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許眉頭一擰,把已經幹了的內褲放在置物架上,“洗澡睡覺,你先洗,我去幫你拿睡衣。”


    動作很快,她需要的東西一件沒落下,畢竟連孕婦都照顧過一陣子。走出浴室前打開了水,調整水溫。


    田一晨看著花灑的水衝刷著白色地磚,又迴頭看看置物架上的東西,又一次刷新了對他的認識。好想跟他生活一輩子,不能讓他有一點點不開心,“章嘉許,那我先洗了哦。”


    “嗯,有事叫我。”


    睡衣是他的,太大了,褲子沒法穿,幸好上衣夠長,已經嚴嚴實實遮住了臀部。


    他還在換床單被套,淺藍色看著很幹淨,“你睡這兒,我睡對門,床頭的水杯裏有熱水,nano裏有你喜歡的歌,睡不著可以聽,書架上的書也可以看,或者好心幫我寫寫作業……嗯……那個……褲子……合適嗎?”


    他在看什麽地方?!流氓!!


    田一晨瞬間百爪撓心,血往腦中湧,口中似慢慢吐出一口仙氣,“合……合適。”


    “那就好……”


    還沒吹頭發,濕漉漉的,一分鍾後他又舉著吹風機來了。


    “千萬不能著涼,白天在外麵凍了一天,阿姨知道會宰了我的。”


    “那也是我自作自受,我一共掛了她十六個電話。”


    章嘉許跪在床上,眼神委屈,“那明天我不會要陪著你跪在煎餅店門口吧?”


    田一晨咧嘴一笑,心有點虛,“你陪我一起的話,應該不用跪。嘉許……”


    “嗯,幹嘛?”


    “你笑一下……”


    “嗬嗬……”


    田一晨低下頭,一股股暖風吹進發間,他的手指穿過一縷縷頭發,挑起抖動然後慢慢放下,長發實在太過麻煩,這個過程耽誤了太多可以說話或者就是呆呆看著他的時間。


    次臥沒有陽台但是有一扇很大的飄窗,一邊嵌了書架,一邊是靠枕。是個看星星的好地方,晚上正好有星星,就是零零星星的不多,跟小時候的天空差了不止一點點。


    星星和星星隔很遠,那麽人和人靠近一點吧,星星不冷,人……怕冷。


    田一晨稍稍往章嘉許那邊靠了一點點,沒有碰到,睡衣纖維都沒碰到。


    天越來越晚,已經超過了11點,兩人依舊沒什麽睡意,“床上冷,我給你準備個熱水袋暖床。”


    很快他就迴來了,繼續呆若木雞般坐在飄窗上,頭靠著書架上的那套《倚天屠龍記》。


    田一晨不喜歡張無忌,喜歡郭靖。


    再往上一層全是磁帶和cd,早晚作古的東西。


    田一晨拿下一張五月天的專輯,《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一個角碎了,章嘉許從田一晨的手裏拿過來說:“當年買不到了,就剩這一張破損的。”


    現在這些歌都可以從網上下載,可是音質比不上cd。


    “聽說悟淨已經植發治好禿頭,有了論及婚嫁的女友,八戒這個豬頭手機老是不通,好色本性多雋永好像時間從來沒走,西天取完了經,東邊應該還有。夥伴們好不好讓我們再拯救地球……哈哈哈,阿信哥哥怎麽這麽有才華啊?”田一晨第一次看到這幾句詞就笑了,實在是太好笑了。


    章嘉許接下去背誦,“如果要讓我活,讓我有希望的活,我從不怕愛錯就怕沒愛過,如果能有一天再一次重返光榮,記得找我,我的好朋友。”


    背著背著兩個人竟然唱了起來。


    田一晨手腳冰冷,即使開著空調,章嘉許迴主臥拿了塊毯子,把田一晨和自己裹在一起。


    遠處的國道燈火綿延,近處是稀稀落落的城市燈光,鳳棲湖周圍景觀燈五顏六色,在波光粼粼裏搖曳,章嘉許用自己還算暖和的手揉搓著她已經冰冷的手,“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你說這首詩寫的多孤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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