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鳳芹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找到薑顏家的時候,薑顏正在院子裏和馮季規劃灶台的位置。


    看到陳鳳芹怒氣衝衝地帶著一群人進來,薑顏猜到她應該是來者不善。


    但她和陳鳳芹雖然是鄰居,平時卻沒什麽來往,既沒欠她錢,更加沒得罪她,她這出興師問罪師出何名啊?


    薑顏將這一行人挨個看過去,在人群最後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她頓時心裏有數,恐怕又是劉翠蓮在背後造謠拱的火!


    來者是客,雖然來者不善,薑顏還是笑臉迎上去,“來了?進屋坐!”


    陳鳳芹走到薑顏麵前,叉著腰站住,一雙三角眼惡狠狠地盯住薑顏,“我家的豬是不是你害死的?”


    薑顏感覺好笑,她壓根都不知道陳鳳芹家養了豬。


    再說,她害死陳鳳芹家的豬幹什麽?沒事閑的嗎?


    拜托,她很忙的好吧?


    陳鳳芹一上來就不由分說地往她頭上安了這麽個罪名,薑顏心裏也很生氣。


    就算背後有劉翠蓮造謠拱火,但她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地過來問罪,屬實做得也太過了些。


    薑顏可不打算慣著她,因此收斂了笑容,直截了當地問:


    “你說我害死了你家的豬,有證據嗎?”


    陳鳳芹一噎,她確實沒證據,甚至在劉翠蓮提醒之前,她都沒想過會是薑顏。


    不過劉翠蓮說得有道理,薑顏現在賣飯,成天介從城裏高價買肉迴來,能不心疼?


    害死了她家的豬,再當病死豬低價買迴去,不就可以多賺一些錢了嗎?


    在利益麵前,人做出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再說,她家和薑顏家離得那麽近,薑顏想偷偷做些什麽手腳可太方便了。


    想到這些,陳鳳芹覺得自己的底氣又足了些,梗著脖子說道:


    “就是你為了低價買豬肉,害死了我家的豬,你想抵賴?當我陳鳳芹是好欺負的嗎?”


    薑顏無語,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沒有證據,就帶著這麽多人過來興師問罪,真就仗著人多硬往她頭上扣屎盆子唄?


    薑顏神色又冷了幾分,“既然你這麽確定是我害死了你家的豬,那就報官吧!”


    聽到“報官”,陳鳳芹愣住了。


    她這次過來找薑顏,就是想讓她賠償自己的損失,沒想過要報官啊!


    在現在這個封建時代,老百姓對於當官的還是很畏懼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天大的事,輕易不會去官府。


    那些陳鳳芹找來的幫手也覺得不至於鬧得這麽大,紛紛勸道:


    “都是鄉裏鄉親的,何必弄得那麽難堪呢?你們又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怎麽相處?”


    前麵的話說得還算公道,可後麵說的就不對了,


    “如今人家也沒想如何追究你害死豬的責任,要真是你害死了人家的豬,就道個歉、賠點錢就算了。”


    薑顏冷笑一聲,這人還真會拉偏架!


    馮季尷尬地站在一旁。


    他媳婦早先就和薑顏交好,後來薑顏去城裏賣飯,把孩子放在他家,兩家關係更緊密了。


    因此他對薑顏也有一些了解,說心裏話,他不相信薑顏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有心幫薑顏說幾句公道話,可他是個男人,薑顏是個寡婦,若是不避嫌,將來還不一定傳出怎樣的閑話呢!


    陳鳳芹帶了十來個人,氣勢洶洶,反觀薑顏這邊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實在可憐。


    馮季急得抓耳撓腮,終於想到他現在應該做什麽——搬救兵!


    他媳婦不就是現成的一個救兵嗎?


    趁著院子裏的人都緊緊盯著薑顏,馮季悄悄地溜邊跑迴家去了。


    薑顏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對麵十來張嘴幫著陳鳳芹說話,她如何能說得過?


    再說,世上最難的是就是自證清白,證明自己做過什麽很容易,可是要證明自己沒做過什麽,那可就難咯!


    所以薑顏沒有跟他們廢話,再次提出報官,“我有沒有害死她家的豬,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不如一同到官府去,相信官府一定能查明事情的真相。


    既還我一個清白,也能給她一個公道。”


    陳鳳芹這時心裏有點犯嘀咕了,難道她家的豬真不是薑顏害死的?


    要不她怎麽不怕去官府呢?


    “去官府就不必了,我迴家再……”


    劉翠蓮聽出陳鳳芹要打退堂鼓,連忙幫腔,“你家離鳳芹家這麽近,三更半夜的想做些手腳太容易了。想是你自認做得幹淨,官府查不出來,所以不怕見官。”


    薑顏見這個劉翠蓮還敢在她麵前跳,心中怒氣大盛。


    “你這麽確定是我對陳鳳芹家的豬做了手腳,難道是你親眼看見了不成?若是看見了,你就說出來是哪一天、什麽時候。


    而且你若看見了,為何當時沒阻攔?事後也沒提醒陳鳳芹?”


    劉翠蓮哪裏說得出來?隻能支支吾吾地說:“這我倒是沒看見,不過不必親眼看見,猜也能猜得到。”


    “猜的?”薑顏挑眉,“正常人誰會往這方麵猜?除非自己就存了害人之心!


    看你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莫不是你自己做下了這事,想要嫁禍給我吧?”


    眾人細想,薑顏說得好像有道理。


    他們剛聽說陳鳳芹家的豬死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都是病死的,隻有劉翠蓮一開始就說是被人害死的,難道這事真是她做的,又想要嫁禍於人?


    劉翠蓮沒想到薑顏三言兩語就把火引到了她身上,而且別人好像還相信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她憤憤地說:“你這是血口噴人!我家離鳳芹家那麽遠,我又跟她無冤無仇的,幹什麽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薑顏立刻說道:“我和她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難道就因為我家離她家近,就可以汙蔑是我做的嗎?”


    一時間雙方僵持住了,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扒絕戶墳、踹寡婦門這麽缺德的事都有人幹,還真是不知道磕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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