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看著眼前的朝楊,看著她眼神裏的痛苦和恨意,外婆伸出手艱難的為朝楊撫平著朝楊緊蹙的眉宇。


    “靈寶,答應外婆一件事。”外婆此刻真的已經非常虛弱了,朝楊能感覺到的。


    “外婆,你先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好不好,再多事我都答應你,您休息會兒。”


    朝楊緊緊的握著外婆的手,視線一刻也不肯離開外婆的臉。


    “靈寶,你先聽外婆說完。”外婆閉了閉雙眼,好像在凝聚力氣一般。


    “外婆,你說,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朝楊哽咽著出聲,她的眼淚一直往下掉,卻已經一點哭泣的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我知道是我的女兒對不起你,外婆可能要走了,以後她就隻有朝雪了。”外婆看著床前一直因為心疼 姐姐而低低哭泣的朝雪。


    朝楊拉起朝雪的手,一起緊緊的握著外婆的手:“外婆,朝雪在,雪兒在這裏。”朝雪哽咽著出聲。


    “靈寶,我不求你會原諒我的曦曦、”外婆在說到這裏時,眼淚不受控製的就掉了下來,她已經太多年太多年沒有這樣喚過自己女兒的小名了。


    “我的曦曦糊塗了,是她先對不起你的。”外婆說著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後才再次開口。


    “可是外婆求你,求你以後不要徹底的拋棄她好不好。”


    從前朝楊看外婆的眼睛隻覺這雙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經曆過無數風雨的沉著和冷靜,仿佛無論世界如何變幻,她都能從容麵對。


    而如今朝楊看著外婆的眼睛,外婆的眼睛早已經不再明亮,而是變得混濁而模糊,仿佛被歲月蒙上了一層塵埃。


    “外婆,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不要聽你安排後事。你自己生下的女兒你自己去照顧。”


    朝楊一想到外婆好像要永遠的離開自己就心疼得完全無法接受,心絞著疼,她一絲一毫都不能接受。


    她的願望還沒實現,她還沒有帶著外婆過上春暖花開的日子,住進麵朝大海的房子,外婆不可以離開她,不可以。


    “蔣先生,你既已和靈寶訂了婚,靈寶我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的,靈寶太倔強了,她還小,你要多讓著點她。”


    外婆看向一直陪在一旁的蔣久深,語氣裏有著幾分懇請的意味。


    “外婆,您放心,我一定會的,我一定會好好的護她一輩子,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麵對著眼前這個沉著從容的老人,蔣久深心裏的敬佩早已經油然而生,況且對於他的小乖,即便外婆沒有交待,他也自然會護她一輩子。


    “外婆,您別說了,您先休息會兒,很晚了。”


    朝楊起身將外婆的病床搖了下去,她不想再聽到外婆自責愧疚的語氣,她的外婆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


    “好,好,我也累了,外婆這就睡覺。”


    外婆看著朝楊,慈祥的眼裏卻滿眼都是朝楊曾經活潑可愛的模樣。


    外婆睡著以後朝楊堅持要守在床邊,蔣久深原本想讓她到床上去睡一會兒,可朝楊怎麽也不肯,非要守在外婆床邊。


    蔣久深拗不過女孩兒,隻能陪著她坐在外婆病床邊的椅子上,在病房裏守了一夜,這一夜朝楊一直緊緊的握著外婆的手。


    她不知道半夜裏,外婆醒來時,看到趴在病床邊的朝楊,外婆哭得淚眼模糊,滿眼不舍的靜靜的看著睡著的朝楊好久好久。


    蔣久深知道外婆半夜醒了,外婆艱難的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蔣久深照顧著外婆再次睡著後,自己才坐在了朝楊旁邊的椅子上眯了一會兒。


    早上蔣久深醒來,叢曦來了,他們叫醒朝楊後才發現外婆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她走得非常安詳,仿佛真的隻是睡著了般,隻是手還緊緊的握著朝楊的手。


    外婆的離世讓朝楊悲痛萬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那幾天朝楊整天整天的不說話,蔣久深推掉了公司所有的事情,推不掉的就安排程風和喬沛去應酬。


    蔣久深一直在荔城陪著朝楊處理外婆的後事,中途蔣父蔣母也前來吊唁過,隨後囑咐蔣久深要好好照顧朝楊,之後便在蔣久深的安排下返迴了海城。


    在外婆的葬禮的第三天,朝楊看到了前來吊唁的朝小波和楊露蘭,朝楊看著他們,死寂一般的眼神裏全都是恨。


    朝楊憤恨的看著他們,突然起身就要向著他們衝上去卻被蔣久深緊緊的抱著,攔了下來。


    朝楊雙眼猩紅的看著朝小波和楊露蘭:“滾!”


    “朝朝,我們就是想來吊唁一下,畢竟外婆曾經也是我的嶽母。”


    朝小波眼含淚水看著朝楊,好像真的是特別真誠的前來吊唁一般。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不要髒了我外婆輪迴的路。”


    朝楊哭喊著,她從未有過這般情緒激動的時候,仿佛這兩個人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可是確實是深仇大恨呀,外婆是從前最疼朝楊的人,一直以來外婆都是朝楊最放心不下的人。


    而現在外婆永遠的離開了朝楊,外婆的離世朝小波和楊露蘭難逃其責,她朝楊怎麽能不恨。


    “朝朝,你怎麽能為了一個死去的外人這樣對我們說話,我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呀。”


    楊露蘭見朝楊對他們滿是憎恨,心裏自然覺得有苦難言。


    “你別這樣叫我,你不配。!”


    朝楊憤怒的看著楊露蘭又看向朝小波,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你們不許叫我的名字,你們兩個人渣都不配!”


    “朝楊!”朝小波見朝楊這般憤怒的怒視自己和楊露蘭,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你別叫我的名字,我聽著惡心。朝楊朝楊,朝小波的朝,楊露蘭的楊。”


    朝楊一邊憤怒的看著朝小波,一邊一步步向著他逼近,連步伐都是虛的。


    蔣久深看在眼裏心疼得緊,卻也知道,此時隻有讓她發泄出來,不然她會憋出病來的。


    “你怎麽敢的,你怎麽敢這樣給我取名字,朝小波,你怎麽敢的?”


    朝楊一步步的逼近朝小波,幾乎是嘶啞著嗓音吼出來:“朝小波,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你才是最萬惡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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