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酒雞的原料就是它的名字,它之所以驅寒溫補,就是因為薑和酒兩樣重要的原料。


    生薑去皮切片,在鍋中炒幹水分,然後加入斬成小塊的雞翻炒變色。


    倒入一碗米酒,再加清水燉煮半個時辰,出鍋時放一點鹽調味,薑酒雞就做好了。


    剛倒入米酒時酒精味還很濃,但是煮著煮著酒味就淡了,等到馮金環喝時,隻剩下濃濃的甜味。


    “真甜。”馮金環想衝薑顏笑一笑,然而一開口,眼淚就流下來。


    薑顏連忙勸慰,“先趁熱把湯喝了,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


    馮金環捧著碗大口大口地喝。


    怕她一路走來受了寒氣,薑顏用了許多薑,但是薑的辛辣味被米酒的甜味一遮,就不覺得辣了。


    胡玉香看閨女光喝湯,連忙提醒,“把肉都吃了。”


    看著馮金環狼吞虎咽的樣子,胡玉香和馮季兩口子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閨女在家時不說千嬌百寵,但是也養得白白胖胖,可是去田家這幾個月,閨女變得又黑又瘦,顯見是吃了不少苦。


    馮金環滿足地喝掉最後一口湯,打了個飽嗝。她覺得整個身子都暖暖和和的,被凍得麻木的腿恢複了知覺,小肚子也不那麽疼了。


    胡玉香見閨女嘴唇恢複了一點血色,感激地對薑顏說:


    “我見金環這樣迴來,心裏又急又氣,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幸虧你來幫忙,多謝你了。”


    “這點小事也值當你謝。”薑顏話是這樣說,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對她來說,做一道湯就是舉手之勞。


    她看了看馮金環,果然比先前在家時憔悴了不少,於是歎了口氣,“金環怎麽弄成這樣?”


    胡玉香心裏有氣,薑顏不問她也要說的,當時便竹筒倒豆子似地把金環這幾天的遭遇都說了一遍。


    薑顏也聽得火大,田家真是逮住了人往死裏欺負。


    “竟然連金環肚子裏的孩子都不顧嗎?”薑顏的拳頭硬了,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裏的火氣。


    “也怪我。”馮金環一想到她那未能長大出世的孩子,就覺得心如刀絞。


    天知道她剛剛知道自己懷孕時有多麽高興,她滿心歡喜地等著這個孩子的到來。


    她每天都在猜測,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如果是男孩的話,小名就叫小河,如果是女孩的話,就叫小雨。


    她還要給孩子做漂亮的小衣服,要在衣服上繡滿好看的花。


    可是她沒想到美夢這麽易碎,不管是小河還是小雨,都不會有了。


    “都已經流血了,我就不該再起來幹活。”馮金環內心充滿了悔恨,


    “就算他們說我懶、說我不事舅姑也好,我的孩子總不會就這麽沒了。”


    薑顏默了默,人總是要得到教訓才能成長。


    馮金環之前就是被封建禮教拘束住了,想成為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媳婦”,為此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利益。


    但現在她為此付出了自己孩子的生命,如此慘痛的代價終於觸碰到了她的底線,她開始覺醒,並且要反抗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薑顏問。


    胡玉香搶著說道:“這事肯定不能就這麽算了。等金環身子養好了,我們多找幾個親戚去問田家討說法去!”


    薑顏搖了搖頭,“你想討個什麽說法?你覺得田家又會給你什麽說法呢?”


    “呃……”胡玉香一時語塞。


    薑顏便說:“你們能把田家人揪住打一頓嗎?


    若是他們擺出一副痛心的態度,說金環的孩子沒了他們也很心疼,以後一定多照顧照顧金環,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你們又當如何?”


    胡玉香和馮季沒了主意,要是田家人真這麽說,他們也沒有理由太過苛責。


    畢竟這個說法合情合理,金環固然失去了孩子,可他們也失去了孫子啊!


    “那……那怎麽辦?”胡玉香紅了眼,“總不能讓我金環白白受委屈!”


    她想了又想,最後下定決心,咬著牙說道:“就算拚著我這條命不要,我也要給金環討個公道。


    那賊婆娘欺負我閨女,不捅死她難消我心頭之恨,大不了一命償一命罷!”


    馮季尚存一絲理智,連忙勸道:“田家欺負金環的不隻佟婆子一個,田大山、田小川,還有她那四個姑姐,全欺負過她,難道你還能把他們都殺了?


    再說,兩家結了死仇,你讓閨女還怎麽跟田小川過下去呀。”


    胡玉香推了丈夫一把,“田家都把咱閨女欺負成啥樣了?你還想讓閨女繼續跟田小川過,她還能有命活嗎?”


    馮季有心說,二婚再嫁豈是那麽容易的事?可能找的還不如田小川呢。


    但是現在這麽說顯然不合適,他也隻能長歎一聲,不說話了。


    薑顏拍拍胡玉香,“別說氣話,犯不上為了那個賊婆子搭上自己。你要是給她償命去了,你讓金鎖、金寶他們咋辦呢?”


    胡玉香冷靜下來,感到深深的無力,她拽著薑顏的袖子,“妹子,你本事大,幫我出出主意,現在到底該咋辦呢?”


    薑顏本就是為馮金環出謀劃策來的,“主意我有,但是得問問金環的意思。”


    馮金環恨恨地說:“我恨不得讓那一家子畜生都去死!”


    薑顏看著昔日明媚活潑的少女變成如今充滿仇恨的怨婦,心裏止不住地歎息。


    “你還想不想跟田小川繼續過了?”


    胡玉香本以為閨女的態度會很堅決,沒想到馮金環竟然猶豫了。


    她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在田家的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很多。


    這幾個月裏,她每每受了委屈,都想過幹脆不過了,迴娘家算了。


    但是轉念又一想,爹娘不可能養她一輩子,等爹娘百年之後,兄弟能養她嗎?


    她又不像薑顏有孩子傍身,日後更是連個指望也沒有。


    若要跟田小川和離再嫁,誰又能保證下一個一定好?


    而且這幾個月她也摸透了田小川的脾氣,懦弱、沒主見。


    現在田小川聽婆婆的,這種性格對她來說固然是一件壞事,但是等公婆都死了之後呢?


    田小川的懦弱、沒主見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雖然要等幾十年,但總算有個奔頭。


    馮金環抿抿嘴,“我還想跟他繼續過。”


    胡玉香震驚得仿佛見了鬼,“傻丫頭,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了?就這你還跟他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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