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五月,學校考試的氛圍越來越重,高三改月考為周考,每周五天的學習時間增到六天,看上去每周都在為一場考試而來,有抵擋不住學習壓力的學哥學姐在醫務室掛水,個別想短暫一下愛一下自己的看到有人貼著散熱貼還要繼續看書,流下了不爭氣的淚水,然後別過頭狠心睡覺。


    田一晨是個別因為別的事累垮的,訓練得有些緊張了,蘇老師要帶她去參加一個明星真人秀演出,給明星當舞伴,隻參與兩期,看上去那個明星很喜歡這個節目,微博都宣傳好久了,實際上卻隻簽了兩期的合約,第一期是小試牛刀,所有人亮相,第二期他則會以一個好看的成績輸給對手。


    這個明星不是別人,就是黎岸。


    要不是黎岸,怎麽會點名要田一晨去,這小子心裏想什麽章嘉許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到時候輸了可以光明正大讓舞伴背鍋。


    田一晨忙前忙後訓練了一個月了,黎岸連人都沒出現過。


    正值午休時間,田一晨掛著水就睡著了,戴著口罩,一片陽光曬著她略顯憔悴的臉,紮針的手有些涼,章嘉許出去買了杯奶茶,暖暖的讓她握在手心。


    過於貼心的男孩讓人眼紅,田一晨被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吵醒,一睜眼能看到章嘉許,心裏是暖的,再一眼看看到黎岸的電話,立馬崩潰了。


    章嘉許拉開簾子,隔出了一個小的私密空間。


    “他又來罵我了,我可不可不接電話啊,我不想參加節目了!”


    “嗯,不接,一會兒就毀約。”


    “啊——不行,好多錢呢!”


    都是屬貔貅的,這丫頭說到錢的樣子,和某年某月的黎岸很像。


    還是接了電話,還是故作精神的樣子,“黎岸,怎麽了?”


    黎岸並不是來數落的,自責的不行,因為自己的急躁把田一晨急得加緊訓練,結果適得其反,“蘇老師說你病了,怎麽不跟我說?”


    田一晨眨了眨眼睛,他昨天還咄咄逼人呢,今天太溫柔了,“我沒事,醫生說我精神太緊張而已。”


    “精神緊張,我特麽……”黎岸收住了爆粗口的心,“不要緊張,我相信你,真的,這樣啊,我下周呢就有空了,我陪你一起訓練,好不好。”


    “好的,你早點來,這兩支舞都很難的。”


    “知道了,好好休息,給你帶好吃的,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田一晨很好哄,兇巴巴的黎岸一溫柔就什麽都不計較了。


    章嘉許問:“跟你說什麽?”


    “他說下周就過來訓練,其實他一點壓力都沒有啊,節目裏我呢會是他的老師,他是零基礎學古典,再差勁都不會怎麽樣,可是我……我怕我不夠格。”


    章嘉許很認可,安撫說:“可你也有優勢,你呢是這個節目年紀最小的伴舞老師,真的不需要緊張,不管怎麽樣所有人都會理解你的。中午都沒吃東西,我買了你喜歡的豆花,要現在吃嗎?”


    田一晨點點頭,一個手不方便,他會喂著吃……反正在簾子裏麵,誰也看不見。


    這段時間難得早迴家,左手一塊烏青,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田家父母上一次見到這樣的閨女,還是章嘉許摔傷住院那會兒,這次竟然是跳舞跳壞的,心疼的不行,“咱們趕緊迴家歇著,要不明天不上學了,爸爸給你請假。”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我想喝皮蛋瘦肉粥。”


    一生病就想喝這個,董文玉早就準備好了,可是沒喝到半碗就喝不下了,主要是因為扁桃體發炎,吃東西疼。章嘉許一摸她額頭,還是燙的,“叔叔阿姨,我送她迴家,你們忙吧。”


    路過水果店,買了一堆補充維c的東西,金桔、檸檬、橙子、蘋果還有梨。


    田一晨躺在沙發,望著天花板吃金桔,章嘉許在廚房叮叮當當一陣子之後開始剁什麽東西,田一晨努力撐著起來,一個英俊的背影,穿著圍裙的樣子實在太有魅力了,比生病更讓人容易昏沉,“你在做什麽啊?”


    “我網上查了,熬個雪梨湯,你吞咽不方便我打算把梨肉剁碎。”


    “我們家有攪拌機,我給你找……”


    “不用了,差不多了,冰糖在冰箱嗎?”


    “應該吧,你找找。”說話都覺得累,不然肯定爬起來幫忙,被人這樣照顧的感覺輕飄飄地像走在雲端。昏昏欲睡,那就幹脆睡吧,沒有得逞。


    “好了,喝掉再睡,可以發個汗,聽話。”


    “怎麽是紅色的啊?”


    “隻有一點點冰糖了,我覺得紅糖也一樣吧,不管了,你先喝,明天我肯定用冰糖熬。”


    怎麽能嫌棄呢,應該飽含感動的淚水喝下去才對,“嗯,好喝,喝完我明天不想好了,還想喝。”


    “那你試試吧,明天我可能加鹽。”


    感動不過三分鍾,這種及時的刹車給了田一晨清醒的間隙,也挺好的,這才是真真實實的生活,因為人本來就是容易沉淪的情感動物,保持理智很重要。


    他很好就對了,但是得多努力多幸運才能配得上這種好呢?


    答案是,越努力就越幸運。


    田一晨窩在床上,章嘉許坐在床沿翻著建築雜誌。


    電視裏播著古裝劇,山川間雲霧繚繞,那寺廟若隱若現,王維詩雲“白雲迴望合,青靄入看無。”就是這樣的景色吧。


    他看的雜誌裏是各種西方的城堡,城堡好看,但是總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這個在山裏啊,好漂亮,會不會陰雨天有一半城堡一半霧靄的樣子啊?”


    “沒見過,這個是德國的新天鵝石城堡,也叫睡美人城堡,因為國王去世了,所以裏麵還沒完工,360個房間隻裝修了14個。”


    “開旅館啊要360個房間,我覺得14個就夠了。”


    章嘉許噗嗤笑了,“你很幽默的嘛,要笑死我這個美男子嗎?趕緊睡覺,別一會兒我要走了你還醒著。”說完順手關了電視,田一晨說聽著電視聲容易睡著,病人淨會胡說八道。


    田一晨翻了個身,“山裏的城堡,真神奇,美男子,晚安~”


    還真就睡著了,醒來時房間內隻有一點點透過窗簾縫隙進來的月光,竟然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紅糖梨湯有奇效?


    告病休息了不過三天,黎岸就急了,他的溫柔是絕對是撐不了三天的,畢竟要體現輸掉比賽很可惜的效果,這是公司不成文的要求,要說沒有壓力肯定是假的,轉嫁這種壓力的方法就是迫害田一晨了。


    田一晨對黎岸忍氣吞聲習慣了,他現在是金主爸爸,這口飯是他苦心經營之下才吃到的,可是章嘉許堅持認為應該等到痊愈才能去,連欲速則不達這樣的成語都說出來了。


    一番博弈之後,黎岸輸了,因為本來應該到達清溪的他還在北京的公寓裏躺著,黎岸說:“我都忙了這麽久了,睡一天是罪過嗎,那我明天出發,不延誤的話……大概……五點半,五點半差不多,讓你們在蘇老師那等我。”


    章嘉許後悔了,真不應該催他,這家夥一催還挺積極的。


    “對了,晚上文姐要跟你開視頻會你記得啊,我暑假的檔期都已經排滿了,所以要跟你溝通下工作。”


    心累,身體也累,“知道了,明天見。”


    起碼是多爭取了一天休息,田一晨已經很滿足,工作嘛畢竟是辛苦的,爸媽最常說的就是錢難掙,那啥難吃。年紀雖小,該明白的道理還是早點明白比較好。


    食堂內的秦年等著章嘉許打完和黎岸的電話才開動,那幫子籃球隊的大高個已經很少圍在他身邊了,倪海一端著飯往這邊走來,六人餐桌三個男生占大半,田一晨和何雯雯占兩座。


    倪海一問:“秦年,你真打算退出球隊了?”


    “是啊,反正高三了也肯定是要退的,現在退不也差不多嗎?”


    “那肯定不一樣啊,高三退之前要替球隊選拔好新球員啊,這是清溪籃球隊的傳統,還有球衣交接儀式呢。”


    “無不無聊,那是不是還有球衣退役儀式啊?”


    倪海一不讚同,也不接受秦年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章嘉許,你幫我說句話,他這是有始無終,我們籃球隊沒這先例,更何況他還是隊長!怎麽能帶頭破壞規矩?”


    章嘉許理解秦年的近況,每天趕著迴家要費盡心思給程歡準備好晚餐,手上胳膊上的傷口都是下廚造成的,有切傷和燙傷,“要不這樣,平時訓練他就不參加了,偶然他想打球你們就帶上他。阿年,你覺得呢?”


    秦年點點頭,“那就這樣吧,籃球隊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我是考慮大家的情緒所以考慮退出的。”


    倪海一心裏的籃球夢也會隨著高三的來臨暫停,“省體大,我們到了省體大還打球,說好了啊。”


    秦年輕諷說:“考得上嘛你,準備暑假報多少個補習班啊?”


    “你看你這人,氣不氣人,不要磨滅我當體育老師的夢想!”說完給了秦年一個雞翅,“丫的想給你一腿來著,可惜沒有,用翅扇你也一樣。”


    秦年抬頭看了眼憨厚的倪海一,果不其然是章嘉許這麽多年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曾幾何時還是黎岸的同桌,籃球隊這幫火爆脾氣裏倪海一是個例外,做慣了和事佬。


    “行,省體大等你。”


    這段時間秦年笑容少了,話也少了,不正經也少了,都不像是過去的秦年了,一下子成長了的感覺,不知道是真的長大還是迫於無奈的虛假成熟。總之,讓人心疼。


    田一晨不善於表達,看在眼裏的,隻能記在心裏。


    多一分對別人傷痛的理解,就多一分對或坎坷或平淡的人生的淡定和從容。


    秦年下課後第一時間要去超市買菜,程歡也是四點半下班,母子倆在超市不期而遇,程歡的籃子裏放了韭菜、牛肉、番茄、雞蛋、豆腐、鯽魚、酸奶。


    “媽,家裏還有雞蛋,這韭菜看著不太新鮮,韭黃看著嫩,換一下吧。”


    程歡護著自己的籃子,不讓兒子動,似乎沒看到他一樣繼續往水果攤走去,青提、紅心火龍果、鳳梨……滿滿裝了一籃子。


    秦年隻能無言地看著,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努力才能讓她好受一點。


    早就算過了,兩邊的保險金雖然不夠賠償其他三個家庭的損失,但是紡織廠已經順理出租,章建凱腦子靈活,臨街兩個小倉庫改建成了商鋪,全部順利出租。


    賠完錢之後,目前母子二人手頭雖說沒多少錢,但是明年這個時候秦年依舊是富家公子一個,紡織廠當初投資的錢來曆不幹淨,可是該償的都償了,以後幹幹淨淨地做點好事。


    “媽,咱們倆吃不了這麽多。”


    程歡冷眼相向,依舊不說話,走到了沒幾步,突然轉頭,還麵帶笑容,秦年一陣冷汗。


    “有錢,你爸爸給我們留了一筆錢,我找到了,60萬呢。”


    “你說什麽?”這筆錢和佟於芳的那筆公款數額一致,秦年盯著滿麵笑容的程歡突然膽寒,“哪裏找到的?”


    “你別問!媽媽不知道!”程歡的神經自從秦峒去世後就極其敏感,容易喜怒無常,秦年都開始有心無力。


    幸好白天還有份讓人安心的工作做著,不然放她一個人在家實在叫人提心吊膽。


    **


    一大清早田一晨剛從睡夢中醒來,黎岸在隻有三人的qq群裏蹦躂。


    “清溪人民早上好啊,我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呢,想一想晚上吃什麽,牛蛙煲一個,酸菜魚一份,本幫醬鴨一隻,怎麽樣,必須同意!”


    田一晨迴複:“我同意。”


    章嘉許迴複:“朕準了。”


    田一晨忍俊不禁,黎岸怎麽樣都會輸給章嘉許一籌。


    放學時分,田一晨照例在教學樓一樓等章嘉許,卻被同學告知下午兩點多章嘉許和秦年就匆忙請假了。


    章嘉許的電話也來的很及時,電話那頭氣喘籲籲的,還有屠鵬飛的聲音在抱怨。


    “下課了吧?秦年媽媽不見了,我們還在找,你先去蘇老師那兒,黎岸再過會兒就到了,我這邊有什麽情況會聯係你們的,別等我。”


    田一晨握著電話突然一陣心慌……不僅僅是因為秦年媽媽,總之亂糟糟的。


    秦年幾乎每天都在為媽媽擔心,尋死覓活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程歡每天都會迴家吃午飯,但是一向很守單位的規矩,畢竟是政府部門,一把手還是熟人。


    許靖芃按照章嘉許的要求把程歡安排在時時刻刻見得到的地方,就算自己不在單位,同事也會細心匯報程歡的上下班行程。


    程歡午飯時離開單位還算正常,知道和同事告別。程歡不在單位用餐的理由同事們也都理解,丈夫剛走,家裏卻不代表真正少了一個人。


    國人重生死,懷念和無形的陪伴是活人唯一能做的。


    下午一點按理是要準時上班的,程歡從不曾遲到,大家知道程歡去世的丈夫是許靖芃的舊識,遲到不遲到的對於一個辦公室保潔員來說又有什麽呢,可是兩點她依舊沒有出現……區長辦公室的秘書急了,這人不能丟。


    座機占線,手機關機,好端端丟個員工可還了得。


    許靖芃正在陪市裏領導外視察,半道接到這個通知不知道該不該責怪或者該責怪誰。


    秘書按照許靖芃的指導聯係了秦年的班主任,必要時間聯係章建凱,讓他派人出去找。


    秦年一片混亂,章嘉許已經安撫不了他的情緒。禦翠園家裏的門沒有鎖,座機掉落在地上,手機在牆角已經四分五裂……家裏仿佛被打劫一樣,秦年跑得快,章嘉許想在房間找找線索的功夫他人已經跑了。


    屠鵬飛火速到位,可是秦年這家夥就是不接電話,“老大,現在這上哪找,媽不見兒子也聯係不到,起碼找之前把兵分兩路的路分清嘛!”


    “秦年這是亂套了,我不能亂……讓我想想……”章嘉許在小區內瞎轉,禦翠園說小也不小,24個單元樓,挨個找都要好一會兒,“監控,看監控。”立刻奔向保安室,可是沒有警方陪同,保安不提供視頻。


    “人口失蹤是不是得24小時啊,這怎麽辦啊老大。”


    章嘉許心急,“阿年跟我說過程阿姨有自殺傾向,24小時之後黃花菜都涼了。”


    “何警官,咱倆那事不是他處理的嗎,我們找他。”


    何雯雯的父親,可他不是這一片的,各個街道的轄區派出所不一樣。


    “試試看,也隻能請他幫忙了……”


    十分鍾不到民警就來了,但時間已經接近三點半,何警官陪同,“也是巧,我今天休假正好在附近看房子,說說吧怎麽迴事。”


    “我朋友一家是這兒的業主,我想看看今天中午大約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6號樓111的業主程歡有沒有迴來。”


    保安迅速迴答道:“你怎麽不早問我呢,就前陣子丈夫墜崖那女的唄,迴來了。”


    “那什麽時候出去的?”


    “那我沒注意,我也不能一直盯著啊,警察都來了,我給你們播放監控。”


    時間顯示十一點四十,程歡進了樓,“叔叔,加快,速度到最快。”16倍的播放速度,正值午飯時間,這棟這棟樓裏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快到根本看不清誰是誰,至少屠鵬飛看不清,“停!”


    時間十二點四十,程歡下樓出去了……


    由於播放速度夠快,能夠看到她又迴樓,“再往後放,她迴去了。”


    不僅是一個人迴去的,身後跟著佟於芳和一個陌生男子,男子戴著遮臉的鴨舌帽……“接著放,我要看他們什麽時候出來的。”


    又是速度飛快,一聲停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一刻,佟於芳和男子都出來了,不見程歡。視頻繼續,直到目前時間,程歡沒有出過樓。


    “程阿姨沒有出去過,我們進樓找。”


    話說的輕巧,這樓總共28層,其中11樓和12樓是複式,一梯兩戶,入住的業主有46戶,難不成挨戶敲門問?


    何警官說:“一層一層來,除了挨家挨戶,消防通道也看看,指不定在哪躲著呢,先把她兒子叫迴來吧,別一著急在外麵出點什麽意外。”


    給秦年打了四五通電話他才接,得知媽媽沒有去遠之後終於停下來喘了口氣。


    章嘉許拜托民警負責查門,而自己和屠鵬飛打算從一樓的消防通道爬樓,可是沒幾層章嘉許就有些吃不消了,屠鵬飛抱怨說:“什麽體格啊你,這麽年輕就不中用了?”


    “不知道,可能剛才看監控太集中精神了吧,我先打個電話給寶寶,你行你繼續爬。”


    “就不,你累我就不累嗎,秦年這小子怎麽還沒迴來啊,我特麽覺得你也不是很聰明啊,咱倆就不會兵分兩路嗎,你從上邊爬下來我從底下爬上去,多省事!”


    章嘉許給田一晨打完電話,癡癡地看著屠鵬飛,飛哥說的對,“好主意,那我先電梯上去了。”


    屠鵬飛直爆粗口:“你個狗日的!”


    章嘉許在電梯裏想了一整件事,佟於芳為什麽要來找程歡……那男人是誰……他們對程歡做了什麽……結果是好端端的房間被搞得一塌糊塗,而程歡不見蹤影。


    這件事該怎麽和秦年解釋……


    28層默默往下走,難不成再讓警方出麵傳喚佟於芳?不管怎麽樣程歡沒出事才謝天謝地,可是和屠鵬飛在19樓集合的時候,兩人皆沒有見到程歡。


    “忘了天台……快上去……”兩人不約地開始頭皮發麻,但願她是在預謀做傻事。


    天台原本是上鎖的,隻有物業需要維修什麽才會打開,u型鎖都被砸開了,令章嘉許恐懼的高度,程歡坐在地上,隻需要往身後一攀就能出護欄。


    “阿姨……您怎麽在這兒?”


    手裏拿著一把家用榔頭,眼神渙散,隻會說一句:“我不知道,我沒錢,我不知道……”


    “阿姨,你先過來,阿年還在迴來的路上,您不見他都急死了。”


    程歡突然舉起榔頭對著章嘉許,屠鵬飛本能地護著,可是瞬間意識到這會嚇壞她,“阿姨,您別怕,我們是好人。”


    章嘉許竟忘了聯係何警官,現在立刻安排救援才行。


    “飛哥,我去報警,你看好她。”


    “放心,我反應快著呢!”


    一直僵持不下,秦年五點鍾終於出現,生生跪在程歡麵前求著,程歡大約是見到了兒子,心慢慢柔和了下來,一陣嚎啕大哭之後被秦年一把摟住,不管程歡怎麽掙紮,秦年把她困的死死的,一個失去理智的女人力氣大的不行,好幾人合力才把人塞進了電梯間。


    救護車早就在樓下守著,程歡急需住院治療,一上車就打了鎮靜劑。


    章嘉許看著遠去的救護車一陣長籲。


    五點快五十了……按理說黎岸應該和田一晨匯合了,一個半小時前黎岸告知飛機落地之後就再無消息,“快六點了,飛哥你先迴去吧,今天辛苦了。”


    屠鵬飛握著手機,聲音顫抖:“老大,出……出事了……就……二……二十分鍾前……”


    手機時實本地資訊。


    長安街貴和巷口,一少女突然從巷中躥出,與行駛中的出租車相撞,少女重傷生死未卜。據悉長安街政治,貴和巷附近禁止機動車通行,該出租車涉嫌違章進入,而車上乘客乃近日爆紅男星——黎岸。


    傷者目前皆被送往市第一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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