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晨捏了下嚴辰璽,“我們是白住這裏的,這叫以工抵住。”


    “反正我就是不高興了,大不了不住,窮點就窮點,起碼不受製於人。”


    章嘉許早就知道嚴辰璽這人剛的不行,尤其是在田一晨這方麵,一進門他臉就變色了,鐵青鐵青。


    黎岸手搭在嚴辰璽肩上,“我從來沒有這麽想,在我眼裏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樣,”又轉向田一晨,“你怎麽能說是以工抵住,一個房子裏不住家人怎麽算家,難道要我每次收工都說迴房子嗎?”


    田一晨都不敢抬頭看黎岸,嗓子有些發緊。


    黎岸直接上樓,而章嘉許手裏的飯隻吃了一半,筷子已經放下了,“都站著幹嘛,抱著西瓜去客廳看電視吧。”


    田一晨指指樓上,“我先去洗澡。阿璽,你也去洗澡吧,都臭了,一股子酸味。”


    章嘉許也不由得嗅了嗅自己,尤其是腋下,一路出租飛機地鐵加公交,這味道簡直五味雜陳。


    黎岸洗完澡下身裹著浴巾,很自覺地吃了藥,但必須承受隨之而來的副作用,手撐著洗手台不敢動,身體有些發抖。


    “黎岸,你怎麽了?”章嘉許問。


    “沒事,一會兒就好……”話沒說完就直犯惡心,轉身抱著馬桶狂吐。


    章嘉許撫著他的背,“別吃藥了,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黎岸喘著粗氣,“跟……跟仲希文說,說我要工作,我不能停下來,”撐著身體站起來,“半個月來我已經推掉很多工作了!”


    章嘉許明白這是藥物作用,包括他主動吃飯和如此敬業。


    “好,今天晚了,明天一早我就跟她聯係,你要我做的事一定都辦好。”


    “仲希文說的對,隻有我成功了常卿才算成功,合約已經過去兩年半了,我希望他以後靠自己也能吃好這行裏的飯。”


    章嘉許洗完澡發現黎岸坐在吊籃看書,“都是霖霖要你看的書?”


    黎岸偶爾會雙眼發酸視力模糊,看書這件事最近很困難,“不是,那小姑娘懂什麽啊,會背幾句論語就知道跟我臭顯擺,你看我理她嗎?”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章嘉許翻著翻著笑了,“你還真用心,做了這麽多標識啊。”


    黎岸翻了幾頁,念道:“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上帝會讓你付出代價。照顧好自己,愛自己才能愛好別人。如果你壓抑,痛苦,憂傷,不自由,又怎麽可能在心裏騰出溫暖的房間,讓重要的人住在裏麵。如果一顆心千瘡百孔,住在裏麵的人就會被雨水打濕。”


    章嘉許保持著笑容,很巧,自己的這顆心就有不少瘡和孔,“還有嗎?”


    黎岸又翻了幾頁,“我們在同一個時區,卻有一輩子的時差。時時在一起,時不時懷疑。最後相聚隻能一時,分開已經多時。你走的太匆忙,打翻了我手裏所有的時間,它們零散地去了角落。”


    這句怕是說的黎岸自己,看書有個好處,自己不善言辭的時候借借別人的也不錯,隻是往往覺得矯情多了一些。


    黎岸接著翻,終於找到了,“對這個世界絕望是輕而易舉的,對這個世界摯愛是舉步維艱的。你要學會前進,人群川流不息,在身邊像晃動的景片,你懷揣著自己的顏色,往一心要到的地方。換了夜晚,換了城市,換了路標。你跌跌撞撞,做摯愛這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適合田一晨,跌跌撞撞,做摯愛世界的人。


    “書不錯,看完借我兩天,你還去樓下嗎?”


    黎岸搖搖頭,“不打擾他們姐弟了,我看會書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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