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國興被任命為錦衣衛指揮使,三品大員,也是錦衣衛曆史上最年輕的指接使,升官最快的指揮使。


    今年九月才蔭補為千戶,十一月三級跳,升僉事、轉同知,正式成為了指揮使。


    從入錦衣衛到登頂,不過是兩個月時間,這也太過於兒戲了吧?群臣們大嘩,紛紛上書反對。


    米柱現在是三品東廠提督,但米柱年紀雖輕,資格卻老功勞也夠,他細數之下,己是三朝老臣了,萬曆時任太孫伴讀,泰昌上位,是九品校書郎,另有錦衣衛千戶蔭職,庚辰宮變,救駕有功,轉為東廠千戶掌刑官,其間處理庚辰宮變,治安肅正做得井井有條,廣受讚譽,重組武驤衛,在關外大敗建奴,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才有這威遠伯和三品提督之位。


    米柱年紀輕,升官快,但一步一個腳印,即使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現在好了,更加離譜的事來了。


    這個侯國興一目不識丁的文盲,居然任錦衣衛指使一職,這朝廷大事,競兒戲至此,許多人是憤而上書彈劾。


    對此,內廷是作了解釋了,說候國興年少有為,有報國之心,又是皇上乳兄雲雲。


    大臣們可不吃這一套,什麽狗屁東西,有報國之心,就可以封大官,誰人沒有報國之心?人人都封大官,這朝廷還開不開,至於奶兄這親戚關係,這就搞笑了,乳母隻是一個下人媽子而己,還真會鑽營攀關係?美其名曰乳兄。


    不過皇帝態度堅決,一切奏章留中,他為博奶娘一笑,可以摘星星,摘月亮,至於這個三品官兒,更不是什麽事了。


    錦衣衛是皇帝親軍,這指揮使一職,不用通過外廷,內廷可以直接的任命,也就是說,皇帝下中旨之後,立即可以生效。


    駱思恭父子黯然離場,他們在上書請退後,立即被批準,連交接工作的程序都不用,新指揮使下令,要求他們在十二個時辰之後,搬走一切私人物品,馬上離開。


    如此一來,全京城都知道,駱思恭父子不是上書致仕的,而是讓人趕走的,趕走他們隻是為了給人騰地方,這駱思恭父子是徹底的失勢離場了。


    駱思性憤怒之極,他恨恨道:“田爾耕小兒,今日之辱,必百倍迴報。”


    田爾耕陰狠的道:“一介布衣白丁,能將我錦衣衛指揮僉事掌南鎮撫司事怎麽樣?現在田某動動手指,就可以令你家破人亡,識相的,立即搬離京城,看在往日情份,饒你們不死,如果執迷不誤,我包你生不如死。”


    駱養性敢怒不敢言,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田爾耕不以為意,說道:“這麽快就走了,還沒有謝我不殺之恩呢?”他的侍衛大聲道:“跪下!磕頭!”


    駱養性無奈,隻好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才含恨而去。


    田爾耕陰冷一笑:“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


    侯國興十分得意,他穿上了蟒袍,佩上了繡春刀,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感覺十分的好,十分的滿意,鏡子迅速在京城流行,頗有家財的他是買了一塊。


    田爾耕在錦衣衛中挑了一百個校尉,分成兩班,作為侯國興的保鏢侍從,這樣子出行,前唿後擁,十分威風。


    這錦衣衛指揮使府設在皇城的五軍都督府之內,有一片獨立的庭院作為辦公所在,南鎮撫司設在這裏,至於那臭名昭著的北鎮撫司則是設在皇城之外。


    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全是飛魚服繡春刀的錦衣衛,候國興十分高興,田爾耕道:“錦衣衛在京掌職的總旗以上軍官全部在此,另兄弟們湊了三萬兩的份子錢,恭賀大人榮升。”


    侯國興十分高興,大聲道:“兄弟們免禮!起!”他雄糾糾,氣昂昂的坐上了指揮使之位,摸了摸兩邊的虎頭把手,十分得意:“本官今日奉天子之命,出掌錦衣衛,望各位鼎力相助,忠心辦事,為我效力的,大大有賞,對我陽奉陰違,兩麵三刀的,死無葬身之地。”


    眾將齊聲道:“喏!”


    田爾耕將坐應的諸位一一介紹給侯國興,聽他聽聞李天華之名時,他說道:“東廠劍神,大名鼎鼎的東廠劍神,你是東廠的,還是錦衣衛的?”


    李天華道:“迴大人,下官的虛職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實職是東廠掌班,是錦衣衛的人,也是東廠的人,大人有所差遣,本官定當執行。”


    侯國興道:“老田,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可以讓東廠把錦衣衛的人才都挖走了。”


    田爾耕躬身道:“迴大人,東廠是有權往錦衣衛調人。”


    候國興道:“以後東廠要往錦衣衛調人,必須讓本官知道。”


    田爾耕道:“遵命,以後凡與東廠的合作,都必須有大人的書麵同意。”


    侯國興道:“老田,你存心損我來著?明知我不識字,怎麽書麵同意?是口頭同意,老田呀!我知道李天華玩了你的女人,你老大的不痛快,但李同知劍法無敵,是一個英雄好漢,你豈可因此等他拒之門外?這樣,本官作個主,李同知將他的妾侍送至田府,讓田大人玩三天,此事就此扯平,哈!做兄弟的!就應該有連襟同袍之誼,這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嘛!自然可以換著穿。”


    “不可!”田爾耕和李天華齊聲道。


    田爾耕其實是讀書人,真幹不出這種事,他又畏懼李天華的武力,更加畏懼李天華背後的米柱。


    而李天華這好不容易弄來的美女,怎麽可以讓田爾耕白玩三天?


    侯國興臉一沉:“怎麽!本官的話不好使了。”


    田爾耕紅著臉道:“此事早己過去,李同知又道了歉,大家同袍,本就不該為一妾而傷和氣,大人舊事重提,這令大家臉上不好看。”


    李天華道:“一時酒後糊塗,此等事,李天華願賠銀子一千兩,另在陝西胡同包下場子,大家夥歡飲達旦,豈不美哉。”他對侯國興道:“陝西胡同的杏花樓來了一無骨女,身懷奇技,宛如無骨,大人不見去識一下?實在是遺憾呀!”


    這話倒是對了侯國興胃口,他喜道:“還是老李對老子胃口,走!馬上移師陝西胡同。”


    田爾耕道:“大人,兄弟們為了慶祝大人履新,己在趣味樓為大人準備了慶功宴席……。”


    候國興道:“趣味樓那裏有杏花村好玩?如果有心,就折現吧!走囉!”


    就這樣,侯國興擔任指使的第一天,就率領全體的錦衣衛軍官去伎院--嫖伎。


    這還是真正的嫖妓,田爾耕是個讀書人,所以偏好揚州瘦馬,他喜歡去喝上兩杯之後,吟詩作畫,彈琴唱歌之後才攜手共赴巫山雲雨,那像這侯國興,去了直接開搞,占據了一個院子之後,馬上開搞,搞完了才召集部眾們開席吃飯,觀賞歌舞。


    侯國興連歌舞都欣賞不來,他一邊與人猜碼,一邊吃喝,搞得烏煙瘴氣的,十分喧鬧。


    看著歌舞,侯國興覺得無聊,他對李天華道:“李大人,聽說你劍法非常厲害,何不表演一番,給大夥兒助興?”


    李天華道:“本官劍法,是殺人的技巧,不是表演娛人的劍器。”


    侯國興道:“如此更不能錯過,拉幾個死囚來,當眾表演,瞧瞧李大人是怎麽殺建奴白甲兵的。”


    李天華道:“此乃風月娛樂之所,殺人有失氣氛了。”這其實是令他十分生氣,他是殺人的劍客,可不是表演娛人的戲子,侯國興連連讓他下場表演,這是何意?當他是戲子不成。


    侯國興道:“本官倒是有幾個手下,很是厲害,讓大家見識見識。”他一拍手立即有四個漢子走了出來,跪在地上,向他磕頭。


    侯國興十分得意的一抬手,說道:“起!各位自我介紹一下。”


    一個剽悍漢子領先而出,說道:“鐵布衫方天罡!”隻見他紮馬步,息氣凝神,上身肌肉墳起,一個錦衣衛用一條猛打,打到棍子都斷了,他卻什麽事也沒有。


    接著他平躺而下,有人在他胸口放上百斤石板,一個錦衣衛手持大錘,連續的猛烈錘擊,石板都斷了,他卻什麽事也沒有,連連向人邀功請賞。


    另外一個道:“鐵砂掌馬鐵砂!”隻見一個錦衣拿來一張堅固的櫈子,被他一掌打碎,拿來一塊青磚,也被一掌打碎。


    接著上場的是飛刀手,自稱是大王飛刀王剛勇,蒙著眼,擲出六把飛刀,全擲在了門板上的福字,惹得滿場喝彩。


    最後一個上場的是鐵拳神腿孟虎,他的拳法腿法極快,疾如閃電,猛如奔雷,虎虎生風,一拳打爛一塊青磚,一腳踢碎一個青磚,對他來說,這一切就像是麵粉做的。


    候國興得意洋洋的道:“李大人,本官重金禮聘請來的這幾位高手如何?”


    就一天橋的賣藝把式,李天華道:“厲害,本官自問做不到。”胸口碎大石、蒙眼擲飛鏢,拳頭碎磚,李天華是真做不到,所以他是甘拜下風。


    侯國興道:“好!本官任命你們為錦衣衛總旗,隨本官辦事!”


    “謝大人!”四個人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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