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個屁,我們家就我沒地位。”這話是從蔣霽明嘴裏出來的,飽含了他對生活的失望和對現實的抗拒。


    章嘉許悶笑不語。許萌韻的眼神倒是開始鋒利,迴了一句:“活該你。”


    黎岸帶著田一晨去苧溪居把長輩們請過來吃飯,這本是章嘉許的活兒,黎岸隻是每日請安都習慣了,不在一起吃飯也要跑一趟。


    一家人落座,田一晨總能接收到來自所有人溫和的目光,外婆哄著蔣式微吃飯,抱怨了一句:“嘉許小時候可不這樣,小胖墩是吃胖的,可乖了。”


    章嘉許自嘲:“這不是長反了嗎,他十八歲的時候肯定不用您喂他吃飯。”


    蔣式微手裏抓著肉丸子,直接往臉上一抹,搞得整個人油膩膩的,章嘉許無奈地牽著他去洗手,許萌韻看著兩個兒子的背影淚眼朦朧。


    晚餐過後黎岸被許若霖沒收,陪著看書,許若霖念黎岸聽,常卿偶爾也會坐下來,許若霖說演員要有讀書的習慣,感受多了情感才會真摯。


    黎岸很快就睡著了,許若霖很生氣,把書拍在茶幾上,黎岸打了一個激靈,“老婆你念完了啊,他們人呢?”


    “我不要嫁給你了,你簡直是個文盲白癡大笨蛋!”許若霖陡然覺得自己膚淺,竟然被他精致的外表所迷惑,這人實在是個繡花枕頭!


    “是你逼我叫你老婆的,現在又不要我了,你個渣女!我看以後誰娶你,反正我不娶!”


    常卿擦汗,這家夥跟九歲的小姑娘吵架時特別認真地也迴到了九歲。


    苧溪居內田一晨陪外公下棋,田一晨特別謙虛地說:“象棋生疏,肯定不是外公的對手。”


    “那你擅長什麽?”外公很是好奇。


    章嘉許迴答:“鬥地主。”


    許靖芃迴答:“麻將。”


    田一晨低頭了,看來把這兩個男人傷得不輕,麵對慈祥的外公,必須有所保留,“象棋高深,講的是策略,跟比運氣的不一樣。”


    外公點頭,“那比比策略?要拿實力出來,我可是看得懂的。”


    圍了一大圈人看一老一少博弈,田一晨雖然輸了,但是老爺子贏得很吃力,棋局結束還意猶未盡,棋逢對手的暢快多少年都沒有了。


    “陪外公再來一盤。”


    “哎呀外公,我有點累了,開了一天的車。”章嘉許想早點撤退去過二人世界。


    許靖芃看出他那點小心思,“就在隔壁的你急什麽?陪外公下個象棋耽誤不了你多久。”


    這是全家都得捧著的外公,盛情難卻,“好,再來再來,輸了給錢。”


    第二盤外公力不從心,老早就注定了要輸,無迴天之力,問道:“丫頭什麽時候開始學的,有點意思。”


    田一晨放下了手裏的馬,認真作答,“先是手機玩的,大約是兩年前,尊重規則然後利用規則,現在我是象棋二級棋士,比賽贏來的。”


    章嘉許驚愕,“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田一晨笑笑,“你又不夠格跟我下棋,怎麽會知道呢。”


    章嘉許:“……”氣得半死。


    每一個平靜的月夜,萬家燈火裏亮起各家的故事,幾家歡喜幾家愁,章嘉許和許靖芃聊完了關於工作上的事,終於迴到了心心念念的房子,洗漱完畢後,這山裏已經沒什麽燈火了。


    常卿已經載著黎岸和黎婷婷去雲巔堡下榻,蔣霽明和許萌韻去苧溪居過夜。


    別墅非常安靜,田一晨在二樓轉了幾圈,摸著每一麵牆壁感受溫度,看他洗完澡隻穿著睡袍站在陽台,他也不是什麽扛打的好身體,擔心地說:“你別著涼,”可是自己走到陽台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色驚豔了。


    “好美,我又想起那首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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