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趁母親不注意,偷偷跑出來玩的!”花笛玉苦笑一聲,“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嗚嗚...”


    隨即,花笛玉便暈死了過去。


    展牧風歎了口氣,忽然想到了自己遠在太虛魔道的雙親,“你放心,不管多遠,我們都會送你迴去的!”


    “遠路這麽遠!”海嵐夫人倒吸一口涼氣。


    傳聞之中,洪荒學院這一名門正派,在浮沉遮天墓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淵源極為久遠。


    但是,自從天界大惡魔和天王聖劍出現在大墓之中後,洪荒學院便在院長的帶領下,全數殺入浮沉遮天墓。


    也有人說,洪荒學院也是盯上了出現在浮沉遮天墓之中的玄牝之門朵拉法則秘鑰。


    但是,這些事情,展牧風暫時都還不清楚。


    這一日,展牧風帶著海嵐夫人,護送著花玉笛正在趕路,忽然之間,一陣如同千魂冤泣令人頭皮發麻的喪鍾,忽然響了起來。


    這喪鍾之中,似乎在訴說著無數淒慘的故事。


    “風兒,你看那裏!”海嵐夫人忽然大吃一驚地說道。


    正在輸送元氣為花玉笛解毒的展牧風猛然一驚,順著海嵐夫人所指看了過去,頓時也是大吃一驚。


    原來,就在兩人趕路的正前方,一座蜿蜒蔓延不知道多遠的巨大城池,出現了。


    這城池,不僅出奇的巨大恢弘,比肩繼踵的,全是各式各樣的奇奇怪怪的建築。


    最關鍵的是,這城池正好就橫亙在展牧風趕迴洪荒學院的必經之路上,如果要折返,那必


    定耗時費力。


    正想著以在深淵隱匿氣息的隱匿之下,悄無聲息地飛身過去,結果,展牧風卻猛然發現,這喪鍾城池之中,不知道埋下了何等的陣法,深淵隱匿剛一施展出來,竟然就被人盯上了。


    整片整片的天際,須臾之間,竟然如同關閉了一般,連六翼血天使施展的空間都沒留下。


    直接連法則通道法則錯位都全部堵死了。


    “這城池之中,怎麽會有如此多的喪鍾?”


    海嵐夫人看著城池內外,一座座高聳入雲的摩雲塔下麵,都掛著一口口巨大的喪鍾,不由得有些驚恐。


    喪鍾的聲音,更是在城池內外起起伏伏,仿佛無數的怨靈,在訴說著往日的不甘與淒涼。


    “這有什麽奇怪的,喪鍾之城沒有喪鍾成何體統!”


    就在此時,一尊渾身披掛著黑白布條,手持一根枯樹藤蔓,如同跳梁小醜一般,麵色卻又無比慈和的老者,出現在了展牧風二人麵前。


    這奇怪老者,赫然竟是洞虛境九十萬刻度修為,雖然比起花笛玉和大墓古蟲略低,但是,也是極為恐怖的修為了。


    海嵐夫人有些無奈地看著展牧風,有些無助的眼神似乎在說,風兒,這浮沉遮天墓之中,難道就咱們兩個修為最低麽?


    展牧風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你是何人?這裏為何叫做喪鍾之城?”展牧風轉過頭,冷靜地看著身前奇怪老者。


    “嘿嘿,我是虔誠的挽歌使徒!你聽,這黃昏之中的挽歌,是不是正合浮沉遮天墓的悲鳴?”


    渾身披掛黑白布條的奇怪老者說著,隨即臉色一片虔誠,嘴裏尼尼囔囔地開始了梵唱。


    海嵐夫人聽著這黃昏之挽歌,隻感覺心中一片淒慘,感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棄兒,孤獨無依,惹人唾棄。


    一時間,過去種種痛苦的記憶,被名義丈夫拋棄,十萬年的孤獨寂寞,全都湧上了海嵐夫人的心頭,海嵐夫人聽著黃昏之挽歌,不多久便淚流滿麵。


    “怎麽樣,加入我們吧,把你們的信仰交給我們,我們會帶你走向永生的極樂!從此,沒有痛苦,沒有孤獨,沒有寂寞,有的全是無盡的快樂!”


    自稱挽歌使徒的奇怪老者,一邊低低地梵唱著,一邊碎碎念一般唿喚著,神情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和淒厲。


    “小娘子,嘿嘿,長得可真俊,等會兒啊,本使徒將先帶你前往永生極樂,嘿嘿!”奇怪老者看著嫵媚動人的海嵐夫人,竟然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展牧風和海嵐夫人一樣,一開始,識海之中也是閃過一陣痛苦的記憶,思緒就要跟著奇怪老者而去。


    但是,展牧風畢竟是從凡人開始,就經曆著種種識海攻擊,識海之中的堅韌程度,早已非常人可比。


    幾乎是一瞬之間,展牧風就斷定,這所謂的自稱挽歌使徒的奇怪老者,其實是通過一種如同挽歌的禁術密咒,人為想要控製其他人的識海,跟當時的鬼嬰奪舍,其實差不多。


    隻不過,鬼嬰奪舍,隻是占據宿主為己用,且隻能夠占據一人,而且一著不慎,便有被反殺隕落的危險。


    而挽歌使徒這種禁術密咒,不僅可以突破人數限製,可以成片成片地控製修士的思想意識。


    而且,即便是聽到挽歌的修士修為比挽歌使徒高的多,也不過會被反噬或者反殺,即便控製不住,也不過挽歌無效而已,絲毫無損於自己。


    展牧風隻感覺,在聽到這挽歌的時候,識海之中,就好像有人伸進了一隻大手,強行更改自己的記憶和信仰。


    這種靠剝奪他人記憶和信仰提升自己修為的方式,展牧風倒是第一次見。


    難怪喪鍾之城偌大一座城池,到處都充滿了悲鳴與嗚咽。


    這哪裏是什麽永生的極樂,分明是罪惡之城!


    海嵐夫人一臉苦喪,淚流滿麵,雙手合十,咕咚一聲,就要跪倒在這自稱挽歌使徒的奇怪老者。


    展牧風心裏咯噔一聲,心念一動,一道神識闖入海嵐夫人識海。


    果然,在海嵐夫人的識海深處,一道黑白相間麵目猙獰的神識虛影,正在翻江倒海一般殺滅重構海嵐夫人的神識。


    展牧風一聲冷哼,神識直接張口一吸,將黑白相間麵目猙獰的神識虛影直接吞噬。


    隨即,神識再次飛出海嵐夫人識海,將黑白相間麵目猙獰的神識虛影扔進深淵淨化泉之中。


    讓展牧風大吃一驚的是,這黑白相間麵目猙獰的神識虛影,竟然還有點類似萬惡魔胎功法的效應。


    “可惡,你這該死的螻蟻!找死!”


    挽歌使徒萬萬沒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黃昏挽歌,竟然連一尊洞虛境兩個刻度修為的少年都拿不下,一時間,不由得惱羞成怒。


    話聲甫落,挽歌使徒立即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表情,一聲低吼之後,全身上下,彌漫無極的黑氣縱橫飛舞之間,無數冤魂纏繞的喪鍾忽地拔地而起,將整片整片的天際,都染成了修羅地獄一般的墨色。


    展牧風一把拉過滿麵淚痕的海嵐夫人,身形一個起落,從冤魂纏繞的喪鍾之中飛了出去。


    “哦?看不出來,你小子有兩下子!但是你遇到了本使徒,照樣是個死!”


    挽歌使徒一聲冷哼,臉上猙獰之色更甚,氣機一動,無數冤魂纏繞的喪鍾竟然萬鍾合一,直接幻化成一口巨大的喪鍾,迅捷無比地朝著展牧風當頭罩下。


    這一次,展牧風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在這口喪鍾麵前,避無可避!


    喪鍾當頭罩下,展牧風吃驚之餘,立即使出了琉璃戰塔功法,將自己和海嵐夫人護在了中央。


    “哼!跟本使徒鬥,你小子還嫩了點!”


    挽歌使徒再一次幻化出了本尊實形,慢悠悠地朝著喪鍾之城走去。


    身後,一座數人高的灰白喪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可是,走了不到片刻功夫,挽歌使徒忽然停下了腳步,咽了口口水,手指輕輕朝空中一劃,一座巨大的黑色洞府,便忽然無根無萍地出現在這片天地之間。


    挽歌使徒一個起躍,身形便飛進了獨辟的洞府之中。


    輕輕撫摸著數人高的灰白喪鍾,挽歌使徒又咽了口口水,“小娘子,本使徒等不及了,這就帶你前往永生極樂,一起欲仙欲死!”


    話聲甫落,挽歌使徒一道氣勁點出,數人高的灰白喪鍾便慢慢地消弭於無形。


    看著逐漸露出傾國真容的海嵐夫人,挽歌使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把手伸了過去,想要將每人攬入懷中。


    甚至於,挽歌使徒色膽包天之下,都沒有意識到,剛才明明還是兩個人在灰白喪鍾之內,此時此刻,竟然隻剩下了海嵐夫人一人。


    就在此時,毫無征兆之下,正沉浸在即將和海嵐夫人共赴巫山**的挽歌使徒,沒來由地感受到了一道透骨的寒意。


    這是一股挽歌使徒從未有過的、不由自主地發自內心和靈魂的顫栗膽寒恐懼到隻能匍匐的氣息。


    “毀天滅地大雷神箭!給我破!”


    “啊!怎麽可能,怎麽會!”


    遙遠的天際,閃過一絲悶哼的雷鳴。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了挽歌使徒任何的氣息。


    在煉化掉挽歌使徒洞府之中所有的能量寶物之後,展牧風的修為,再一次無限接近洞虛境三個刻度的修為。


    “風兒,謝謝你,咱們現在真的是一步生一步死,步步驚心啊!”海嵐夫人一臉苦笑。


    “嘿嘿,沒什麽,我都習慣了!”展牧風絲毫不以為意,嘿嘿笑道。


    出了挽歌使徒的洞府,展牧風看著陰風陣陣的喪鍾之城,謹慎地說道:“海嵐夫人,你先躲到我的識海之中,我假裝挽歌使徒,盡快穿過這喪鍾之城,要不然,花笛玉情況可能要遭!”


    看著喪鍾之城中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各式人等,展牧風心中忽然無名地升起一股悲涼,這些把信仰和意識都拱手奉上的修士,其實混的比誰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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