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水名城小區後章嘉許認真看了眼自己的形象,看不出什麽問題,但是長輩總是能挑出一點不安的因素,畢竟大病一場,元氣幾乎耗盡。


    最重要的是精神狀態,精神好就沒什麽問題。


    按響門鈴,準備了一個自覺良好的笑容。


    開門的人手裏抱著一個兩周歲的小男生,大眼睛像媽媽,大鼻子像爸爸,手裏拿著的是自己小時候愛玩的魔方。


    屋裏客廳堆滿了學習卡片和玩具,桌上是奶粉和零食。


    “韻韻,嘉許來了。”


    媽媽許萌韻從房間跑出來,妝化了一半,“快坐,媽媽在外麵訂了餐,我們出去吃。蔣霽明,你說微微是跟我們一塊兒去還是送到你爸媽那兒。”


    “送走吧。”


    小男孩名叫蔣式微。來自《詩經》,式微式微,胡不歸……


    蔣式微剛出生的那陣,章嘉許病危,正好在月子裏的許萌韻等到出了月子才知道大兒子不是去跑通告了,而是一直躺在加護病房。


    因為這點事,蔣式微吃夠了虧,這個媽媽似乎都不疼小兒子,經常大唿小叫。


    準備的禮品中正好有小孩子的玩具,一輛小卡車,章嘉許蹲下來溫柔地看著這個沒見過幾麵的弟弟,“蔣式微,讓哥哥抱一下,哥哥有禮物。”


    蔣式微隻會盯著章嘉許看,不認得……


    蔣霽明切了片西瓜給章嘉許,“消消暑,現在他跟你不熟,不過這孩子很容易哄的,一會兒就跟親了。”


    小孩敏感,他有西瓜自己沒有,一生氣就把魔方扔到了章嘉許身上,許萌韻有些過激,朝蔣式微吼道:“你怎麽能砸哥哥!跟哥哥道歉!”


    章嘉許無奈,“幹嘛呀,你嚇著他了。”


    “是不是弄疼你了,媽媽看看。”


    一個兩歲,一個二十歲,兩歲那個被這麽一聲吼,二十歲的卻被摟在懷裏,兩歲那個隻能嚎啕大哭。


    蔣霽明抱起兩歲那個坐下來安撫,每次哭都是因為媽媽的責備,這娃太可憐了,老父親什麽忙也幫不上,唯有跟著忍受。


    “小孩能有多大力氣,他都哭了你沒聽到嗎?”


    哄小孩是個力氣活,許萌韻這兩年卻在跑偏的方向越走越遠,惹哭了娃之後甩給蔣霽明,“他就是愛哭,跟你小時候不一樣。”


    “沒關係,相信他很快就會跟我小時候一樣了,因為媽媽會把愛哭的孩子丟掉。”


    許萌韻突然雙眼酸澀,一年前的今天他都不太會說話了,大熱天病房沒有開空調,他卻手腳冰涼,過激的藥物反應之下他隻能死抓著被子熬過來,有時候難受起來就是一兩天,精神不錯的時候看看書聽聽音樂,然後笑著說我沒事……


    高考成績出來,竟然位居全校榜首,雖然不比之前能拿五校聯考的第一名,但已經發揮得足夠好。


    經過暑假的治療,章嘉許身體恢複就順利入學q大了,但是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大病初愈,精氣神一概沒有,講話有氣無力,形如弱柳扶風。


    q大街舞社有人認出了他,隻是有些不信,他曾經可是和光舞社的門麵擔當,寒暑假總會出來參加一些活動,年紀不大,張力卻很強。


    一家地道的粵菜館,裝修很港風。章嘉許看著菜單覺得終於可以好好吃一頓,粵菜清淡,做工精細,色香味俱全,可是偏偏想吃毛血旺。


    “這些菜都行,你們點吧,先給我來一杯不加糖的熱檸茶。”落座的窗邊正好能看見清溪夜景,萬家燈火車水馬龍,朦朧得就像夢境,差一點點可能什麽都見不到了,一轉眼已經26個月過去了,她還好嗎?


    “想什麽呢,q大高材生,奇聞異事有沒有啊?”蔣霽明自從當了父親,眼裏的柔情寫滿了幸福,眼前的樣子也是一臉的慈父樣。


    章嘉許雙眉一挑,“有啊,日本想買釣魚島,我們說不賣,滾蛋。”


    蔣霽明:“……”


    這人真是任何時候都不失儀態,重傷不下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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