上這位皇子的身份。隻是這些在作弊神器——隱身葉的麵前簡直就是個笑話。白芑額上貼著大大的綠葉,脈絡根莖清晰可見,就像是剛從樹上采摘下來那般新鮮。她嘴裏得意地向上吹著氣,把玩著額上的大葉,葉子一下一下飛起落下,十分有節奏!


    進了千金閣金燦燦又氣勢恢宏的大門後,便看到偌大的廳堂。


    宮娥們正有序地忙碌著,像是要宴請賓客的架勢。有的手上端著水果在擺盤;有的則端來各色美食,香氣誘人;有的正在檢查兩側座椅的擺放是否齊整。更重要的是每個桌子上都擺著酒壺。白芑眼睛一亮,便悄摸來到最靠近邊門的桌子旁,這偷酒也要有技巧啊,可不能讓那些人看到酒瓶無端地自己飛在空中,這可會嚇壞正常人的。終於乘著沒人注意,白芑一把擼了個酒壺藏於身上便閃身從邊門出了廳堂。


    若有若無的酒香就像是有魔力般勾起白芑心底裏好酒的蟲子,蠢蠢欲動。找了個角落立刻起出酒壺,卻發現這香味並不是從酒壺裏傳出來的,酒壺裏的酒明顯寡淡無味。怎會如此呢?空氣中飄的明明就是那個香味,所以之前看到的大酒缸定是進了這千金閣的。隻是哪有設宴不拿出來招唿客人的道理,看來之前是我錯看了斟旭這小子,他還真是著實小氣。既然如此,那我隻能自己找了。


    白芑雙眼微閉伸長鼻子使勁兒嗅了嗅,轉了個圈,是這個方向了,整個人被鼻子牽著往前走,像極了村裏阿黃找大肉骨頭時的模樣。酒香越來越濃烈,定不會錯了,過了千金閣的後門再轉過複雜得毫無格調的花園,一間敞開著大門四周垂著純白輕紗帷幔的房間出現在眼前。陣陣濃烈的酒香便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哇,聞這香味的程度,屋子裏少說也存了好幾缸的佳釀啊,白芑心中狂喜剛要抬腳橫著走過去,突然發現門口的侍衛似乎有點古怪。立刻退了迴來,隱在暗處。


    原來門口那些守衛雖然穿著和千金閣前那些人同樣的錦衣侍衛服,但是他們卻似乎不是人。尋常人也許看不出來差別,但是白芑是誰,藥修界的發明家啊,這點小門小道還是逃不過她的法眼的。


    這是一批製作十分精良,和正常人幾乎沒有差別的機甲木人,全身披著類似人皮的膠質物。動作十分流暢毫不停滯,連白芑都讚歎這技藝的高超。


    最關鍵的是這些機甲人明顯眼睛是用特殊材質所製,不同於人類的眼睛,許多人眼所無法見到的事物在他們這裏簡直無所遁形,比如白芑的這個隱身葉。所以剛剛白芑本想瀟灑自如地從這些“人”麵前走過,就發現他們似有異動,還好及時躲避,並未被發現。


    這個斟旭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沉迷酒色的皇子,為何在他的地方竟然有一處機甲人守護的房間。要不是我這嗜酒的心怎麽會尋到此地呢。既然來了,定然不會無功而返。房門口有這麽些個“高端人士”在把手,那我就走房梁咯,難道天上你們還有機甲鳥在巡邏嗎?打定主意,悄悄觀察了下這個大門敞開又輕幔飛揚的屋子。屋內不時傳來絲絲水聲,透過紗幔還可隱約看見似有熱氣蒸騰而上,隻是這些都不重要,隨著時間的推移白芑感覺屋內的酒香真是越來越濃鬱,越來越勾人。她立刻找了個適合上梁扒瓦的好角度,唿啦一下飛身而上。上到瓦頂才發現剛剛自己真是疏忽,原來這間屋子的中庭上方大開,瓦片隻是圍著修了一圈,中間完全是空的,月色毫無保留地撒了進去,陣陣酒香和水汽都從這四角的中庭上空而出,還真是會享受,白芑輕笑倒,不過這也真是天助我也,她伏低自己的身形,慢慢靠近。就在即將到達中庭上方之時,腳下的瓦片似乎是觸動了某種機關,突然哢擦地一聲往下翻,白芑一腳踩空,伴著“啊——”的尖叫聲整個人掉進了屋內。


    “噗通!”水花四起。


    斟旭正在這中庭中泡著酒浴,突然一人從天而降砸到了他的麵前。


    砸到池底的白芑胡亂地撲騰著手腳,沒想到入嘴入鼻的竟然是她跟了一路的美酒。酒池肉林?四個字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但來不及細想,整個人已經被抓著後領硬是從這酒池裏給拎了起來,她趕緊摸了摸額頭,這不爭氣的隱身葉果然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滴滴答答的酒水順著頭發不住地往下淌,糊了雙眼的白芑模糊中看到一張年輕俊朗的臉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按照他們目前的距離來看,這絕對是兩個人之間的危險距離。幾乎快要臉貼臉了,以至於白芑一時反應不過來,隻是怔怔看著那雙桀驁裏帶著光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裸露的上身。


    啊!!!裸露的上身,白芑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就要襲向這個浪蕩子,卻突然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翌日,千金閣後花園內的一間偏房裏,斟旭坐在圓桌邊,身後立著兩個機甲人,桌子上放著白芑的百寶袋,以及袋內被他掏出來的一應物件各種丹藥。


    斟旭用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看的眉峰微蹙。這是第幾個了,刺客?母後就這麽急不可待了嗎?之前不都是暗中探查,這次還真是直接下手了,要不是我早有準備,都不知道此番是何景象了。


    隻是這個刺客真是有些奇怪,身上居然揣著這麽多寶貝。


    突然,桌角不起眼處的小木鳥滋滋震動起來。斟旭眼睛一瞥,隨手拿了過來翻來覆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隻是這個拇指大小的木鳥似乎動力十足,不停地抖動。


    床沿邊放著一張木椅,此刻白芑正坐在椅子上雙手被捆,反手綁在床關上。拉達著腦袋處於暈厥狀態。


    一整夜了還未醒來,是酒池裏的酒喝多了嗎?我可沒下太重的藥,竟然昏到現在,這種素質怎麽當刺客呢。哎,斟旭看了看手中的木鳥站起來走到白芑身側,靠近她仔細地觀察。要不是看你長在本皇子的審美點上,早就讓機甲木人把你拖出去喂狗了。


    頭好疼,昏睡了一夜的白芑總算是悠悠轉醒,一睜眼便對上了昨晚那雙奸淫的雙眼!“啊!!!”尖叫聲衝天而起。


    斟旭皺著眉頭向後躲了數步,真是吵。還是暈了好。


    終於尖叫著發泄出了昨晚的情緒,白芑稍微冷靜下來,發現自己竟然這麽弱雞被人給捆了。二話不說微微動了動手指想要用術法解開繩子,卻發現體內靈海之氣根本不能動用。瞬間腦中清醒,似乎昨日開始術法不知為何便不能再用。沒事!我還有寶袋!


    寶袋呢?竟然感應不到了!一抬眼,越過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男子,她看見寶袋正躺在圓桌之上,裏麵的物件一樣一樣被擺得滿滿當當。


    “滋滋滋”傳聲雀的抖動!白芑看到一雙指節分明,十分修長白皙的手上正握著她的傳聲雀,而此刻傳聲雀應該是接收到了阿秋的傳言,抖動不停。


    順著這雙手白芑總算是認真地審視了這個趁虛而入逮了自己淫賊。還好他穿著衣服。


    斟旭頗為有趣地看著白芑這不斷變化的表情以及小動作,再突然對上盯著自己的那雙杏目。噗通,心裏不經意地一跳!真好看。我在這焦梧國見了那麽多美女,也沒見過如此對路的樣貌,隻可惜是個刺客。


    白芑眼睛雖然看著麵前這位陌生男子,心中卻已經開始不斷分析盤算。昨日掉下來的時候,他在千金閣後麵的酒池裏沐浴,而現如今他身邊還跟著兩個精品機甲人,所以他的身份定然十分尊貴。而且聽說這焦梧國皇室內隻有一位尊貴的皇子,他,莫不是就是斟旭?可他為何抓了我呢?是因為我偷酒?不對,我偷窺他沐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斟旭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麵前這位美人,也不說話,似乎沒有看夠。白芑終於打破了這種沉默:“呃!這位,皇子,是嗎?我昨日不是有意,不是有意偷,偷窺你的。”


    不是有意,哈哈哈。斟旭心裏好笑,突然靠近,一手撐著床關,整張臉貼得極近,白芑嚇得想往後躲卻沒辦法躲掉,隻能快速側過臉避開和他的正麵相對。


    “原來你是來偷窺我的?”


    “不是!”情急之下白芑一轉臉便撞上了斟旭靠的太近的鼻尖,嚇得再次側頭。


    “那你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斟旭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問道。熱氣從他的嘴裏唿出灌進白芑的耳窩內,白芑最大程度地偏過自己的頭。誰派我來?誰能指揮得動姑奶奶我。要不是因為饞酒,我何至於此。況且那些酒居然被你拿來沐浴!白芑心中大唿暴殄天物!可是嘴裏還是緩緩說道:”這位皇子,我們離遠一點,好探討問題,你說是不是。“


    皇子,知道我的身份,那還不是母後派來的?!斟旭冷笑了一下,總算是退後一步,順手拉過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白芑麵前。


    剛剛坐定,那已經消停的傳聲雀突然又抖動了起來。斟旭饒有興致地拿去傳聲雀問道:“這是何物?”


    白芑眼珠一轉心想這個人似乎對這些小發明小機巧十分感興趣,所以才會連守衛都是機甲人。於是說道:“這個可有意思了,你放開我,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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